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我们无从查据,不如你先跟我们到族长面前说说。”

    领头男子最先回过神来,给自家兄妹使了个眼色,想要将莫耀抓回去。

    莫耀见他们想要动手,将自己真正的实力放了出去。

    兄妹四人脸色大惊,没想到莫耀的实力已经到元辰中期了!

    气血在兄妹四人体内不停翻涌,实力最低的三妹没受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照此情形,就算他们四人练手也不一定打过莫耀,况且族长吩咐不得伤及莫耀一根毫毛,他们只得撤退。

    “我们走。”领头黑衣人牙一咬,撤走了其他三人。

    筱阳跪坐在地上,狠狠的喘息。

    ……

    雎鸠鸟在这片水泽地已经生活上千年了,三日后,便是它幻化成人形的日子。

    “师傅,您要去哪里?”雎鸠鸟蹲窝在一棵高大的古木上,仰望着眼前的人儿。

    一男子脚点虚空,转过身来,一袭白色儒袍无风自动,头冠白玉。

    “雎鸠鸟,三日后,此处将会降下天雷,之后化形与否,你都离去吧。”

    离去?

    “师傅,为何?”关雎鸟顶着一个毛毛的脑袋,眼眶湿漉漉的,里面透满了不舍。

    “天意。”男子留了两个字,便踏入云端,消失不见,全然身后不顾雎鸠鸟的呼喊。

    三日后……

    水泽地风声大作,往常瑞丽的祥云变成了漆黑的乌云。

    乌云在天空中不停的翻滚,其间还夹杂着紫色天雷,发出轰隆的声音,吓的关雎鸟将头埋在了羽毛里面。

    “师傅……师傅……”关雎鸟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口中不断念叨着师傅两个字。

    突然,一条手指粗的紫色闪电顺势而下,落在关雎鸟的脚边。

    “师傅……师傅我害怕……师傅……”关雎鸟被闪电吓的跳了起来,在水泽地上不停的奔跑。

    可紫色的闪电如影随形,紧紧贴在关雎鸟身后,甚至隐隐可以闻到焦羽味儿。

    滋啦……

    一条手腕粗的紫色雷电正中关雎鸟的头顶,将它劈晕了过去。

    天雷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收起那骇人的雷电,一声轰隆,散去了。

    待关雎鸟醒来的时候,它已经被弹出了水泽地。

    它低头看着自己与师傅一样白嫩的小手,有些惊愕,自己这算是化成人形了吗?

    “咦?少爷,这有一姑娘。”赶车的小厮吁住马,指着呆愣在地上的关雎鸟。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撩了起来,车内男子宛若天神的面庞露了出来,却透着一丝苍白。

    关雎鸟的眼神一亮,神情兴奋。

    “师傅,你怎么在这?”关雎鸟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马车的车栏。

    “哎!我说你这姑娘,公子的身份岂是你这等刁民能够窥探的。”说着,小厮就将关雎鸟的手从车栏上扒了下来。

    “若不是看姑娘你一个人呆在这荒郊野外,怕你遇到什么危险,要不然公子都不会看你一眼的。”小厮身子一横,拦在马车前,眉头紧皱。

    看着姑娘眉清目秀,没想到原来是个疯子,见人就喊师傅。

    “六剑,住嘴……咳咳咳……”车内传出一阵一阵的咳嗽声,似是心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公子息怒,诸葛先生的吩咐您可不能忘了。”小厮赶忙将怀中的药瓶拿出来,双手递给车内的人。

    服下药丸之后,车内的咳嗽声小了很多,看样子那咳嗽已经消下去了。

    “都怪你,公子的病又犯了,现在公子睡下了,你可别来叨扰了。”

    小厮从车内走出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关雎鸟,然后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架着马车从关雎鸟身边走了。

    关雎鸟看着远去的马车影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影子被拉得老长,才动了一下自己酸涨的双腿,坐在地上。

    京城,丞相府内。

    金丝檀木床上,男子蝶羽一样的睫毛轻微颤动,无波的眸子睁开。

    “六剑,那姑娘可还好?”白亦初从床上做起,倚靠在床边木架上。

    六剑端着一碗热药,走了进来,絮叨道:“公子,那姑娘就是一个疯丫头,您可是为了她才晕过去的,六剑又怎么可能会继续理她?”

    “那位姑娘还在郊外吗?”白亦初的眼角扫过六剑,一股咳嗽声又涌上人耳。

    “公子,你可别想那些个杂事了,您现在是身体要紧,可别在多想了。”

    六剑端着手中的热药,快步走到白亦初的身边。

    他家公子温润如玉,平时更是爱护花草鸟兽,见那姑娘一人处于荒郊野外,必定心生怜惜。

    “公子,那姑娘我派人去寻。”

    白亦初点点头,将热药喝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六剑哎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一片花海之中,姑娘明媚皓齿,一袭黄衣襦裙翩飞花海之中。

    白亦初上前一步,行了个虚礼,“姑娘可还好?先前是我的书童太过鲁莽,还望姑娘见谅。”

    接着,白亦初又是一拜。

    女子尽是静静的看着他,笑如嫣花,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白亦初大惊,追寻着姑娘向前跑去,可姑娘退后的速度奇快,即使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追寻不上。

    一股心惊自心底窜了上来,白亦初猛然做起,头上出了一层虚汗。

    六剑闻声推门而入,“公子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亦初的眼角落下六剑身上,问道:“那姑娘可有寻到?”

    六剑摇摇头,答道:“没有。”

    “知道了,你下去吧。”

    六剑遵循吩咐,退了下去。

    白亦初躺了下去,却始终不眠。

    关雎鸟明媚的眸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散不去,还有她那声师傅……

    我从未收过徒弟,是她将我错认了?

    今夜,无眠。

    翌日一早,白亦初便起了身子,躺在院中的长椅上小息。

    突然,他的眸子睁开,唤道:“六剑,将我的白玉取来。”

    六剑闻声,应是,从屋中将琴弦取了出来。

    一曲婉转的琴音自白亦初的指尖流淌出来,如初尝甜果的少年。

    他,在想关雎鸟。

    丞相府外的一颗树上,关雎鸟藏身在树枝之间,呆呆的看着院中抚琴的少年,小声嘀咕。

    “师傅不是不会弹琴吗?怎的会如此好听。”

    想着,关雎鸟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到院中。

    “你这姑娘,怎的追到这里来了!”六剑见来人,没好气的喊道。

    关雎鸟委屈不已,喏喏的努嘴,“我来找师傅……”

    “你……”六剑刚要出口,就被白亦初呵住,“六剑,无妨。”

    “师傅,我觉得你的琴声没有你敲的鼓声好听。”关雎鸟瞪了一眼六剑,娇笑着说。

    不料,白亦初仅是低声笑了起来,像是流水滑过玉佩一样,很是好听。

    “六剑,将我的腰鼓取出来。”

    “少爷,您的身子吃不消啊。”六剑皱着眉头,提醒了白亦初一句。

    “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今日便肆意一次。”

    六剑见劝说无效,一脸不情愿的将自家公子宝贝多年的腰鼓取了出来,末了,还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公子,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白亦初点头,接过六剑手中的腰鼓,从长椅上站起。

    一鼓响,宛若天雷轰隆,气势恢宏,若那大兵压境之感。

    二鼓鸣,万千金马踏山河,铁骑刀枪,喊杀声不绝于耳。

    三鼓奏,两方将领,步步为营,机关计谋轮番上阵。

    四鼓终,鸣鼓收兵,班师回国,万人膜。

    白亦初坐在地上,脸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砸落在地上。

    “师傅你想上战场。”关雎鸟懵懂的看着地上的人儿。

    一声爽朗的笑声在院中回荡。

    想啊,怎么会不想,奈何自己这具残破的身子,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何谈征战沙场?

    “不想。”白亦初由着六剑将自己扶起,卸下腰鼓,坐回长椅上。

    白亦初冷着脸,声音比脸色更冷,“六剑,送客。”

    关雎鸟愕然,压抑在心底的悲哀涌了上来,“师傅,你又要敢我走了吗?”

    白亦初原本转过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姑娘,你我素不相识,您认错人了。”

    “六剑,送客!”白亦初加重了语气,右手捂住自己的唇,咳嗽起来。

    “姑娘,这边请。”六剑脸色也冷着,一脸防备的看着关雎鸟。

    关雎鸟点头,跟着六剑走出了丞相府。

    六剑将关雎鸟送出府,便回到庭院,见长椅下有一摊血迹,而长椅上的人奄奄一息。

    “公子!公子!”六剑惊慌,赶忙背起白亦初,撒开腿的往诸葛神医的山庄赶去。

    诸葛山庄。

    “诸葛神医,我家公子怎么样了?”六剑焦急问道。

    诸葛神医放下白亦初的手腕,摇了摇头,道出一句回天乏力之后,便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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