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梁浅面色一红,也不敢看谢延机的眼神,偏头假装看大夫,轻声问道:“父亲的身体如何了?”

    “原本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旧伤发作,调养几日就可。”大夫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谢延机,又道:“不过刚刚那瞬间,急火攻心,对身体影响可不好。”

    大夫说着松了手,从玉兰手里接了纸笔,在纸上写了药方子,交给谢延机看,不满道:“女大不中留,就听了一句话就急成这样,日后小姐嫁人,您还不得哭?”

    “谁哭了?谁会哭!”谢延机一下子被大夫说的脑子嗡嗡叫,眼睛瞪的浑圆,谢梁浅慌忙从谢延机手里拿下药方递给桔梗,拦在谢延机和大夫的中间,讪笑道:“天气炎热,两位消消火,多谢大夫跑这一趟,我送您出府。”

    没想到大夫一听这话反倒更气了,吹胡子瞪眼,对谢梁浅道:“老夫这一趟可不是为了给一个糟老头看病的,公子待我恩重如山,他请求的事老夫怎么也要做完,谢小姐,是你吧,老夫等了这么久,把脉都不让老夫来,就让老夫走?公子还吩咐您怕苦,能给些甜的药方就给甜的,依老夫看,老夫心苦,开不出甜的!”

    老大夫气冲冲的瞪着谢梁浅,但是却也没去拿药箱子走人,站在那打了一通脾气,眼睛看着三青,摆明了等三青给他台阶下。

    三青摸摸鼻子,硬着头皮想开口,没想到谢延机一下子跳了起来,炸了,“你说谁糟老头子?区区一个江湖郎中,真把自己当根蒜了?知道这什么地方吗?宁候府!你敢在这撒野?”

    谢延机话刚落,老大夫顿时也炸了,呵斥道:“你看着比老夫小,头上白发精神状态还比不上老夫一半,你不是糟老头子谁是?再说,蒜用根吗?用个,一个蒜,怎么学的算数!”

    “江湖郎中怎么了,江湖郎中你看不看?你女儿看不看?你说,你女儿看不看郎中?”老大夫个子比谢延机矮的多,为了在气势上压倒谢延机,双手叉腰垫着脚冲谢延机嚷嚷。

    谢延机一下子被压了下去,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花甲之年的大夫竟然还有这样的气势,脸气的通红,呼吸顿时都不畅快。谢梁浅紧张的看着他们互呛,刚要说话,忽然被谢延机推了几步。“看!当然看!不把我女儿看好了,你就休想出宁候府的门!”谢延机气的转头,吩咐桔梗好好照顾谢梁浅,目光深深的盯着三青,冷声道:“你跟我来!”

    三青小心脏吓的砰砰跳,丁香皱着眉担心的看着,三青看见了,扬了扬眉,忽然心情大好,跟着谢延机走了。

    谢梁浅眼看着三青被带走,担心出什么事,对丁香道:“去跟着!”丁香连忙点头,匆忙追了上去,谢梁浅盘算了一下,又对桔梗道:“你去找母亲,将事情……简单的说清楚,让她看着父亲,莫做出什么事来!”

    桔梗望着玉兰,玉兰清楚她的意思,连忙道,“我知道,我看着小姐,你快去吧!”

    得了玉兰的保证,桔梗这才出了院子,老大夫沉默的看了半天,忽然笑出来,“公子的眼光倒是不错。”

    谢梁浅还不习惯被一个长者调侃,面色浮上红晕,向老大夫行礼道谢,“方才多谢大夫替父亲诊治。”

    “谁替他诊治?吵架!”老大夫想到刚才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摆上纱巾和软垫,示意谢梁浅把手放上去。

    谢梁浅闻言轻笑,乖乖的走过来伸出手给大夫把脉,低声道:“父亲近日受的打击太大,心思郁结,您和他方才吵了一架,声音明显要有中气,大夫医术高明,梁浅谢过。”

    “哼!小丫头片子!”老大夫也没反驳,将丝巾放在谢梁浅的胳膊上,气恼道:“偏小姐们娇气,寻常人家的姑娘把脉哪需要这些?影响判断的东西!”

    谢梁浅默默地听着老大夫的吐槽,忍俊不禁,老大夫给她把着脉,忽然不说话了,气氛顿时陷入沉寂。

    谢梁浅望着老大夫紧锁的眉,眸光淡淡的滑落,对上大夫严肃的眼神,明白大夫已经看出了什么,轻轻道:“大夫果然医术高超......”

    谢梁浅忽然想到单启恂的腿,脸上浮出几丝感激,轻声道:“能蒙骗过宫里的太医,做实安和郡王双腿残疾,想必大夫您费了不少心思。”

    老大夫从深思中回神,倒也没诧异谢梁浅知道这回事,得意的吹了吹胡子,“宫里那些太医水平太低,想要骗过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能得您照顾,他真的很幸运,这些年烦劳您费心。”谢梁浅轻轻的向老大夫道谢,老大夫闻言嗤笑,想说什么,对上谢梁浅认真的目光,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倒是真关心公子,看来以后公子身边已经不再需要我照顾,老夫又要成孤寡老人了!”老大夫唉声叹气抹眼泪,一顿操作仿佛是个丢了心爱宠物的主人,谢梁浅弯唇低笑,玉兰忍不住嗔怪道:“小姐您还笑!没看大夫方才脸色都变了吗!”

    “大夫,小姐身体到底如何了?您刚才为什么要沉默,您快说呀,急死我了!”玉兰都想掰开大夫的嘴,老大夫却没回她,只看向谢梁浅,沉声道:“三魂七魄失了一魄,身体完全不妥,这件事,小姐您自己是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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