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

    单启恂拼命挣扎方才从震惊和贪恋中回神,闭着眼迅速拉开谢梁浅,护住她的胳膊,偏过头,沉声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守财奴,我很清醒。”谢梁浅抓着他的手,上前靠近一步,仰着头望着他,轻轻道:“只有喝醉了,我才敢这样待你,才敢说出心底话。”

    “前世你为实现自己的愿望披荆斩棘,我远远看着你,你就像是天上孤高的月亮,不容任何亵渎,我不敢靠近你,更不敢露出自己卑微的心思,只能为自己披上铁甲,硬邦邦的站在你身边,想要强拉你下来和我一个天地。可是就算你耐着性子陪我无理取闹,我依旧发觉,你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心意一旦确认,往日一幕幕全都浮现在眼前,包括自己曾故意压下的,假装看不见的,甚至是自己刻意忽略的那些画面和情感。

    她的声音沙哑的说着,单启恂怔怔的听着,护住她一直乱动的手,淡漠的脸满是迷茫。

    他听不懂谢梁浅究竟在说什么,但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心底的某处隐隐跳跃,某些感情就像是洪水一般发泄,只是被他克制。

    “你所说的前世,究竟是什么?”

    听到现在,他的心理满满的疑虑,完全不明白她究竟口中说的前世是什么,但却分明感受到这句话究竟有多重要!

    或许,她口中的前世,正是她心情忽然大变的原因!

    谢梁浅靠在他的肩膀,眸光静静地看着乌黑的天空,良久,沙哑道:“守财奴,你信不信其实我已经死过一回,其实,此时是我已经度过的十年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单启恂心头微怔,扶着谢梁浅缓缓坐下,眉间紧蹙,担忧的对她看着。

    谢梁浅像是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开口,深深地看着单启恂的脸,一字一句道:“现在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已经经历过,只是不同的是,曾经这时的我还像个无知顽童一般和谢南絮玩在一起,不但欺负谢禾宁,将她害成一个阴郁的人,还几次设计陷害母亲,让母亲在谢府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差点被父亲休掉。”

    “前世这时的我,还不认识你,在圆通寺后山被林萧逸设计救下,满心将那份触动当成爱,为了他,我男扮女装,收揽权势,一步步将宁侯府推入深渊,害的你最终放弃自己的目标,害的几位皇子无辜枉死,最终单允郡登基,灭了宁侯府,江氏一族,架空宁国侯府,直至宁哥儿死在我面前....”

    往日种种如画卷一般清晰的在眼前闪过,谢梁浅抓着单启恂的手越来越重,眼眶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哽咽,单启恂心猛地沉了下去,密密麻麻的疼就像针扎在心尖上,终于,再克制不住礼仪的束缚,伸出手,紧紧将她拥进怀里,低声道:“莫怕,那些都已经过去!”

    “是,那些都已经过去!如今谢府和宁侯府就要分开,单允郡也没有像曾经那样密集的权势,林府也尚未得到太后的重用,我更不再相信慕容氏和谢南絮,这一次,绝不会再让前世的场景再次重演!”

    谢梁浅抬起手擦了眼泪,凤眸认真的看着单启恂,轻声道:“这次,我也不会再错过你!”

    “单启恂,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

    风声滚滚,带着她的声音飘荡到耳里,单启恂孤绝的面容终于生出不一样的色彩,瞳孔底下倒映着谢梁浅的脸,心跳的声音仿佛出现在外面,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喜悦就像是蜜糖一般甜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公子,你快答应啊!”

    松子和三青凑到一块从屋檐后面的大树上冒出一个头,急的恨不能按下单启恂的脑袋。

    谢梁浅紧张的对他看着,她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只是告白罢了,她竟会这么紧张,想听又不敢听他的回答,只怕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过了很久很久,单启恂都没有给出答案,谢梁浅身子陡然垂了下去,松开单启恂的手,敛了脸上的神色,轻笑道:“今日我只是将憋闷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罢了,你并非前世的你,我也并非今生的我,你我之间的感情自当是不同的。”

    低落的声音响在耳里,单允郡眼看着谢梁浅从自己身边擦过去,忽然,拉住她的胳膊,轻缓的声音落了下来,“如你所言,你心中欢喜的只是前世的我,今生的我,当真是你想要的.....”

    “呜!”

    谢梁浅脚尖一点,仰起头,单启恂剩下的话消失在风中,握紧她的肩膀,单启恂的眸色划过几丝欢喜,瞳孔下闪过决心,终于闭上眼,按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尝了上去。

    粉色的甜蜜气息弥漫在屋顶上,三青和松子啧啧的捂着嘴含着笑从树上跳了下去,各自靠在树干上,心里都念着一个姑娘,彼此相视一眼,勾了勾手肘,相视一笑,同时悄声从院子里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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