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马车中,金原贤躺在里面,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的行进着,斥候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金原贤,金原贤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推开了马车的小窗户,斥候行礼道:“君上,新消息!”

    “说吧!”话音未落,金原贤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斥候急忙说道:“君上请保重身体。”金原贤摆了摆手道:“接着说便是。”

    “黎城已经异主,公输缪已经被起义军杀了。”听了这话金原贤笑了,说道:“起义军,终于行动了。”

    这时候传令官驱马来到马车面前,行礼道:“君上,黎城已经异主,公输缪也伏法了,我们该退回帝都吗?”

    金原贤想了想道:“黎城是金圣帝国的土地,不能落入起义军之手,大军开进黎城,务必将黎城夺回来。”说着又咳了两声,金原贤用手捂着嘴,鲜血却咳到了手心。

    传令官急忙说道:“君上保重身体啊!”金原贤匆匆摆了摆手让斥候与传令官退了下去,拉上马车的窗户剧烈的咳了起来,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鲜血不仅从口鼻喷了出来,连同眼角也跟着渗出血液,这时候驾车的下人掀开了车门问道:“君上好些了吗?”

    “恐怕是好不了了。”

    “那有什么遗言吗?”听了这话金原贤惊醒了,扭头直视着自己的车夫,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庞,金原贤疑惑的道:“房轩宇?”

    房轩宇笑了笑道:“没错!是我,来送你最后一程,说遗言吧!”

    “你要杀我?”金原贤手缓缓的摸向长剑,见房轩宇摇了摇头,金原贤又问道:“为何摇头?难道不是吗?”

    “杀你,用不着我动手,你已经中了饮鸩止渴,而且毒入骨髓,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我又何必浪费力气?”房轩宇看了看马车行驶的方向说着,金原贤笑着道:“我不知道你们起义军想做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给金圣帝国一个新的公正的秩序。”

    房轩宇道:“你放心,新的秩序与格局已经开始运作,金圣王朝很快就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而我们起义军的思想与规则会迅速的让人们忘记你们金氏一族。”

    马车轰隆隆的行进着,金原贤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忽略了你们起义军,总认为你们成不了大事,现在看来,你们终于成功了。”

    “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要交代的告诉吧,原本不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念在我们认识多年,我也不想让你太痛苦,交代清楚后,我会亲手了结你。”房轩宇说着钻进马车,路面越来越颠簸,马车开始剧烈的左右摇摆。

    这时候一个士兵在马车外喊道:“君上安好?”房轩宇一听急忙将匕首拔出,逼在金原贤的脖颈处,金原贤摇头笑了笑,缓缓的推开匕首道:“没事!你们小心就好!”

    房轩宇没明白金原贤为何放弃了抓自己的好机会,问道:“为什么?”金原贤说道:“你知道我父亲怎么死的吗?”房轩宇诧异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金原贤会说这个,随口答道:“死在空城!”

    “没错!可是你不会知道那是金哲铠的阴谋,更不会知道这个阴谋我父亲早就知道。”金原贤很坦然,甚至剧烈的咳嗽也停下了,听了这话房轩宇道:“十多年前的事了,你又为何旧事重提?”

    “没什么,只不过觉得,人生苦短而已,父亲知道金哲铠的阴谋后依旧去了空城驻防,你应该知道整个金圣帝国的军备后勤都归谁管。”金原贤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房轩宇道:“金哲铠!”

    “没错!金哲铠晚到的粮草与武器装备,导致了空城的失守,导致了我父亲的阵亡,可是这一切我父亲早就准备好了。”

    “为何?明知道如此,又为何去空城送死?”房轩宇来了兴致,空城那段往事让他不能释怀,那是他与月傲彻底决裂的分水岭,也是月傲变成复仇者的转折点。

    “因为,我父亲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人民能安生,他选择避让王权的争斗,离开的时候父亲告诉我,以人为本,而不是权力的追逐。”金原贤说到这里擦了擦泪水,房轩宇跟着叹了口气。

    金原贤接着道:“好了,我该说遗言了。”房轩宇看不懂金原贤,问道:“你不后悔吗?你父亲为这个国家甘愿牺牲,而你就那么信任我们起义军的统治吗?”金原贤笑道:“我已经没有了选择,就算我想改变这个国家也没有了时间。”

    房轩宇沉默了,金原贤道:“我希望你能坚守你内心的原则,如果有一天起义军的本质变了,我希望你能拯救这个国家。”

    房轩宇点了点头问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金原贤躺了下来,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弟弟金原月,他才十二岁,就要肩负整个月城的生死存亡,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顾他,毕竟他是月傲的孩子。”

    提到月傲两个字,房轩宇沉默了,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就算不看你的面子,看月傲的面子我也会管。”听了这话金原贤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动手吧!这个世界我早已经没有了留恋,希望死后能见到我的妻子与女儿。”

    房轩宇也沉默了,搓了搓湿润的眼角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继承了你的意志。”话音未落金原贤**起来,痛苦的说道:“你快点动手吧!”

    房轩宇知道饮鸩止渴的毒开始起作用了,他有点痛恨古奢,甚至开始怀疑古奢的理论与信仰,看着忍着剧痛的金原贤说道:“也许,起义军并不是对的,早就变成了某些人追逐权力的工具。”

    金原贤笑了笑道:“你在不动手,我可要疼死了。”说话间口鼻开始喷血,眼角再一次溢出了血液,房轩宇伸手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说道:“如果这毒有解药,我一定会救你!”

    金原贤剧烈的翻滚起来,鲜血横流,身体也开始痉挛,房轩宇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入金原贤的口中,一眨眼的时间,金原贤便没有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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