“好,阡陌啊,以后万事儿忍着点儿,忍到你及笄就离出嫁不远了,哎,不管嫁个猫、嫁个狗,都好过在这相府里。”说着,刘嬷嬷抹了把眼泪,随后又抽了把自己的脸,“瞧我这是说什么呢。阡陌啊,今晚太子殿下要来探望大小姐,你就别出去了,免得沾惹上不该沾惹的麻烦。”

    “知道了,刘嬷嬷。”楚阡陌本想多问一些自己未婚夫的事情,但是看见刘嬷嬷的情绪不高,所以痛快地答应了刘嬷嬷的请求,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

    可能还是忙上忙下的,累着了,刘嬷嬷早早地就睡下了,楚阡陌在屋子里用芦荟敷了会子脸,又摆弄了一会儿头发,都十四岁了,连一个好看的簪子也没有,更不用说步因者华胜。

    睡意全无,楚阡陌决定出去走走,相府虽然是自己的家,她却从来没有好好地走上一圈,说来令人心酸。

    今晚月如银盘,黄蒙蒙的光辉笼罩在苍穹之上,没有往日那般清冷,洒下来,落在没有暗影的地面上,让人有几分亲切感。

    院子里相较往日肃静很多,楚阡陌乐得自在,突然抬头,双眼不仅冒出绿光,树下居然有几匹骏马,这样的反应,让楚阡陌心里不禁一震,没想到原主谦懦的性格,竟然有这样的喜好,她终于明白今天刘嬷嬷为什么特意嘱托自己不要出门了。

    她虽然不曾骑过马,上一世却是一等一的特工,当然不能让原主好不容易才有的叙苗就这么灭了,而且这般有趣的事儿,她又怎么能错过。

    楚阡陌身体瘦小,是劣势,却也是优势,几下子就爬上了那匹最高的马背之上,蹬的高,望的远,连呼吸都觉得通畅了许多。

    自己好像有天生的驭马天赋,骑起来毫不费力,光是有节奏的“哒哒哒”的马蹄声,就让她心情大好。

    前面就是相府的荷花池,这个地方楚阡陌和妈妈曾经来过,也是在晚上,借着夜光,偷偷赏荷,卑微又甜蜜。

    正想着,那匹马突然失心疯般地往荷花池边冲去,远远望去,荷花池旁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隔着三十几米的距离,正在托着孔明灯,向着中间的方向放手开去。

    楚阡陌一眼便认出,那姑娘,不是楚寒烟还能是谁,她正往这边瞧来,脸上没有惊慌,却有几分得意之色。

    瞬间明白,这温顺的马,突然暴躁,定是这条路上被做了什么手脚,而楚寒烟也是故意和太子隔开几十米的距离。

    院子再大,也不禁四条腿的马匹狂奔,眨眼间,骏马嘶鸣,前蹄马上就要冲着太子殿下扬起,楚阡陌一手拽着马缰绳,另外一只手拉住太子腰间玉带,大喊一声,“跳起来!”

    太子从小厌恶打打杀杀的东西,看见一匹高头大马向自己袭来,早就魂飞魄散,听见楚阡陌的声音,来不及多想,冲着她的话去了,飞身一跳,被楚阡陌堪堪拽在马背之上,也正是这一飞身,刚好把冲过来的楚寒烟踢入了荷花池中。

    过了荷花池,高头大马好似恍然大悟,镇定下来,恢复了原来的温顺样子,“哒哒哒”拘谨地小跑起来。

    “放肆!”惊魂未定的太子,大喝一声。

    “人人敬仰的太子殿下,居然怕马,这件事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楚阡陌在马背上往后挪了挪,隔开和太子间的距离,心里骂着孬货,脑子却飞速旋转,小嘴不停。

    “……”太子殿下没有想到,这个惊了他的小丫头片子不但不停马谢罪,还一套一套的,而且这个马还越走越远。

    “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夫君气势如虹,英雄盖世,您要是在这相府之内表现出害怕之意,我那个姐姐可就说不定在心底嫌弃您了呢。”

    “……”

    “看这马儿多温顺,它刚才跟太子殿下闹着玩呢,现在是不是感觉很好。”

    “……”被她说的,感觉还真是没那么差劲。

    “吆,姐夫,您这么爱骑马,可是也该和姐姐一起骑,今天还往前走吗?”感觉自己安利地差不多了,楚阡陌可没有心情陪个文弱太子骑马赏月。

    “停下吧。”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连称呼都从太子殿下,变成姐夫,你谁啊你。不过这一邪一正之间,还让人挺受用。

    “是,姐夫。”楚阡陌跳下马,楚寒烟早就被家丁捞了上来,领着一群人围了过来,“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一匹马而已,有什么可怕,不要大惊小怪。”太子背着手,仰着刚才被吓得素白的小脸,强撑着,根本无暇顾及现在还如落汤鸡一样的楚寒烟,连句安慰话都忘记说。

    “太子殿下不是素来怕马……”楚寒烟本以为太子殿下会抓了楚阡陌,至少也应该赏几鞭子,怎么是这样的无动于衷,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胡说!”自己的未婚妻果真是这么想自己的吗?他大义凛然地弾了把自己的衣襟,“今日天已入夜,我就先走了,待改日与寒烟一同踏马言欢。”

    说完,太子殿下不等楚寒烟回应,手背在身后,径自向门口走去,他带来的小厮立刻上前打灯的打灯,打扫袍子的打扫袍子,开路的开路。

    再转过头来,荷花池旁,哪还有楚阡陌的影子。自己本来想来个一石二鸟,却没想到最后落得个两空的结局。

    “阿嚏!阿嚏!”楚寒烟身边连个毯子都没有,狼狈地接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在这静谧柔和的月色下,竟是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

    这个晚上,楚含烟在菏泽阁哭得肝肠寸断,这一次把太子邀约到相府,不但没来及说上几句体己话,诉几句相思之情,太子殿下就匆匆离开了,走的时候,面色不豫,却好像并不是针对楚阡陌。

    “好了,别哭了。”素盼雪终究是失去了耐性,不耐烦地喝了一声,“不知道帮忙想办法,只知道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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