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君门深九重
    “娘娘,庆功宴就要开始了。”红筝高兴的进来,端着一盆子新鲜的葡萄。

    “这葡萄哪儿来的?”梁清萍惊讶的道。

    “在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说是从北地弄回来的,一路上都用冰封着,就想让娘娘尝尝鲜。”红筝将东西送到了梁清萍的面前,“已经洗好了。娘娘,等会儿要不要换衣服?”

    “不——还是换一身吧,这是专门为渊儿办的庆功宴。渊儿这会儿去做什么了?怎么也不见他回来?”梁清萍捏了一粒葡萄送进嘴里。

    “太子殿下带回来不少东西,东宫的人都在忙着收拾呢。太子殿下自己在忙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娘娘,一会儿要穿哪一件?”红筝开了衣柜的门道。

    “就那件新做的吧,颜色还新鲜些。”梁清萍回答,这葡萄味道还不错,颜色也好看,渊儿真是有心了。

    等到梁清萍收拾好了,才带着人去了泰安殿。

    能让皇帝为之办庆功宴的人很少,用得上泰安殿的时候,一年也不过那几遭。

    这一次为孟龙渊在泰安殿举办的庆功宴,梁清萍已经反反复复检查了无数遍。

    进去的时候,殿内已经满是人,各个大臣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了不少女眷,有女儿的带女儿,没有的带着侄女,甥女,只盼着若是得到了太子的青眼,好平步青云。

    梁清萍有些小小的骄傲,这么多的女孩都看上了自己的儿子,抛去那些小伎俩,还是让人觉得开心的。

    只是,梁清萍没想到有个人也来了。

    身为长辈,本不该那么没气量,可是,她着实不希望看到她。

    这是臂三年来第一次走出薄府,也是她踏出薄府后参加的第一场大宴,宴会的主角是她当初心心念念的太子。

    她穿着一身浅白的衣裙,立在薄凉生身边,柔柔弱弱的样子,像一朵带着水珠的夕颜花。

    梁清萍没来由的厌恶,这是我儿子的庆功宴,你穿一身白是什么意思?

    孟文宣和孟龙渊还没来,杨秋倒是在,梁清萍问了他才知道,孟龙渊在太极殿向父亲汇报战况。

    梁清萍知道是公事耽搁了,也就算了。

    刚刚坐下,薄凉生就走了过来。

    那件事与薄凉生并没什么关系,但梁清萍明显的感觉到,薄凉生与自己和孟文宣的距离已经拉远了。

    梁清萍看着他过来,发现他竟然也有了老人的影子,一时唏嘘。

    “臣很久没有见到皇后娘娘了,娘娘安好?”薄凉生问。

    “自然安好。”梁清萍回答,然后让人给他上茶。

    薄凉生接过了茶杯,拿在手心里,“娘娘安好便好。”

    “小骥,为何这样说话?”梁清萍皱眉。

    “臣已经年老,明白原来身体康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觉得娘娘说安好,便是能够让人放心的意思,别无他意。”薄凉生说着,又长叹了一口气。

    “何必如此。”梁清萍道。

    薄凉生摇了摇头,起身回去了。

    梁清萍自己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红筝一眼,让她去看看怎么那父子两个怎么还不来。

    然后坐在那里发呆。

    外面的人群有些闹,闹得梁清萍心烦,于是又站起来,刚站起来,就见到红筝脚步匆匆的进来。

    “皇上驾到!太子驾到!”杨秋的徒弟全福的大嗓门也跟着进来。

    所有的人一下子像是被冻住了,安静了一秒,便全都跪下。

    梁清萍站在那里,看着孟文宣进来。

    孟文宣本抿着唇,脸上还有些隐忍,但是看到梁清萍的那一瞬间,就像花儿绽放一样变出了一个笑容来。

    跟在后面的孟龙渊却是老老实实,正正经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孟文宣笑了,梁清萍也忍不住跟着露出一个微笑来。

    庆功宴上,孟文宣和梁清萍早早离去,将主场交给了孟龙渊。

    稚嫩的少年早已经成长,在这场歌舞升平里,他只想回去,东宫里还有一个在等他。

    孟月明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围在中间,说不出的羡慕,又想了想,自己是不可能像他一样率军建功立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就喜欢说你是个姑娘,要有女孩的好习惯,听话,温柔,懂事,守礼······

    为什么我一生下来就是个女孩,为什么女孩就不能像哥哥一样骑马,行军,打仗?难道是个女孩是我的错吗?

    长安郡主也是姑娘,为什么她就能和哥哥一样上战场?根本就是偏心,就是想我一辈子留在这四四方方的墙里!

    心情不好的孟月明起身立刻,云希看了孟龙渊一眼,来不及告退,转身去追孟月明。

    而悄悄离开的人,远不止孟月明一个。

    长秋宫的偏殿,孟文宣很不爽的看着薄凉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来扫兴,还偏偏一个字也不说,难道就是想叫我出来跟你一块干坐着吗?

    “孟文宣,我想求你一件事。”就在孟文宣马上要起来的时候,薄凉生突然开口道。

    “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何必这么见外,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如果能做到,我自然不会推辞。”孟文宣长呼了一口气道。

    “但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容易。这几年我身体一直不好,看过那么多大夫,总是不见起色,我觉得,可能是我大限将至。

    如今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两个孩子。康儿我已经决定了好了,他年纪小,什么也不知道,把他送到乡下去养着,一辈子平安也就好了。

    可是慧儿不一样,她年纪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想在走之前,豁出去一次,请你给她赐婚。”薄凉生道。

    “赐婚?这没什么?不就是赐婚吗?一道圣旨而已。她看上了哪家的少年才俊?”孟文宣笑着拍了拍薄凉生的肩膀。

    “太子。”薄凉生吐出两个字。

    孟文宣的手僵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垮了,“薄凉生,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

    “我有自知之明,慧儿虽然聪颖,但是缺乏气度,不是母仪天下的料,我也不敢奢望让她成太子妃。

    我只希望她能实现她嫁到东宫的愿望,做个选侍都可以。”薄凉生垂着头道。

    “薄凉生,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你开口说让自己的女儿做个选侍,难道我就能真的让她做一个选侍吗?

    那不是打你的脸!”孟文宣气的发抖,“你就是在给我挖坑!”

    薄凉生不吭声,像是被缝上了嘴巴。

    孟文宣猛地灌了一杯酒,然后又灌了一杯。

    “好,我封她做东宫的良娣,但是你要清楚,龙渊那孩子,硬塞给他的,即便他接了,也不会喜欢。

    将来臂的路怎么样,都得她自个儿走。我和如意是不会出手的,你也不能。”孟文宣道。

    “我明白。”薄凉生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孟文宣倒上,“这是我欠你的第二个人情。”

    “一定得算的这么清楚明白?”孟文宣喝了酒,不满的道。

    “来世不负今生债。”薄凉生慢慢的把酒喝完道。

    “什么意思?来生不想跟我当兄弟了?还是说,你还在记恨姚芷的事?旨意是如意下的,可是人是我杀的。你要记恨,就记恨我好了!”孟文宣道。

    薄凉生不说话,只是笑。孟文宣便拉住了他的手:“薄凉生,你该清楚,错的人是姚芷,那都是她自找的!”

    “所以呢?”薄凉生问,他抬起了头。

    孟文宣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知道要说什么。

    于是两个人不言不语,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忽然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孟文宣听到了有人提到太子,蹭的就站了起来,那可是他家的独苗!

    薄凉生跟着摇椅晃的站起来,孟文宣一把扶住了他,就听到外面的小宫女喊道:“皇后娘娘,敏乡君落水了!太子为了救人也跳了下去,这会儿昏迷不醒了!”

    孟文宣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薄凉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我不答应,你就要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我是不是?”

    薄凉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推开孟文宣的手,骂了一句贱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孟文宣转身去找梁清萍,梁清萍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了出去,孟文宣强行给她裹上了披风,才带着人往东宫赶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东宫,看到头发还湿着,直想往下滴水的儿子,孟文宣怒道。

    青之正在给孟龙渊擦头发,听到这声音,当即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梁清萍看向一直跟在孟龙渊身边的钟离高阳,钟离高阳跪在地上,“皇上,娘娘,庆功宴上太子殿下喝了不少酒,属下就护送殿下回来,谁知道半路上有个宫女跑来说公主殿下落水了。

    殿下着急,根本就没来得及细问就跟着那个宫女去了,到了那里,太子殿下看到湖里的人穿着红衣服就直接跳了下去,可是没想到体力不支,呛了水。

    这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失职,请皇上和娘娘责罚!”钟离高阳道,他身上的衣服还都是湿的,脚下一大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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