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一个石碑,上面刻满了红字,还用朱砂漆描了一遍,她俯身认真的看着,原来这里一切都布置的红红的,都是有原因的。

    关于这个寺庙,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传说有一对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之间很是爱慕,男子决心为了她用功读书,日后好光明正大的娶女子过门。

    然而在男子远赴京城用功读书之时,老家发生了一称大的瘟疫,女子和男子的家人都纷纷染上疾病相继去世,女子一个人活了下来,沿路乞讨去京城寻找男子。

    而那时男子已经考取了功名,非等闲人能见他,女子在京城身无分文还见不到男子,心里绝望,想要寻求自我了结,被寺庙主持救下,并安慰她:只要诚心向佛,你的愿望迟早会达成。

    而男子因为京中要务缠身不能脱身,但久久不见家书来信,心中焦急,差人去查才得知家中双亲染病去世,而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也不知所踪,并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两年了。

    男子悔恨自己没能早些回家,夜半他于高楼上散心,忽然见东方发出一道红光,甚是神奇,男子便备马前去察看,只见那红光落入一个寺庙之中,便不见了。

    他一步一步走上山去,经过半夜的追赶,东方天白已经大亮,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破败的小寺庙,男子怀着虔诚的心前去敲门,不多时,门便开了。

    而给他开门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不知下落的青梅竹马。

    人们都说是菩萨显灵,给这一对苦命人显灵了,所以这寺庙此后就改名字为“昭愿寺”,意为红尘之中的姻缘终究会心想事成,也是从那以后,昭愿寺的香火日益旺盛起来。

    秦悦看完石碑,心里才明白,昭愿寺为什么这么多人了,原来这些人都是来求姻缘的,想到即将和荣深见面,她心中一动,来都来了,何不进去也求一个姻缘?

    踏上那条红毯,她一步一步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的里面有一个硕大的神像,是菩萨手拿红莲花瓣的样子,前面有三个跪垫,旁边的人在跪下去之前会用中指在一个红色的行子里蘸取一点红粉末,往额头上点一下,然后才去跪拜。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她也跟着照做了,到了菩萨跟前,她拜了一拜,心中虔诚的默念着:“希望菩萨保佑,荣深和我可以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随即,她又轻轻的磕了三个头。

    拜完菩萨,她刚准备起身,之间菩萨像台前的红莲蜡烛啪嗒裂成了两半,蜡烛倒了,蜡烛油滴在桌子上,又引着了火,若不是后面听到响动的住持赶过来熄灭了火,怕是要酿成一次火灾了。

    秦悦身后排队的人一看,都摇头埋怨,纷纷转身回去了。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不吉利呀!”

    “走走走,今天不拜了,明天再来,太不吉利了!”

    看着大家都走了,秦悦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么多人因为她走了,红莲蜡烛在她面前碎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住持,实在对不住,都是因为我,搅扰了寺院今日的兆头。”她略带歉意的说。

    住持摇摇头:“寺庙不讲兆头,只讲诚心,他们今日觉得兆头不好,可以明日再来,施主不用因此自责。”

    “多谢住持宽容。”她答道。

    不过想到刚刚那件事,她还是心里别扭,刚刚许愿完了就出现了不好的兆头,昭愿寺一向以姻缘很准而出名,难道她和荣深日后会出什么问题吗?

    “施主似乎有困惑?”住持看着她,一语道破。

    “住持,小女想问一个问题,还请方丈能给小女解惑。”

    见住持点头,她才说:“我即将要嫁人了,可我和他以后的日子不能确定,我不知道我是该嫁给他还是不嫁给他,如果嫁给他日后后悔了,应当如何?”

    住持问道:“施主怕黑吗?”

    秦悦点头:“怕。”

    住持问道:“若是他在旁呢?”

    秦悦想了想:“好一点,不是很怕了。”

    住持又问:“施主怕死吗?”

    秦悦说:“怕。”

    住持又问:“若是为他而死呢?”

    秦悦毫不犹豫的说:“那便不怕了。”

    住持问:“既然死都不怕,施主还怕什么呢?姻缘并非上天注定,而是在施主的心里,由施主决定,施主来这里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管是对是错,只是来这里求个肯定罢了,如果千人阻拦施主,施主也会因此而斩断对他的心意吗?”

    秦悦恍然,是啊,别说是千人,就是万人,亿人,所有人阻拦,她又怎能因为别人的阻拦和自己的担忧就斩断对荣深的心意呢?

    本来情就是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再想后退,早已苦海无涯。

    回过神来她想谢谢那主持师父,却见整个大殿里空荡荡的了无一人,不知道刚才那主持师父是趁她愣神的时候走了,还是他从来就不存在这里。

    不过她已经没有疑惑了,便坦然离开了昭愿寺。

    这个时辰,荣深应该已经来了。

    她前往昭愿寺后面,发现后面果然停了辆马车,虽然这马车毫不起眼甚至普普通通,但是知道这后院的人并且驾车往来的人,就很是不普通了。

    果然,推开后院的门,一进去就看见一身蓝色华服的男人立于院内,那宽大的袖袍依着他的手背于身后,袖口两边镶绣着银丝云纹的图案,他高发竖起,顶上一冠银玉镂空交织银冠,温润白玉更添他一分贵气,而他脚下踏着的,依旧是他喜欢的“碧月延秋”,黑色打底勾勒着蓝色花纹,看起来和身上蓝色的华服很配。

    正是荣深。

    见是有人进来了,荣深回过头去望门口的动静,不想到看到一个傻傻盯着他看的秦悦,心底好笑,便朝她招手。

    “悦儿,过来。”

    他的话就像有迷|药一样,秦悦依言走到他身边去,谁知道荣深竟然一把抱住她,抱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方才看悦儿站在门口偷看我,才三日不见,就这么想本王了吗?”

    荣深在她耳边轻笑,秦悦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像醒悟过来似的疯狂的摇头,听着他的笑声感觉自己好没面子,一下子就被他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她的手轻轻攀上他的后背,摸着他后背的衣服,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好像抓着他自己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其实。”荣深察觉到她拥抱上来的双手,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他突然正色道:“其实本王也想悦儿了。”

    荣深放开她:“你不知道,我一进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你,心里可失落了,所以就站在院子里一直等你,不过上午你跑哪里去了?”

    秦悦羞红了脸,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来过昭愿寺,就好奇也过去看了看。”

    荣深拉着她的手问:“那有没有替我们许愿?等我娶了你,我们要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秦悦一阵恍惚,刚刚自己在大殿上也是这样祈求菩萨的,可是……

    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想到这里,她便摇摇头:“没有,昭愿寺人太多了,我就没有去主殿里面看看,就在左右看了看就回去了。”

    荣深看着她的眼睛安稳道:“无妨,等有空了,我带夫人一起过来。”

    “别乱叫,我还没嫁给你呢!”秦悦嗔怪的伸手打他。

    “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荣深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此生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看着他的眼睛,秦悦好像喝了蜂蜜一样,从里到外都是甜的,甜的她不知所措,晕头转向。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云温从后面的厢房里走出来。

    见秦悦回来,他顺口一问:“玩够了?怎么样,昭愿寺大不大?在里面许愿是不是特别灵?”

    秦悦摇摇头,假装神秘的说:“不告诉你,想知道自己去看啊!”

    荣深却对云温说:“我出来查案是秘密进行的,我怕那边得到消息有所准备,还是快点赶过去吧。我们吃完饭就出发,从昭愿寺后面小路直接出东城,赶得快些大概要走个三四天的路程。”

    “好,我去准备。”

    没想到才来京中几个月,她秦悦又要不得安生似的,往江州去了。

    想想那时候她与荣深也是这样一路逃窜到了京城,还被人追杀,幸好他们命大碰到了徐大人,而这几个月又发生了无数暗潮涌动的事儿,可想而知,京城的凶险已经日益剧增了。

    幸好从京城到江州的路程不远,三四天的车程很快就到了,不过因为马车赶得飞快,一路上颠簸劳累,弄得秦悦也没什么胃口吃饭,才三四天整个人就清瘦了许多。

    看的荣深心疼的不行,不过好在第四天早上到了江州,也就不用忍受这舟车劳顿的苦楚,可以在江州城里寻个客栈先住下来。

    还没这样想着,江州的城门口也在盘查来来往往的人,只见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包着布,城门紧紧关着,城外的人寥寥无几,他们这几辆马车格外显眼。

    荣深此次前来,是带了兵过来的,看来此地已经感染了瘟疫,他下马车让大家在脸上也包着块布,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江州的城门口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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