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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羽殇离歌

第七十章 旧事(忆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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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焓焰才听旁人的闲言碎语说罢当年皇后娘娘的往事,就见故事的主角携带着齐静姝向着她的方向款款走来。

    “自居梧桐里,两小无嫌猜。君骑竹马戏,妾将弄青梅。竹节如君子,梅青涩初尝。”皇后北芳林的口中,吟诵出一首诗句。

    这是当初南风写给苏焓焰的诗,那时候苏焓焰刚随化名乔装,扮作她爹的二叔住进梧桐里。

    布衣荆钗,容姿平平。原本南风对苏焓焰的第一眼印象一般,可是苏焓焰总是趁着砍柴卖布的时候,换一身男装混入集贤筑高谈阔论。

    她谈知礼,谈先贤诸子。谈天下四分五裂,谈秦皇书车一统。她说:今上昏庸无道,如古夏桀商纣,二世多亡。

    天下有志者,该推举共主辅佐有德主公,少年有为者,兼爱睿智者,有能居之,结束纷乱,重开海清河晏。

    她没有启齿呈编贝,弹丝动削葱;醉圆双媚靥,波溢两明瞳。那般的绝色,却念着:

    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出塞复入塞,处处黄芦草。

    她感慨几曾犹团圞兮,明靥犹暖笙犹叙。?纵酾樽满兮,月染兮,音杳景无息。?荒岸冷汀,皓雪兮,伶仃堕红泥。

    人们总在生长中感叹曩昔的年月多么多么夸姣,却忘掉了那些逝去的夸姣时分都是由一个个“当下”组成。

    可能,也正是这样不知所谓的消逝才让韶光变得惋惜而又夸姣宝贵。一段夸姣的爱情,走到最终,二人陌路,记忆犹新。

    苏焓焰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轻轻屈膝行礼:“北先生。”北芳林则是十分豪气飒爽的抱了抱手一揖:“苏公子。”

    北芳林一身灰色短褐,腰束葛布脚上则是尖头狼皮靴,发髻如同男子一般挽起,猛地一看还以为是翩翩少年郎。

    而在北芳林身边的齐静姝则是一身葛布直裾,也如同男子一般挽了发髻,她看到苏焓焰也没有过多表情,直接就忽略了过去。

    看她不打算说点什么,苏焓焰也不想自找没趣,于是就转头对着北芳林笑了笑,让了让位置道:“北先生,坐啊。”北芳林拉了拉齐静姝,一同与苏焓焰并肩坐了。

    有月影掠过这座体量宏伟高大的行宫,一一照拂过前阁面阔七间,前抱厦间面阔五间,是两层重檐楼阁。

    阁前有四百余平方米宽敞的平台,白石栏子,雕龙望柱,更衬托着阁的雄伟。

    阁后建玉成殿,并以抄手廊与芳林阁相联结,形成了一个典雅、肃穆的封闭院落。

    台高数丈中作团顶小殿,用朱瓦,左右各四楹,接栋稍下,瓦皆碧。南北垂接斜廊,悬级而降,面若城壁……”

    后来废台建阁,已经是:“阁甚高敞,树阴池影,葱翠万状,一佳景也。”

    庭院里树木葳蕤,草青氤氲。她们坐的是高处露台,完全的晒在月光里。有风吹过,可以听得到檐下铜铃铁马的叮当和叮咚声。

    和苏焓焰说话的侍女已经讷讷而惧怕的跪在了那里请罪,北芳林却挥手让她带了齐静姝下去。

    苏焓焰也不问,直想可能是齐静姝原本想跟她说几句话,却又还是埋着怨恨,所以不开口了。不过她不知齐静姝走了,北芳林为何不走?

    北芳林的目光轻轻在苏焓焰脸上略过,却又看向了一株植物。但是她又开口对苏焓焰说道:“乾寰他胸有丘壑,一直励志做个商王武丁那般的帝王,可惜他缺一个妇好。”

    苏焓焰换了个坐姿,让自己舒服一些。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双手撑在膝盖上开口道:“娘娘——”却被北芳林抬手制止:“你没把我当皇后,我自然也没把你当皇贵妃。”

    苏焓焰不说话了,北芳林觉得有点尴尬。她吸了吸腮帮,舔了舔嘴唇复又说道:“我的事你都知道,当年的小少将军,这是荣耀。”

    苏焓焰只得说道:“娘娘,我从没有逾矩过,您想多了,您是我崇拜的人。”

    北芳林笑了笑,了然于心的看着她说:“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孩儿是南风的,自然陛下也知道。可我不在意,只是目前的形势,还不足以让你走。”

    苏焓焰内心里是震惊的,不过随即又想开了,北芳林是皇后,后宫中的事情她不知道那就不正常了。她想开了,也就敞开心扉的由衷道:

    “我只恨不是男儿,但是也愿如同杨农夫人一般,为国效力。哪怕不如小少将军一般的巾帼不让须眉,也可绸缪一二。”说着说着,她站了起来,而后眺望远方道:

    “我对陛下,从未有过男女风月,我希望的,不过是这天下永远太平,海清河晏,四海一家。”

    “秉志何畏行路难!冕服华章出阳关!阳关回望,不见长安。当年万国来朝,慕我大国疆域浩瀚。”

    苏焓焰从未用如此郑重其事的表情看着北芳林,她一字一句用力的说道。北芳林被这样的真挚热血所感染,不由自主的喃喃点头道:“愿,如卿所愿。余亦愿助卿一臂之力。”

    苏焓焰和北芳林都想不到,这次出外的一次偷袭,竟然换来如此意外的交心。这次交心对于未来的很多事情都产生了影响,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北芳林站起身慵懒的伸了伸腰,她虽然育有儿女,然因为上天的偏爱,依旧如同妙龄女子。

    那真真是覆蹈欲盼仰,垂迤拂柔桑。

    此时的大宛王宫内

    大宛国的国王此刻静静的坐在旷广的王宫偏殿里。他的身边还坐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看形容是:

    鬅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着淡黄软袜衬弓鞋。

    她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忧积恨。

    “冰玉奴。”大宛国的国王如此称呼她。仔细看面容,这女子却是汉唐国人所有的特征。

    “国王,按照王后的性格,她一定会追上去的。”

    用罗衣叠雪,宝髻堆云。樱桃口,杏脸桃腮;杨柳腰,兰心蕙性来形容冰玉奴一点也不过分。

    她是含汉唐活名伶,她歌喉宛转,声如枝上莺啼;舞态蹁跹,影似花间凤转。

    腔依古调,音出天然,高低紧慢按宫商,轻重疾徐依格范。曾经有诗人夸她:笛吹紫竹篇篇锦,板拍红牙字字新。不过她命运多舛,被人佝陷差点毁容。

    是大宛国国王救了她,并带她回大宛。于是她入了大宛国王宫,做国王贴身侍女,偶然间国王发现她眼界非凡。于是她就成了幕后幕僚,为国王出谋划策。

    “怕的就是王后不生气,她如果不追上去,我怎么好继续下面的事情。”国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可是王女也在那里面。”冰玉奴到底还是个美丽多情的女子,她是喜欢那孩子的。想到国王的计划,心中有些不忍。

    “能逃过一劫,那是她的命硬。逃不过,命星衰弱,如何配做我的国祚?”国王冷漠的说道,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公主的样子。

    毕竟,她像极了那个王后。那个北家的大小姐,少小将军。唯有那样的女子,才是他大宛男儿心中的挚爱淑女。那真是:

    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霜刀把雄兵乱砍,玉纤将猛将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

    不过他没机会娶,虽然她的女儿也美,美的是:

    眉横翠岫,眼露秋波。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轻舒嫩玉。

    冠儿小,明铺鱼魫,掩映乌云;衫袖窄,巧染榴花,薄笼瑞雪。

    金钗插凤,宝钏围龙。尽教崔护去寻浆,疑是文君重卖酒。

    自有那不施脂粉,自然体态妖娆;懒染铅华,生定天姿秀丽的妙处。真如云含春黛,恰如西子颦眉;雨滴秋波,浑似骊姬垂涕。

    “王,你真是无毒不丈夫。”冰玉奴仰慕的说道。

    大宛国国王搂着美人温存,心里却自有计较:如今正是那机会难得,王后家族的势力一直是他的心头疙瘩。无奈一直找不到机会收拾。

    如今他安排故意让北齐的大公主逃跑,王后一直看公主为眼中钉,她又性格暴躁,肯定会忍不住要去追杀大公主和那个可能威胁她孩儿王位的女孩。

    说起来,那女孩真不像大宛国的女孩子。倒是比她母亲更像那位皇后。

    不论王后追杀成不成,这对于她的势力都是损耗。成了,她也会损兵折将。

    而自己则是有把柄和借口剪除她的家族,自己则是有借口像北齐讨要走失的王女。北齐保护王女不利,会是他兴师问罪出兵的借口。

    吞并北齐不可能,讨要岁贡,割地赔款可能性是有的。

    如果不成,她肯定元气大伤。正好借刀杀人,扫除王后的家族势力。顺便可以放出国书,名义上送王女入北齐为质,名正言顺也多个耳目。

    他是过于相信,齐静姝已经嫁人,自然会心在大宛国的。他只会多个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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