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晨不是一般人,恋情的公开会对路景有什么影响,她无法预估,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她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她的沉默让台下的议论更加肆无忌惮,开始有人附和那个挑事的提出的问题。

    “请您回答!”

    “请说明您为什么能担任江林这样大规模医药公司的总裁?”

    景柒觉得,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把刀,在向她逼近,是她的错,她低估了作为江林代总裁要承受的压力。

    她不敢去看陆宇晨,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滑过陆宇晨,他端坐的座椅里,山岳一样的身躯沉默着,直直地看着她。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能看清楚彼此脸上的表情。

    景柒知道陆宇晨在期待她的回答,期待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可她别开他的视线,看向所有的人,“对不起,这是私事,与今天的事无关……”

    而她不可避免地看到,陆宇晨从座位上站起来,稳步走上台来。他的视线一直锁住她,直到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惊慌的眼,然后转身面向所有的人。

    “我是景柒的男朋友!”

    一语激起千层浪!

    现场的热烈与混乱就不用再说了,这场新闻发布会已不可逆转的速度上了热搜。

    陆宇晨,这个让世人羡慕,仰慕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想成为他,可所有的人都不可能成为他。这是一个,人们仰慕直至绝望的名字。

    可他在介绍女朋友的时候,甘居于景柒的名字之下。

    场间的新闻媒体记者摄影没一个不认识台上身姿挺拔的男人是谁,他们慌乱地怕自己的耳朵听错的同时又不愿意放过这个爆炸性新闻。

    景柒的名字迅速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莫小菲正在路景的接待室和邵阳签订股权质押的合同。

    等她拿了邵阳特批的文件,交给海莫海外市场部总监任冲的时候,她也得知了陆宇晨和景柒公开恋情的消息。

    “去吧!”莫小菲失去血色的脸,僵硬着,“去联系路景的销售部和仓管,让他们发货吧!”

    她今天为了这个发货的特批手续,可能跑的路太多,身体有点虚空。

    原地站着,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瘫软。

    任冲手快拦腰抱住了她,她才没有难堪地倒下去。

    她定了定神,推开任冲,面部僵硬的和任冲一贯的面瘫一样。

    任冲的嘴角一动,没忍住,“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滚!”莫小菲挤出这一个字似乎也耗费太多体力,她有气无力地走到办公桌后,蜷缩进她的大班椅里,神情呆滞。

    她骗了陆宇晨一抽姻,却骗不了陆宇晨的人和他的心。七年前结束了一场假婚姻,她以为凭借自己对陆宇晨的感情,她们一定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不曾想,新的开始,就是永远的外人。

    一个和陆宇晨毫无瓜葛的外人。

    夜幕四合,偌大的办公室寂静无声,她依然蜷缩在大班椅里,神情呆滞无光。

    为了破坏陆宇晨和景柒,她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景柒和陆宇晨越走越近,她却无力阻挡。

    她想在c大校门口她第一次自鸣得意地警告景柒:“他不是你能靠近的人。”

    不过才是几个月前的事,才几个月过去,今天景柒和陆宇晨并肩而站,一句话都不用说,就狠狠的扇了她响亮的耳光。

    她不同意,她绝对不同意。凭什么景柒一个继女能成为陆宇晨的女人,可以是江林的总裁,而她海莫的千金,集团的继承人,白天看尽别人的脸色,夜晚却孤零零地在这冰冷的办公室里。

    莫小菲倏然起身,一直守在门外的任冲听到了响动,立即推门进来。

    莫小菲等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她抚摸着任冲的脸,这是一张和陆宇晨同窗的脸,她低头吻了上去。她胸中的闷气需要一个男人来舒散。

    与此同时,陆宇晨带着景柒摆脱了记者,赶走了跟随的助理和司机。他牵着她的手,两手十指相扣,穿梭在天和桥上。

    今天是七夕,天和桥上行人如织,情侣如潮,恋爱的气息盈鼻。陆宇晨在自己的手腕上解下一根红绳,放在景柒的手心。

    是手工编织的同心结手圈,红绳磨损是经年的痕迹,同心结编织粗糙是编织的人笨拙的痕迹,那痕迹是景柒熟悉的。

    景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这?”

    这是景柒十年前端午节送给陆宇晨,在海市的风俗里,这是定情的信物,从端午节戴在腕间,到七夕这天系在天和桥的同心锁上,便是祝牛郎织女银河相会,为自己的爱情祈福。

    孝子的时候,看别人玩,就跟着玩。她照着别人编的,绳子一会儿紧一会儿松,陆宇晨一看到又嫌弃又嘲笑。景柒赌气拿回去,就搁抽屉里了。

    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个丑陋的玩意,又拿走的?而且还藏了这么多年?

    这似乎不太符合陆宇晨冰山般的气质……景柒握着手圈,愣了会神,“你那个时候不是嫌土,不要吗?”

    陆宇晨一脸的淡定,“那年,我回来看你,半夜去江家小月楼偷出来的。”

    景柒纳闷:“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了?”

    陆宇晨的脸一僵,眼眸在景柒的左腿扫过,很快恢复平静,“你……我忘了。”

    那年他在c大门口见到了她,晚上他溜进过江家,攀上小月楼后窗的桑葚树,爬进过她的房间,她不在。

    所以,他才因为顾铭接了电话,误会她很多年。

    这件事是他对不起景柒,所以看到景柒越发懵圈,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景柒失望,“又骗我!”

    她转身走到第六至第七根桥墩,找到一个小小的拇指般大小的铜锁。陆宇晨过来从后面拥住她。

    景柒偏头回望了他一眼,把同心结系在铜锁上。

    天和桥的夜风里,似乎都是带着某种颜色,让人陶醉。一条红绳如某种化学的介质,使他们之间发生了质的变化。

    当晚,两人从停车场到电梯,再到碧园26楼的过道,痴痴缠缠进了陆宇晨的公寓。

    景柒晕晕乎乎就让陆宇晨进了房间,但这次她确定自己既没有喝醉,也没有被人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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