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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艾薇打来的。”高大的黑人男子拿着话机轻声的走进房间。

    一声不耐烦的冷嗓开口,“路易,我不是跟你说过所有的电话我都不接吗?”

    “可是……她已经打来五次了,非要你接不可。”

    “你是听她的话还是听我的话?”冷冽的眼神射去,冻得路易脸上的笑容一僵。

    “当然是听你的。”他匆匆拿着话机退出去,不敢再打扰自家老大。

    真是反常哪,老大居然会拒听艾薇的电话,他一向对她特别宠爱也特别纵容,更奇怪的是,躺在床上的女人是谁?老大居然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脸上那抹担

    心的表情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路易出去后,床上的女子徐徐睁开了眼眸,瞬也不瞬的睇着他。

    黑尘发现了,惊喜的道:“你醒了!”

    白喜梦轻启嗓子,“我作了一个梦,梦到我们以前的事。”

    “是吗?你昨天从楼梯上跌下来,一直昏迷到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轻摇螓首,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张她思思念念六年之久的容颜,幽幽出声,“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对不对?”

    “没有人能够再回到过去的岁月。”

    他按下床头前的召唤铃,旋即,一名医生与护士匆匆进来,替她做了几项检查,再问下几个问题。

    医生恭敬的报告,“没有脑震荡的现象,她应该没事了。”

    他颔首,“辛苦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待医生与护士离开后,白喜梦坐起身打量这间房间,房里的陈设是以黑和白两个色系为主,装潢和家具看得出来十分考究,但整间房间却透着一股令人发寒的冷清之感。

    “这里是哪里?”她问。

    “我住的地方,这里是我的房间。”

    她想起了她跌下楼梯前看见的情景,黯然的下床,“我没事了,也该走了。”

    凝目望着她须臾,黑尘才开口,“是方迅之陪你一起来的吗?他电话几号,我叫他过来接你。”

    “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为什么会想来纽约?”

    “因为张丽姿说她曾在曼哈顿看过你。”顿了下,想起这几天她傻傻徘徊在街头寻找他的情景,一股酸楚涌上心口,“你知不知道我刚来的那七天,每天都流连在曼哈顿的街头……”她咬住唇,喉咙紧涩得说不下去了。

    再说这些都没有用,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也寻不回来。

    “你流连在曼哈顿的街头做什么?”见她锁着眉,一睑悲苦的神情,他不舍的

    问。

    “为了、为了……为了想再见到你!”闷在心头多年的委屈涌了上来,她质问,“你答应过爸说安顿下来后就会打电话回来,结果呢,六年了,你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张丽姿只说在曼哈顿看过你,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只好到那里等看能不能再见到你。”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像雨一样落了下来,忿忿的捶着他的胸口,“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等了六年了!”

    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幽幽怨怨的泣道:“六年前,你生日时,我辛辛苦苦为你做了一桌的料理和蛋糕,你竟然连一口都没吃就走了,那之后每一年你生日,我都会为你做一个蛋糕,可是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吃,你知不知道当我一个人吃着蛋糕时的那种心情是怎么样的?”

    闻言,他微微一震,“你什么时候会做菜和蛋糕了?”

    “你生日前的那十几天,为了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就跑去跟方迅之他妈妈学做菜和蛋糕,谁知道我好不容易学会煮—桌的菜,最后……”

    他不敢置信,“你那时候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来,是因为我?”

    “没错。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才会一直没察觉你的心意,你走之后,我才……”她泣不成声的无法再说下去。

    看着眼前哭得悲悲切切的人儿,他震惊的发现,当年他似乎想错了什么事。

    片刻,白喜梦抽噎的续道:“我才发现我竟然是那样的爱着你,爱到除了想你和等你的电话之外,什么也没办法做。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你也不会想知道,我走了。”含着泪,她奔出房间。

    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黑尘旋即狂喜的追了出去。

    “喜梦,等等,路易,拦下她。”

    “是。”路易大步一跨就挡下她,瞄了老大一眼,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那个脸上带着惊喜表情的男人,是他那个一向深沉得叫人摸不透他情绪是好是坏的老大吗?

    “我知道你已经有别的女人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我现在就回台湾。”白喜梦背对着他幽幽出声。

    黑尘将她密密的拥进怀里。

    “不是这样的,除了你,我没有爱过别人。”他吻着她的发丝,将她转向自己,俊颜染着笑,低沉的嗓音微瘩,“天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以为你跟方迅之……当年看见他吻你,你不知道我几乎失控得冲出去杀了他。”

    听见他的话,她激动得又笑又哭,“你误会了,那时他瞄到你就站在窗前,所以才故意恶作剧要整你的,事实上我跟他并没有什么。”她把当时的情景告诉他。

    “什么?他竟然是故意的!”他一时兴起,却害得他和她就这样分开了六年,“他太过分了,难道他就没想到后果吗?”

    “原谅他吧,这几年他对这件事也一直觉得很内疚,想尽办法帮我打听你的消息。”

    “好吧。”黑尘紧紧的拥住她,无限的喜悦涌上心头,俯下脸,满腔浓情的吻住她。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孩终于回应了他的心、他的深情,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有人在看我们。”白喜梦满脸羞红的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扫去—记厉眸,路易和宅里的仆人赶紧识趣的闪人去也,不敢打扰老大谈情说爱。

    “喜梦,今后你就在这里住下。”

    “住这里?啊!”她陡然跳了起来,“我差点忘了,小尘,我的皮包被抢了。”

    “被抢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看到你之前。”她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一下。

    “好,我让人帮你找回来。”

    “咦,找得回来吗?我是想说要不要去报警,我的护照和皮夹都在里面,应该要去办挂失吧?”那个小贼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还可能找到吗?

    “别担心,一定找得回来的。”路易不可能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真的吗?”她有点怀疑。“对了,我还得打电话告诉许国清我找到你了。”

    “许国清?他是谁?”

    “他是方迅之的朋友,我来纽约暂时住在他那边,他人很热心,还帮我登报找你,可是没想到那家报社很差劲,收了我预付的钱居然只登了一天就不登了。”提到这件事她就有气,还好老天有眼,让她误打误撞的找到他了。

    “原来登报找我的人是你!”黑尘恍然大悟,“我前天不知道是你,看到连络人是个姓许的,就叫手下让报社把那则寻人的广告撤掉。”

    她惊讶的瞪住他。“什么?居然是你让人这么做的!”不过想想,如果不是一时气愤,令她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人,皮包也不会被抢,她就不会追到饭店那边去,自然也见不到他了,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他柔笑道:“我没有想到你会跑来找我,更没想到你会拿我的照片登寻人广告。”

    “小尘,这几年来你过得好吗?爸说你要来处理家族的事,处理完了吗?”她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生活的,她急于想了解他的一切,填满这六年来的空白。

    他瞅睇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好或不好该如何来界定?是以成就论定,还是心灵的状态?若是成就的话,他身为纽约黑道最大帮派的第二号人物,掌握了帮中大部分的实权,应该算是过得不错了;若是心灵的话,失去了她的笑容,他的心几乎也进入冬眠。

    “小尘?”她抚摸着他的脸,对他的沉默感到不安。

    看着她脸上出现的心慌,他不舍,笑着回答,“我过得很好,家族的事大概还要等一个星期才能处理完。”他不想让她知道他这几年来逞凶斗狠的黑道生活,太血腥了,会污染她单纯的心灵。

    咕噜咕噜……响起异声,两人的视线莞尔的对望一眼。

    “你饿了?我让人准备吃的。”

    “等一下,小尘,好久没吃到你亲手煮的菜了,你煮碗面给我吃好不好?”她撒娇的摇着他的手臂。

    “好,跟我来。”他怜宠的握着她的手走到厨房。

    “晚上换我做给你吃,告诉你唷,我现在的厨艺可是好到不行呢,爸爸每次回来吃我煮的菜,都赞不绝口。”

    “真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哦,不信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好、好、好,期待你美味的佳肴。”他满脸都是对她无尽的呵疼。

    一整个下午和晚上,两人都腻在一起形影不离。

    白喜梦将自己的身心全部都交付给心爱的男子,两人心灵和身躯密密的契合在一起,交融着彼此的气息,让对方的体温温暖自己。

    他们亲吻了无数次,整晚有诉不完的绵绵相思,道不尽的深深爱恋。

    直到翌日早上八点多,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可手仍紧紧的握住他的,不肯放开。

    她要一辈子牵牢他的手,再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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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你起来了吗?”路易的声音在门外轻唤,老板一向早起,今天竟然迟了一个半小时。

    “起来了。”他根本一夜末眠。轻轻的扳开喜梦牢牢握住自己的手,黑尘套了件睡袍,起身过去开门。

    “这是你昨天交代找的皮包。”路易将一只咖啡色的皮包递给他。

    他打开确认,看到里面的护照和几张他的照片后,微微颔首。

    “没错,是这个。那个小贼怎么样?”

    “给他一点教训,他以后应该不敢再当街抢劫。”

    黑尘低眸沉吟了下,和喜梦能再重逢,算来也多亏了他,“算了,让人送一些钱给他,会弄到去抢劫,恐怕也是日子过不下去。”

    路易微微一愕,才应道:“好。”见鬼了,老大竟然会大发好心,同情起这些徐混了。“今天的行程……”

    “全部取消,我要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取消?”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脸不敢置信。“艾薇为了昨天你没跟她午餐的事发了一顿脾气,她说今天……”

    他的话未完,黑尘下耐烦的打断他,“用不着理会她,今天不准任何人再来打扰我。”交代完,他把房门关上。

    瞪着阖上的门板,路易一脸错愕,老大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反常,难道是……因为那个东方女孩?

    黑尘回到床上,拥着白喜梦,注视着她的睡颜久久,含着暖暖的微笑跟着她一

    起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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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薇小姐,杰克交代过,不要打扰他,你最好不要进去。”

    艾薇任性的娇斥着,“我偏要,他昨天明明约好要跟我一起吃饭,竟然爽约了,今天怎么可以又不见我,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是要待在家里,你又说他没病,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在做什么?”说着,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跑上楼,直冲向黑尘的卧房,敲也不敲一声旋开握把,推门而入。

    路易跟上来,想拦住这个骄蛮的女孩,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啊——杰克,你居然背着我带别的女人回来!”看见相拥而眠的一双男女,艾薇怒火冲天的尖声道。

    睡梦中的两人全被惊醒了。

    “谁让你进来的?”黑尘不悦的看向她。

    听见他的斥责,艾薇护火更炽,甜美的娇颜溢满愤怒。

    “杰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知道你还有别的女人,可是这间房间是我们第一次做爱的地方,你从来不带其他的女人来的,你怎么能跟这个女人在这个房间……”

    望见白喜梦一脸惊诧的神情,黑尘沉下脸。

    “住口,路易,把她带出去。”

    路易领命要将艾薇请出去,她却死也不肯移动脚步。

    “我不走!该走的是那个女人。”美丽的双眼燃着怒焰,恶狠狠的瞠住窃据了她位置的女人,走过去伸手就想赏白喜梦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黑尘抓住她挥来的手,毫不留情的将她往后推开,“路易!把人带出去。”冷凝的声音已失去最后的耐性。

    “对不起,艾薇小姐。”见老大动了怒,路易不敢再有迟疑,扯住她的手臂,硬生生的将她往外拖去。

    “杰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走、我不走……路易,你给我叫那个该死的女人滚……”房门外持续传来艾薇尖锐的声音。

    黑尘开口想解释什么,却发现白喜梦睑上充满伤心的怒容。

    “喜梦……”

    “原来这个房间是你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她冷着脸,一刻也不想多待,飞快的下床,将散落一地的衣物重新穿戴上身。

    “喜梦,你听我说,艾薇她只是……”

    “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看着那张魂萦梦系、日思夜想了六年的脸庞,她的心好痛,“当我在台湾苦苦思念着你,想到心都揪起来时,你却搂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在风流快活。”

    “我……”他无法辩驳,这几年来自己确实有过一些女人。

    瞪着无话可说的他,再想到在这张床上他是如何热情的拥抱别的女人,她心口酸得快滴出泪来。

    “六年来我为你拒绝所有的追求者,可是你呢?昨天一个女人,今天又有一个,明天是不是会再冒出别的?这些年来你究竟有多少个女人?我算什么?口口声声的说有多在乎我、有多爱我,背着我却抱过—个又一个的女人!”真的爱等一个人,又怎么可以和一个又一个的其他人上床?

    “喜梦,我承认我确实是有过几个女人,但是我唯一爱的人只有你。”他有他的生理需求,尤其当他疯狂的想念着她时,他更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

    白喜梦含泪嗔道:“如果我也有过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然后我告诉你,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你,你会有什么想法、什么感受?男人凭什么总是可以轻易的口口声声说爱,却和不同的女人上床?”

    她的泪让他不舍,他拉住她的手,想将她搂进怀中,她玉手一扬,重重的在他俊容上留上五指盂,冲进浴室里,失声痛哭。

    黑尘站在浴室外,低沉着嗓音道:“喜梦,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唯一能说的是,今后我只会有你一个人。”

    她没有应声,让酸涩的泪水淹没脸庞。

    “喜梦,我来纽约并没有风流快活,这几年来我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一群群凶神恶煞拚死搏命中度过,我过的生活是你无法想像的。”

    见她还是不肯出来面对他,他沉缓的声音继续响起——

    “威利,他是我爷爷,他之所以要我来纽约,是希望我成为他的打手。当年我父母双双惨死后,我受到太大的惊吓和刺激,清醒过来时,成了个不会说话也不会笑的痴儿,他以为我从此就会是那样了,所以才让你爸爸把我带走。”

    浴室内的啜泣声停止了,静静的聆听着他的话。

    望着浴室紧闭起来的门,黑尘悠悠的叙述着这些年来的事。

    “大约在八、九年前吧,他曾在电视上看过一则亚洲区武术比赛的新闻,无意问看到我也有参加,还得到那届青少年的冠军。之后没多久,他便打电话给我,要我回到他身边,但我拒绝了。”

    没听见浴室内再传出哭声,他明白她在倾听他的话了。

    “六年前,那时他是纽约第三大帮派的老大,得力的手下却背叛他,投向对手的阵营,帮中不少人也都各怀鬼胎,他的处境堪虞,于是他想到了我这个孙子,便又再打电话给我要求我回来帮他,我不肯,后来他还派了两个人前去说服我。”

    “他见我坚持不肯回来,于是将当年杀害我双亲和奶奶的凶手以及他们之所以惨死的原因告诉我,他要我为无辜惨死的父母报仇,讨回这笔血债……”

    来到纽约后,他才发现事情并不如之前所想的那么单纯,当时黑道几个家族帮派相互在争夺地盘,拼斗得极为惨烈,几乎天天都有流血械斗,而当年买凶指使人枪杀父母以及其他八条人命的汉靳,已经是当时第一大帮巴茨尼家族中的核心要角。

    要向他讨回血仇谈何容易,这更不是用法律能解决的事情,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定他的罪,更没有检察官敢起诉他。

    黑道的恩怨只能用黑道的办法解决,这是他没多久便领悟到的事,于是他开始积极的协助威利稳住几乎要分崩离析的帮派,为了在一连串的争斗中壮大塔塔格里亚家族的势力,他好几次与死神擦身而过。

    最后才一步步的让威利所掌握的塔塔格里亚家族达到今天雄霸纽约地下势力的规模。

    去年铲除了巴茨尼家族的势力后,却让汉斯趁乱逃走,狡舍的汉斯领着几个手下四处逃窜躲藏,因此他命手下布了一个局,准备引他上勾,然后一举将之歼灭。

    缓缓说至此,浴室的门喀啦一声打开,白喜梦走了出来。

    “对不起,小尘,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年来你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她为他的遭遇心疼得哭花了一张脸。

    他伸手将她抱满怀。“我原本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些血腥的事情,所以这些年来我才一直没有跟你连络,我不希望把你牵扯进黑帮的恩怨中,如果让你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我会无法原谅自己。”多年来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全是为了填满他生活的空隙,躲开那磨人的思念。

    “你应该让我知道的,”想到这么多年来他竞过着这样的生活,她的心都为他揪疼了,“我想和你一起分担所有的事情,以后不准再瞒着我了。还有,别以为那些女人的事我会就这样算了,如果你再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不原谅你。”

    他怜惜的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承诺她,“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为我流泪了,我发誓。”

    她搂着他的腰,央求着,“小尘,我们回去吧,回台湾我们的家好不好?回去过以前我们平静的生活。”

    “嗯,不过要等我先处理了汉斯的事情后。”六年前之所以来美国就是为了这件事,布了这么久的局,他一定要讨回父母的血仇。

    瞥见他眼底那抹冷酷,白喜梦眉心微微一拧,“你要杀了他?”

    他沉默着,不想在她面前谈论这些杀戮的事情。

    “小尘,这个汉斯为什么要杀了你父母?”她偎向他的胸膛。知道唯有这件事是自己无法改变他的,毕竟这牵涉到他双亲的惨死。

    “这件事牵涉很广,要从威利说起。”

    “你爷爷?”

    “不要叫他爷爷,他不配。”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事?”她可以明显的发现他在提起威利时,声音和眼神罩着一层冷漠。

    “因为他是一个人渣。”深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一抹对威利的恨意。“我父母之所以遇到横祸,就是因为他的关系……”

    当年他初来纽约时,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父母之所以无端被杀害的原由。

    原来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威利造成的。

    威利是美国白人,他娶了一位华裔妻子,也就是他的奶奶黑郁兰,然而他是一个既贪婪又充满野心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往上爬到更高的地位,他千方百计用各种不堪的手段逼结缡多年的妻子离婚,最后黑郁兰答应了,威利却连自己才十岁的儿子也不要,将儿子推给她扶养,心灰意冷的黑郁兰让儿子改从她的姓氏。

    一离婚,他马上迎娶当时黑帮第三大势力的塔塔格里亚家族头头的女儿凯若为妻,也因此得以晋升为塔塔格里亚家族中的核心人物,参与所有家族中的机密,几年后那名头头死在一场暗杀中,他便堂而皇之的接掌了塔塔格里亚家族。

    然而志得意满的他,却暗中勾搭上他妻子的妹妹露易丝。没多久,奸情便被愤怒的凯若揭发,露易丝的丈夫便是汉斯,汉斯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后,怀恨离开塔塔格里亚家族,转投巴茨尼。

    在巴茨尼经营十几年后,有了自己势力的汉斯唆使手下想暗杀威利,却屡次侥幸被他逃掉。

    这时他想到威利和凯若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但是他跟前妻有一个儿子,也许是因为膝下一直没有其他的子女,威利后来对这独子很照顾。

    为了打击威利,汉斯遂将目标转向黑明钰,派出手下狙杀黑明钮一家人,以及当时在场,为了替黑郁兰庆生的八名亲友。

    得到消息匆匆赶去的威利,来不及阻上惨事的发生,看到的是前妻、儿子、儿媳以及满屋子的尸体,还有一个呆呆坐在血泊中的孙子。

    “我就那样不言不语也不笑,一副痴傻的样子,看了医生也一直治不好,威利认为我大概一辈子没用了,于是将我丢到疗养院自生自灭。后来你爸爸接到我父母惨遭杀害的消息赶来后,得知了我的情况,不忍心我就那样在疗养院度过一生,便带我回台湾。”黑尘平静的陈述着这段陈年往事。

    听毕,白喜梦难过得紧紧拥住了他。

    “这几年来独自面对着这些残酷的事情,你一定很痛苦。对不起,我居然无法替你分担任何的事情。”

    “都过去了,你能来到我的身边,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六年来,

    他变得心狠手辣、深沉狡黠,然而这一段十几年的感情,却只有淬链得更加的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他的心扉上深深的烙下无法磨灭的三个字——白喜梦。

    “我永远永远都下要再离开你了,小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跟你一起面对,你不许再对我有任何的秘密。”

    两人的额头密密的靠着,他动容的低应,“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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