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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苏玫瑰

第一百九十二章 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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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儿,月明很喜欢你这个哥哥,也为你做了很多,若她做错了什么,你要想想,她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梁清萍忽然道。

    孟龙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了。

    梁清萍听着孟龙渊脚步轻轻的离开,心情更加沉重了,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但是现在却只能将错就错。

    月明是个好孩子,那些小心机也都无伤大雅,可是让人难过的,是隐瞒和欺骗。

    王太妃的案子还没有理出头绪,郑府的三夫人又去世,兰陵城里忙着跑着送礼的人累的脚疼,而皇后娘娘突然又说要亲自为两位在闲云观摆祭坛。

    各家的人少不得又往山上跑一趟,去了之后没瞧见皇后,只看到两家的下人支应着,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官红筝看着,原来皇后娘娘又跑到静音庵拜观音去了。

    各家不好空着手到庵里去,只好第二天再来,也有行动的迟了,讨了个便宜的,省了一趟腿。

    却说梁清萍即没在闲云观,也没躲在静音庵,而是回了梁家在东城的老宅。

    本以为这里的下人都在偷懒,却没想到一进门就是一派热火朝天。

    梁清萍有些不解,看门的老伯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指了指后院。

    楔园里,梁清云一个人醉得一塌糊涂,正在发酒疯,砸了一地的杯盘碗盏,然后就开始骂人,嫌弃门前打扫的不够干净,窗户修的不好看,桌子上摆的花不够香······

    凡是他能看见的,全都骂了一遍,梁清萍进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

    梁清萍走了进去,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就这点本事?在外面受了什么气,拿他们逞威风?”

    “长姐?你来了啊!陪我喝一杯!”梁清云笑着,伸手去搂梁清萍的脖子,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就往梁清萍嘴边送。

    梁清萍夺了酒杯,一下子甩到了地上,“你给我醒醒?”

    “醒醒?醒什么啊?醒过来又有什么用?”梁清云松开了梁清萍,“像我这种人,清醒着和糊涂着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个糊涂虫?”

    “不是,我听渊儿说了,如果不是你提前防火烧了孟安南的军营,他夜袭叛军就不会那么顺利。你怎么会是个糊涂虫?”梁清萍安慰道。

    “长姐,你不用安慰我,真的。要是非得提这件事,该是我感谢龙渊才是,若是没有他及时带着扶风军赶来,我就得让孟安南包了饺子了。”梁清云晃晃荡荡的一屁股坐到了石桌上。

    “一定要这样妄自菲薄吗?”梁清萍皱眉问。

    “不然呢,长姐,你是不会理解我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什么,你的身边都有贵人相助。

    你看,姐夫一直围着你,堂兄一直相信你,帮助你,薄凉生那么毒辣的一个人,也信服你,魏无章怎么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

    可是他也对你俯首帖耳,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姐夫的大将军,还是你的将军。

    当初那个范先生,别人都说他是天生的神仙下凡,来帮姐夫修整乾坤的,他对你也是赞不绝口,是不是?

    可是我呢?纨绔子弟,玩世不恭,一事无成,丢人现眼,是不是?

    是个人就能对我吹胡子瞪眼,不管我多努力,他们也都只会记住,我是皇后娘娘的内弟,要是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我就是长在你这棵大树上面的青苔,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梁清云抓住了梁清萍的手,趴在她脸边道。

    难闻的酒气,醉醺醺的样子,颠三倒四的话,梁清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梁清云。

    “清云,你醉了。”梁清萍道。

    “不,我没醉!我还能再来三坛子!”梁清云叫嚷着,脚下一软,已经倒了下去。

    高启伸手托住了他,然后询问:“娘娘,这可怎么办?”

    “送他回去休息,我先去原来住的地方歇一歇,让他醒了再来见我。”梁清萍道。

    高启应下,连搂带抱加着拖拉带走了梁清云。

    梁清萍环顾这楔园,瞧着地上破碎的瓷器,转身回了原先的地方。

    这里还是那么干净,梁清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妆台上,忽然又想到了那一夜,她本以为再无转机,孟文宣却在深夜来访。

    那个时候的孟文宣,总是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现在也是。不晓得为什么,人所有的明智的选择他都做了,为什么又能做出那样糊涂的事来。

    兴许就像清云说的那样,自己不理解他的需要,只以为高官厚禄,要他衣食无忧便是对他好,

    而自己也从不知道孟文宣要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也许他需要的是一个会站在他身后无条件支持他,赞同他任何选择的女人,而不是如我这般强势。

    别的女人是小鸟依人,而我是老鹰护食,如今当老鹰累了,却又收不了翅膀,回不了巢,只能躲到这里来。

    也许太过要强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早些放下自己那些可怜的自尊,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梁清萍起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翻看起原先的物件,在妆奁的最下面发现了一本妇德女戒,压在最底下,不像是因为珍惜,反倒像是为了垫着上面的小抽屉。

    梁清萍嘴边露出嘲笑来,伸手随便翻看了两页,想到,这本书应该是梁府的老太太送的。

    被赐婚后,老太太可没少摆谱,把这东西送来说是抓紧调.教她,然后就被她随手丢了,秀文说拿去垫桌脚,竟是扔在了这里。

    里面说的,梁清萍只觉得一点儿也不通,若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么多年做的,难道都是错的吗?

    梁清萍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了吵闹声,梁清萍起身出去,只看到梁清云又在外面撒泼,高启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看到梁清萍如同看到了大救星。

    “梁清云,你给我过来!”梁清萍叫了他一声。

    梁清云正拉着一个扫地的仆人,硬要给人家灌酒。

    听到了梁清萍的话,梁清云椅着过来,普通一声倒下。

    梁清萍无奈的挥手,让人将他带走。

    “长姐,别送我走!你不要我了吗?”梁清云忽然爬起来,孝子一样抱住了梁清萍的脚。

    梁清萍俯身,摸着他的头:“清云,你醉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不是不要你了。”

    “你就是不要我了!于若微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你们都不喜欢我!”梁清云跳起来嚷着。

    梁清萍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让众人下去。

    “清云,你在说什么?”梁清萍道。

    “我说,于若微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你们——全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媳你们喜欢我!

    我是谁啊!我可是大楚的国舅!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梁清云说着又摸索着找酒。

    “皇后娘娘,这小国舅喝醉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高启劝解道。

    “我知道,就是他喝醉了才让人头疼。”梁清萍道,“就把他安置在这边吧,我记得这边东厢里有张竹床。”

    高启闻言拉着梁清云往里走,梁清云挥舞着双手,不让他沾自己的身子,“若微,你去哪儿啊!为什么不带我走?你怎么就喜欢我?”

    梁清萍嫌弃的看着他,侧身给高启让了路。

    高启拖拽着梁清云,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里头又传来哭声。

    高启苦着脸出来,指着身上的脏东西:“娘娘您稍等,奴才去找个人来打扫一下。”

    “快去!”梁清萍挥手,另一只手捏住了鼻子。

    梁清云这酒量不好,酒品也没谱,真是既折腾别人,又不放过自己。

    “于若微,你跟我走吧!不做羽翎卫了!天底下有那么多羽翎卫,又不缺你一个!

    你不肯是不是?那好,我跟你一起做羽翎卫,行了吧?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啊!”

    梁清萍往回走了几步,从窗户里看到了梁清云搂着柱子哭的正惨。

    看来以后他是真不打算带着脸皮见人了,于若微,真没想到你能把他迷成这样。本以为你们能互生情意,没想到只是可怜的梁宝一头热。

    忽然想到了孟文宣说的话,“穷追你不放的是我,一往情深的也是我,自作自受的还是我。你梁如意就是我捧起来的天仙,你能做错什么?”

    “梁清萍,你在躲什么?”

    “如意,你可愿,嫁我为妻?”

    “凭我为你保住了羽翎卫,还有你的万贯家财,如何?”

    “范先生曾为我算过一卦,说我是天煞孤星,正好你是命犯孤狼,那我们岂不正好是一对?”

    “你以为我不知道?早在姚府被查抄的时候,你就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你也落了难,就干脆一杯鸩酒入腹。”

    “孟文宣,你该知道,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而你,将来注定了要三妻四妾的。可偏偏呢,我这个——”梁清萍又回想起当日孟文宣向她求婚那一日说过的话。

    孟文宣,你怎么能怪我呢?我早就说的明明白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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