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萌笑道:“随你咯!”

    黎殇立即兴高采烈的回去睡觉了。

    次日,胡州城外,李素站在自己的轿撵外,颇有些不安心的转动着自己的大扳指,他已经等了这个人一个时辰了。

    “南安王爷,好久不见了?”

    李素缓过身子,对对方毕恭毕敬的开口道:“断发狮心王索齐,阁下有礼了。”

    李素刚说完话,身后立即出现了三个男子,一名瘦弱不堪,像是一个书生模样,但手里的折扇展开,却是一匹狼的图案。一名虎背熊腰,像极了传说中的屠户,膀大腰圆,粗壮的胳膊上纹了一只老虎。最后一名像是个正经杀手,三角眼睛络腮胡,毛发异常旺盛,像极了一头雄狮。

    索齐道:“这是我的好兄弟,狼心王林平,虎心王周良。”

    李素显然是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些人,我如何带进去?”

    索齐道:“我这些兄弟们武艺高强,根本不需要王爷帮忙就可以进去。”

    李素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各位英雄豪杰,今晚麻烦各位了。”

    林平算是最温和的那一个,以折扇掩面:“嘤~听说白衣圣手也来了胡州城,若是今晚见上面了,可千万不要对人家动手动脚啊?”

    周良算是最暴躁的那个,直接撸起袖子,露出了自己坚实的胳膊,道:“怕什么?白衣圣手最不喜欢管教皇家琐事。”

    李素自然也知道白衣圣手黎殇,但他自认为没有冒犯过清羽阁和海雾楼,故而也觉得事情不大。

    次日晚上,醉仙居

    韩子戚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大人物——当朝南安王。

    这南安王也着实是算个权臣,当初新皇登基,朝中大臣个个都反对,扬言当今皇帝太过软弱,不配做一国之君。当时定北侯年幼,也没有来得及给自己万人诟病的姐夫提及一点助力,还是当今的南安王李素,一把开国宝剑亲自开路,也才算是让朝堂短暂平静。

    但家国安定下来,还是靠着当今的定北大将军和当今皇帝也确实是有本事,通了丝路计划,以及水渠水库的推广,才让那些当初死谏的官员们啪啪打脸。

    但一部分老臣子们,还是都觉得如今的大梁蒸蒸日上,与南安王密切相关的。

    “王爷,下官参见王爷!”韩子戚见前面华丽的轿撵停下,连忙作揖行礼欢迎。

    一只虽显老但仍旧有力的手从轿撵的帘子后面探出来,一旁的仆从立马伸手去接,但却被那枯手打了回去,苍老的声音从轿撵内穿出:“我还没老呢!干嘛要旁人扶着?”

    一旁的仆从听了,也只好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但还是毕恭毕敬的掀开帘子,露出了传言中的南安王。

    那是个精神烁乐的老人,鬓间灰白,但精神却是极好的,眉目原本应该是英气逼人,但毕竟他已经不在年轻,满脸的皱纹倒是显得有几分温和。

    南安王自以为自己很利索的下了轿撵,对着韩子戚摆摆手,道:“韩知府请起,小女身体抱恙,故而也只有小儿陪着老夫过来了。”

    韩子戚立即惊讶道:“郡主身体抱恙?可有带医女过来?都是下官照顾不周,真是该打。”

    暗处的离殇见此,不住的咂咂嘴,心想这韩子戚简直是狗腿死了,自己那点卖萌撒娇最多也就在自家徒儿身上玩玩,而这个韩子戚,简直就是一条纯正的哈巴狗。

    黎殇又看了一会儿,觉得都是一些客套话,也觉得无趣离开了。

    他的轻功自然是极好的,若非有几分摇曳的树枝还证明过有人故意撸了这树,恐怕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黎殇回到后台,看到了已经穿着打扮好的顾萌萌——海兰楚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将顾萌萌当做歌姬混进来了。

    一旁的海兰楚月和顾易也已经换好了夜行衣,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黎殇道:“那老东西没带他闺女,看来是打算把蓄爷也弄死了。”

    顾萌萌听此,正在描眉的手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有她在,谁敢动秦淮一根毫毛?

    黎殇赞同的回道:“对啊!要杀人,还不挑挑日子,真是朝廷富了,啥智障玩意儿都有!再说了,真当我白衣圣手是吃闲饭的吗?”

    顾萌萌默默地想起他师父天天吃不起饭的样子,嗯,确实不是吃闲饭的。

    顾易道:“带来了多少人?”

    黎殇道:“明面上是只有他那几条亲兵狗,暗处的,我觉得也就那么几个老东西了。”

    顾萌萌眉头一挑,和顾易相视一笑,显然是知道这几个麻烦的“老东西”,当初被他们兄妹整得有多么悲惨。

    顾萌萌描好了眉毛,又取出纱巾遮面,道:“管那么多作甚?今晚只是给李素一个警告而已。”

    几个人均是点头示意,并且再三表示自己今晚一定点到为止,不会闹出人命的。

    丝竹管弦乐声响起,一曲梨花白在醉仙居婉转流出,顾萌萌以莎遮面,又刻意改变了走路的姿势——毕竟要学出歌姬那般柔弱无骨的状态才行!

    坐在一众乐曲伶人之中,顾萌萌素手轻挑,跟着滥竽充数一般的弹奏琵琶。

    乐曲进行了一半,“有刺客!快保护王爷!”伶人们慌乱不堪,乐曲却从未停下,顾萌萌还在弹奏乐曲,但却改变了曲子——她觉得,这个时候,不来个十面埋伏也说不过去。

    琵琶声婉转起伏,铮铮有力,丝毫不为外界的慌乱所动。

    伶人虽乱,但也并没有受太多的伤,而且在这瞬间早已经退下如后。顾萌萌还在弹奏。

    “回禀王爷,刺客已经畏罪伏法。”

    顾萌萌这才抬眼看去——不是真正的刺客,那只是把一切因出来的一个小可怜。

    “定北侯,我夫君被你征兵八年有余,如今我的孩子已经三岁了,我夫君仍然在战场厮杀,而你却在这里纸醉迷津,还我夫君?”那所谓的刺客正跪在地上,被府兵们五花大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但顾萌萌却差点弹错了调子——丈夫当兵八年,孩子都三岁了,这算数题好像有点绿啊?

    秦淮只是淡淡的乜斜了她一眼,道:“把她带下去吧!我以后不想再……”

    看见这样的情况的话还未曾说出口,皎洁的月光下就出现了三个宛如蝙蝠一样的人,仔细看去,却扎扎实实的是三个人。

    秦淮嘴唇微翘,这才是真正的刺客吧?

    “定北侯秦淮,你已经是穷途末路,还不快速速过来受死!”领头的索齐手里拿着一把钢圈大铡刀,正扛在肩膀上,一脸笑嘻嘻的看着秦淮。

    秦淮看了看他们,确实是只有三个人,也不知道这三个人究竟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这样就算是自己穷途末路了?

    不过一旁的琵琶女却显然不是一般人,这般凶险,竟然还能准确无误的弹奏如此激昂的乐曲。就是不知是敌是友?

    秦淮淡然的开口道:“你们不过就三个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是我秦淮这几年只知道带兵打仗,而让你们这些人觉得,本侯的功夫都是中看不中用?”

    断发三郎也确实是心中一惊,他们总以为秦淮只是仗着老侯爷的底子,才加官进爵,却真的没有考虑过秦淮是否真的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顾萌萌也换了调子——大意失荆州。

    秦淮听此,又往那琵琶女身边看去,看来这个女子果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颜戈从外面赶来,扬手一扔:“侯爷,您的剑!”

    秦淮脚上未曾发力,就轻而易举的稳稳的接住了那专属于自己的佩剑。

    “本侯的剑,已经八年未曾出鞘了。”秦淮淡然又状似沧桑的说道。

    在座的各位闻言,却都是脸色不好了,剑尚未出鞘,就已经收拾好了旧河山,这秦淮,当真是大梁救世之良臣。

    李素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道,既然如此,秦淮这个人这么可怕,更加不可留下。

    李素摔下手中的酒杯,断发三郎却也不得不出手了——这是他们作为杀手的职业规范。

    颜戈挡在秦淮面前,道:“侯爷,您先撤下,此等杂碎,还配不上侯爷亲自动手。”

    但还未曾颜戈出手,却觉得周围萦绕的乐曲不对劲,似是万马齐喑,铮铮有力,传入人耳,仿佛要震碎人的心脉。

    这个时候,旁人若是再不注意到顾萌萌,就说不下去了。

    索齐被震得拿不动刀,干脆一甩手,道:“妖女,看我今日不先杀了你!”

    接着,索齐出掌,快速地冲向正在弹奏琵琶的顾萌萌。

    秦淮暗叫不好,这断发三郎腿脚甚快,也不知道这姑娘能不能受得了这么一掌。

    谁知索齐一掌过后,却见那乐曲果然停了,但根本没有什么弹奏琵琶的女子。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原来就只是这般?”

    众人再次听去,却见到那女子正坐在李素的旁边喝茶,嘴里还咯咯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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