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千思君

话一百三十 篇十四之过往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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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泯身为天帝其实一直致力于让三界相互妥协,不要再浪费于无畏的斗争上,相互促进才能将各自的繁荣永久延续下去。然而别提三界头目了,就连天界也没几个神仙赞同白泯的想法,即便白泯作为天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仍然会被天界老一辈的神仙劝导。

    白泯忽然觉得身为天帝非常失败,即便经过两次三界大战将天界内部反叛分子剔除,可余留下来的不是畏畏缩缩难以成大事便是个性突出任意妄为难以掌控,根本没法成大事。

    所以白泯其实对于战争并没有世人所想的那般渴望,甚至希望被和解,但每次都被以实力完全压倒的东华帝君误会,以为天界都是一群战争狂魔。由此白泯一直对东华帝君又敬又恨,毕竟是在他登基之前便存在的大功臣,白泯一直都有给东华留有面子。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东华强的离谱的实力。

    尤其是当苍纹殿下横空出世,在三界四处闯祸捣乱,白泯也是暗地里打通了关系,给被苍纹祸害的仙家以及人界甜头尝尝,如若不然就凭苍纹殿下四处闯祸的速度惹下的仇家,哪里有如今逍遥自在的日子。还是得亏白泯从中周旋唱红脸,东华以武力唱白脸,让那些被苍纹打残的仙家精怪妖魔们不敢上门追债。

    总的说来,白泯也算是照顾苍纹的恩人才对,没道理苍纹会对白泯如此嫌恶。说到底还是白泯的性格所导致,从以前不擅长照顾自己的妹妹白樱开始,就已经决定了他不擅长照顾人的性子。也是,作为天之骄子,从来都是别人为了他竭尽全力绞尽脑汁,他除了思考自己该如何变强之外也没有他担忧的事情。

    再加上长时间为与人接触,性子愈发古怪,每次面对苍纹倒是不像让她因为自己的恩惠而抱有别样的对待方式。白泯身为天帝已经受够了身旁的神仙对于自己的特殊对待,东华帝君是第一个以平等关系对待的神,所以白泯会下意识的亲近东华。至于苍纹,虽说一开始是因为东华的关系而多有照顾,但逐渐观察发现是个极有意思的小家伙,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与苍纹见面。

    可惜了,期盼的见面来的并不是时候,当时苍纹孤注一掷的眼神白泯至今无法忘怀,仿佛三界大战与她无关,她只是想要大闹一场,像个痛失所爱的孩子——这事本就是东华的私事白泯也不愿意涉及,全权交给东华解决了,由此三界大战白泯并没有出面。苍纹说到底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愿意亲眼瞧见被打得魂飞魄散。

    要说东华也是心狠,每一招都用尽全力回击,这四海八荒有谁能受得住,苍纹却能够撑住这样久怕也是早就心有力而不足了,最后还是被东华打得魂飞魄散坠入人界。

    说来也是东华自讨苦吃,之前疯魔一般寻找苍纹的痕迹,就连司命星君这个老八卦堪称半个月老的家伙都说他们之间存在无法跨越的鸿沟,劝慰放弃时,东华还是一意孤行的不停寻找。到后来好不容易机缘巧合被缥缈仙人捡回家做了师妹,放在心尖上疼了千年都没勇气捅破窗户纸,就连白泯都看不下去了,心想着怎么东华这时候了还好面子不肯先说呢?

    这下可好了,到手的爱人还被自己亲手给打得魂飞魄散,又得从头开始寻。

    事后白泯也问过可曾后悔,心说后悔还来得及,赶紧跟随苍纹遗留的部下说不定还能查到散落的魂魄,结果东华依旧不动如山,冷冷回答:“我不会后悔。”

    白泯心说,完,这是块顽石。

    东华当时确实有点心虚,担心苍纹会不会没办法重新聚魂,可作为天界的东华帝君,师父他老人家又不在,没有人再为苍纹撑腰了。若是日后还是如此,苍纹迟早要被仇家追杀到无处可逃。他也并不是能一直守护在苍纹身边的,他是天界的东华帝君,必须要以天界的利益为主。尤其是苍纹因为私人恩怨而牵扯上天界的时候,东华更加不能装聋作哑。

    白泯看出东华心里在想些什么,顾不得昔日的情面,直截了当道:“你莫要牵扯上什么天界,原本便是你从中作梗让苍纹无法历劫。”

    “……”东华被白泯一语中的,愣神了片刻道,不似往常的高冷,倒是像个赌气的孩子,闷声道,“她并没有位列仙班,别拿你们天界那套修炼的规则来诳我。”

    说实在的,东华一直不懂为何一旦到了修炼瓶颈就非得下凡去历劫,还必须得有情劫,这不是要让他的纹纹同陌生男子产生情愫么?怎么可以!这千年来东华将苍纹呵护在心尖上,只要她不愿意的事情东华绝不会强求,因此娇惯出苍纹一身的臭毛病,但即便如此东华也仍然不忍心对苍纹使用强硬态度。直到苍纹下凡历劫,东华知道自己再不可容忍,三番五次从中捣乱。

    白泯也一直在一旁盯着所以深有体会,千百万遍劝慰东华:“情劫只不过是七情六欲必有的,只有经历过这些才能在修为上领悟,你不也是下凡经历过情劫么?”

    东华沉默,的确他就是在下凡历劫时同苍纹有过交集。原本应该在历劫结束之后便忘却前尘往事,可奈何身为东华帝君的他不肯,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风风火火从冥界出来后便疯魔一般寻找苍纹的踪迹。

    白泯也是见不得堂堂东华帝君如此懊丧的模样,软和了语气道:“罢了罢了,反正是你们之前的事情,总该有个了解的,我这个外人都不在跟着掺和了。”

    语毕便要转身离去,东华此时突然打破沉寂,道:“我从没把你当成外人。”

    白泯心头一怔,无奈笑笑,转身便回了,他家里头也有位小祖宗等着他去收拾烂摊子呢。

    说来白泯其实一直在担心一件事,若是苍纹同自家那位小祖宗见面怕是会将这四海八荒都掀翻了才算。说来好笑,这样的结果也得责怪他和东华帝君太过骄纵,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呵护在心尖上的人并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家伙,只是直来直往惯了,并不会外交辞令上的处理方式,再加上确实有孝子心性般的好胜才会四处闯祸。

    索性当时苍纹与白樱并没有任何见面的机会,白泯倒是少了一事担忧,确实也担忧苍纹会从自己的身边将白樱夺走。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白泯发觉苍纹身上有一股奇妙的力量,总是不断吸引精怪妖魔向她靠拢。想想最初的莫晗生,也是从天而降的一团煞气,终日盘旋在人界却没办法消除殆尽,让天界头疼不已。偏偏苍纹路过便将其收服了,而后更是得到了龙之九子以及上古凶兽饕餮的追捧,瞬间成为了以飘渺山为领地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从此在四海八荒横行霸道,四处闯祸。

    也是从那时候,白泯一开始的骄纵照顾有了改变。

    毕竟他知道苍纹本性良善并不是可以惹麻烦,反倒是不断有麻烦找上门来,所以明里暗里总是帮着东华处理掩盖,可后来苍纹的追捧者便不一样了。也不知是苍纹被利用了还是主动开始四处攻陷,白泯希望是前者,所以后来白泯对于苍纹有些许怀疑,不再从中维护了。

    直到最后三界大战爆发也在白泯的预料之内,只是匆匆看了苍纹一眼便知道是被利用了,索性甩手让东华解决。毕竟连苍纹的追捧者都无法解决的东华,责任才是最大的。

    但也因此,苍纹对于从未正式见过面的白泯有着无法磨合的芥蒂,时常一见面便是**味十足。再加上后来拐跑了白泯一直软禁在天界的妹妹白樱,瞬间白泯对苍纹的仇恨值升高,从前的欣赏与呵护全然消失,只不过是一个拐跑自己妹妹胆大包天的家伙罢了。

    白泯也尽量避免同苍纹见面,怕他忍不揍动手——事实证明苍纹更加果断的向他出手了——他们之间便是这般复杂又微妙的关系,碍于东华的存在,白泯同苍纹又不可能完全翻脸,但由于白樱的存在,他们也绝无可能做到友好相处。

    苍纹主张让白樱获得新生,从封屿沌的重任里逃脱出来,白樱应该拥有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自由。

    白泯却一意孤行将白樱软禁在天界不肯让白樱接触任何神仙妖魔,这样便不会像从前那般受到伤害。以前是白泯不够强大,必须要听从父皇的命令,没办法抗拒,只能残忍的对待白樱。现在他的确是拥有了父皇的权利,可正是因为站在了同父皇一般的位置,白泯才看到完全不同景象。

    世道混乱,不谙世事的白樱绝不应轻易离开天界。

    这个矛盾一直未曾解开,白泯和苍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便这样一直存留在两人的心中,装作不知道,就连东华也是一知半解。毕竟东华的眼里从来都只有苍纹,再容不下任何人,白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天帝白泯的妹妹,一位存在感薄弱的织女殿下,东华压根没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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