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千思君

话一百二十八 篇十四之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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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渺山结界之外——

    白泯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白樱偷溜下饭寻到了苍纹,原本的确是打算直接前去要人的,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事似乎多年以前也发生过。当时白樱身为天界唯一的帝女,在前面为了自己掩人耳目,将她推上风尖浪口。白泯显然是于心不忍的,多次向父皇提出抗议却被严词拒绝。说是莫要辜负了白樱的一番努力才是,白泯自然是忍了又忍。

    当年父皇设计让白樱前去魔界作为眼线才能步步不出所料的完成谋划,使得魔君大败,也是白泯从中操纵接回了白樱并抽离了她的神识。因此白泯对于白樱是有愧疚的,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在纵容白樱的任性。似乎这样便能自我满足的弥补过失,因而下凡接回白樱的时间一拖再拖,他甚至忍住没有偷偷下凡查探的念头,唯恐白樱受了委屈直接强行带走。

    但近来东华堕魔,听闻又在苍纹那里大闹一番,白泯委实担忧,好不容易脱身下凡寻了东华托管照顾白樱,转头就感应到上古四凶的煞气在飘渺山中迸发,心叫不好却又不能此刻带回白樱,于是便在结界之外等待时机。这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莫晗生带回了混沌的肉身,心里大概算住了白樱身上的秘密已经被识破,此刻正是要令混沌苏醒才是。

    说实话,白泯对于上古四凶根本不看在眼里,父皇弥留之际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只不过是多此一举。天界不比人界,没有那么多政权内斗,父皇想来也是活得太久愚昧了。在天界,若是没有实力,空有权利那只不过是**纵的傀儡罢了,再者这世间哪里有一人主宰的。天大地大,以一人之力怎么能够管束?

    白泯要做的,是将三界重新划分为六界,但并不是成为互不干涉的局面,而是成为稳固的联盟,有往有来,如此方可地久天长。

    只可惜,如今几乎没有人赞成白泯的设想。

    也正是因此,白泯不理睬天界那群老家伙的反对,执意没有削除东华帝君在天界的神籍以及称号。所谓堕魔也不过是一种修为方式的转变,这世间本就分阴阳平衡,好比魔界有上古四凶的存在,天界也有上古四神兽的存在。只是自白泯诞生以来,从未见过,听父皇说过上古四神兽神识强大且广泛,它们无处不在因此才无法探知身处何地。

    总而言之,白泯其实对于苍纹一行人等并没有任何敌意,他唯一所担忧的只是白樱的安危,至于复苏混沌一时白泯也并不打算从中插手。原本只打算确认白樱平安无事便回时,哪知莫晗生还不曾动手,一旁跟着的凡人——倒是颇有修为,也不知是得了何种机缘——直接往白泯脸上甩上来一个黑色荆棘般的牢笼,白泯下意识反击,倒是把莫晗生给惹急了。

    转而回来将混沌扔给不知何时出现的颜陌,凭空掏出月白色长剑直直刺向白泯——白泯一边格挡一边无奈:这下可好,解释不清了。

    ——另一厢,飘渺山,木屋内

    白樱是在疼痛中苏醒过来的,睁眼便瞧见略显虚弱的清缘担忧的望着自己,急切道:“如何,可还有何处不适?”

    说实话白樱尚且处于茫然状态,首先她是被清缘劈手断去了神识,转而醒过一次可是意识却非常茫然,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重点在于自己似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就只能看见自己疯魔一般伸手取出了自己的心脏,随后便再次晕了过去。

    白樱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心口,稳健有力的心脏在跳动,清缘看见了白樱的动作,眼神暗了暗,刚要开口反而被白樱打断,声音沙哑道:“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诶?”清缘愣怔,“什么?”怎么回事,难不成白樱其实并没有失去神识,所有的一切都记得?

    白樱倒是显得淡定自若,从长塌上支撑起身子,靠着靠背枕头,仍然有些虚弱,但气息已经均匀,道:“我有两颗心脏的事啊,怎么,你们不是都知道了?”

    “啊……对、对的。”清缘松了一口气,转而诧异,“等等,你早知道你有两颗心脏?”

    说实话此事还是在白樱识海中时东华告诉清缘的,说是复活混沌的关键就在于白樱多出的那一颗心脏,那是当初白樱从混沌身体里抽离出来的,为了分离混沌的力量,以肉身为代价。不过如今瞧见白樱对自己有两颗心脏的事并不在意倒是觉得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心脏的事情别人不知道,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再者所谓的两颗心脏也不是说真的在心口有两颗心脏在跳动,而是合二为一,如若不然他们为了取出心脏也不必如此麻烦,还得将白樱原本的神识召唤出来,可费了一番劲的。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白樱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比起这个,我究竟发生了何事?”说着便想要起身走出门外,似乎听到有吵闹声,“苍纹他们都在外面做什么?”

    清缘犹豫,若是说复活混沌会不会吓到白樱?

    蓦地,轰然一声低沉的野兽怒吼席卷了整座缥缈山,若是定力不足的精怪妖魔怕是会被震慑得魂飞魄散,飘渺山一时喧闹不止。

    白樱这下万万不能坐定了,起身便要推门,清缘也露出欣喜来,许是大哥混沌苏醒了,也顾不得被蒙在鼓里的白樱,一同出门查看。

    硝烟散过,混沌已经收了原形,幻化出人形立在中央,依旧是笑吟吟的面貌,熟稔地对东华打招呼:“哟东华,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东华正释放出灵力抚慰被混沌震慑的飘渺山精怪,并没有搭理混沌,转而瞥见露出头来的清缘,招招手道:“清缘,你还活着啊,太好了!”

    清缘觉着这话怎么有些许不对劲,但见着久违的大哥也顾及不了那么多,险些就要冲上去同混沌抱个满怀时却发现混沌的脸色突变,依旧是那双澄澈的双眼,可其中包含的情绪复杂得看不懂。

    清缘只听见混沌用仿佛支离破碎的声线喃喃道:“……小怪物?”

    一时间,寂静异常,仿佛连风也被强行遏止,唯有混沌炙热却悲伤的眼神将白樱紧紧注视,让人一时沉默不敢言语。

    “诶?”白樱愣怔,“这谁?”她一出来就被突然出现完全不认识的家伙紧盯着,眼神复杂得仿佛曾经有过不可描述的经历,略显迟疑。

    苍纹回首,见着白樱安然无事松了口气,解释道:“上古凶兽,混沌。”略一顿,瞥了一眼略显仓促的清缘便知道白樱并不知道事情原委,只道,“你莫要害怕,他并无恶意。”

    白樱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忍不住又远远望了一眼混沌,那般悲伤的眼神仿佛是她做了什么事辜负了他一般,心口免不得有些沉闷。

    苍纹也知道如今并不是个将话说开的好时机,再者如今白樱已经全然不似之前同混沌经历一切的帝女,苍纹私心里还是不希望白樱再次经历那些苦难,尤其是面对如今的天帝白泯。

    “先让他们好好叙旧罢,你伤势尚未痊愈,快些去休息。”苍纹催促,但是并没有要同白樱一起走的意思,经过多次被人抛下的白樱早有所料,反而扣住苍纹的手腕,逼问道:

    “你是不是又要抛下我走了,我绝不会拖后腿的,我一定要跟你一同前去!”

    “……”苍纹觉得有时候把话说满了不是什么好事,冷漠道,“我是去见你帝兄白泯。”

    “慢走不送。”白樱松开束缚,乖乖束手就擒。

    一旁的颜陌心疼白樱,早些年在天界当差时他便一直喜欢白樱,觉着她任性却真诚的模样讨人喜欢,上前挽住白樱手臂道:“没事,还有我来陪你,看谁还敢欺负你!”

    白樱面对颜陌的安慰根本不在意,闷闷道:“不必了,花神你连我都打不过。”

    “……织女殿下你不能这般伤我的心呐!”颜陌不好过了,不过还有人比颜陌更加难过——颜陌忽然感觉背脊发凉,似乎有一股杀气紧紧盯着自己,下意识往后看便见混沌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随时都要扑过来将他撕碎。

    颜陌迅速收回视线,摸不着头脑:他可惹不起这位上古凶兽啊,怎么被仇视得如此厉害?

    苍纹再次确认不会再出差池之后上前同正与混沌相谈正欢的清缘叮嘱:“混沌虽说再次苏醒,但神识尚未稳固,还是莫要再出差池才好。”

    言下之意便是让混沌管好自己不要到处惹麻烦,清缘识趣的应下,带苍纹在东华的催促之下离去之后,混沌这才问道:“这位女子看起来并非凡品,究竟是何方人物?”

    清缘回道:“是我苏醒后寻的靠山,苍纹殿下。”略一顿,有些嘲弄的意思,“也是掀起了第二次三界大战的导火线。”

    要说原本混沌还不明白为何清缘回屈就于苍纹之下,可清缘说出此事倒是明了了,想起自己以前所做之事有些赧然,不过也理解为何清缘会承认苍纹的能力,肯定道:“看来我沉睡以来,后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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