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道姑有点愁
    临近正午,沈时站在屋外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动静。她略一思忖推开门,察觉到点点邪气,不由得皱起眉头。身后白泽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跨过门槛走进去。

    屋里,夷则趴在桌上打盹,连沈时他们进来了都不晓得。反倒是躺在床上的祁沅睁开眼睛,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他病恹恹地靠在枕头上,瞧着脸色不大好,眼睛也不似先前见到时那般有神采。

    祁沅嗓音沙哑阴沉:“你们来作甚?看笑话,还是落井下石,抑或是趁人之危?”

    沈时看着他,在离床边三步远处停下:“之前只是想着来向你打听几桩事,既然你这么揣测我们,我觉着自然不能让你失望,偶尔趁人之危也不错,何况你以前害我险些丧命,我如今对你做些坏事应该也不过分。”

    她抬手灵气凝聚结成长剑,剑尖指向祁沅的额心。祁沅勾唇露出抹颇为嘲讽的笑,似是吃准沈时不敢动手,沈时亦回他一抹轻蔑的笑,手臂微动剑尖刺入祁沅的额心,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灵气入体和邪气相冲,疼痛感席卷全身,仿佛一寸寸筋骨被戳刺碾压。祁沅咬牙不让自己出声,额上沁出汗珠自鬓角滑落,他终是忍不住溢出一丝闷哼,喘息声愈发粗重。

    长剑未刺入太多,只是一道皮外伤,沈时握紧剑柄拔出来,伤口的血流出来顺势往下滑。丝丝黑气从伤口处飘出来凝聚成团,沈时手上加大力道,长剑哗啦碎裂,飘上前将黑气围住。

    沈时捏诀用灵力化出个小瓶子,黑气团被碎片拉扯着飞进瓷瓶里,她抬手将手里的木塞堵住瓶口,黑气不断挣扎撞着瓶子却出不来。沈时垂眸看向近乎虚脱的祁沅,若非诚不适宜,她真想坐在梨花椅上,翘着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顺道嘲讽一下他这副弱鸡样。

    她实在不喜欢祁沅,且不说将她推下悬崖,后来又在榕树下威胁她和五味子,光是他那样的神态就令她心生厌恶。

    “现下能说话了吗?”

    祁沅喘了口气,方才一阵剧痛,他险些失去意识,等黑气离体,身体忽然轻松许多。他晓得沈时是救了自己一命,有这些邪气在,过不了太久他又会又会迷失自我,再多来几回,他这条命就要折了。

    他深吸口气道:“你想问什么?”

    沈时往后些捞了张圆凳坐下,手指轻叩着桌面,随即将瓶子往桌上一放,离夷则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她不徐不疾道:“想问问你为何要让魔尊复活,又想找什么人。当然,我最想问的是,落得如今这个地步感觉如何。要说就说实话,我数到三,你不想说就不必开口。”

    还未开始数,祁沅嗤笑道:“我若是不说,你就要打开这个瓶子,要么我死,要么夷则死。这算是在威胁我吧。”他偏头看去,见沈时面上带着点笑意却不答话,不由得低笑道,“我说便是,你不用摆出这种讨人厌的样子。”

    按祁沅的话来说,他的兄长被魔尊带着,唯有魔尊晓得他在什么地方,若要复活魔尊就得找到魔尊的传承和秘宝。早在夷则将手札给他看时,他就晓得,木匣子里封印着魔尊留下的邪气。他也清楚邪气若是放出来会很危险,可他已经布下结界阵法,不会让邪气跑出去,竭尽所能将危险减弱。

    魔尊虽是不着调,却也没给魔界带来太大的祸患,若能让她重生,反倒多出能和神族抗衡的力量。他能理解夷则想拦着他,可有些时候更多人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便晓得会有很大的危险,他还是会这么做。

    是以,即便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也不后悔,再回到当初,他还是会这么做。

    沈时面上笑意早已消散,一派冷清淡漠,眸中也看不出情绪。祁沅觉着眼前的少女在恨她,甚至磨着牙想骂他,却不想她幽幽道:“都听到了吗?”

    短短五个字,却敲在他心上,他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趴在桌上的夷则抬起头,揉着额角,道了句听到了。祁沅至此才明白,她那句做些坏事什么意思。

    先前动手伤他替他取出黑气是想顺道让他感受疼痛,他虚弱着也没发现夷则早已醒来,而沈时坐在桌旁又将瓶子推到夷则那里不过是个障眼法,逼迫他说出实话。如此,夷则大抵再不会相信他。

    沈时单手支颐,眸中染上点笑意,声音轻飘飘的:“魔君别怨我,这其实算不得诈你,救你一命换你一袭真话,难道划不来吗?何况,我先前数次提醒你,屋里的人醒了,可你怎的就是没注意到呢。你自己说的,不后悔。”她勾着唇角,语气欢快,“先前我见夷则去找东华帝君,说是救魔界和魔族之人,如今看他带你到了九重天,我估摸着,他兴许想救的是你。猜没猜对我也不晓得,不过劝诫魔君一句,无论是凡人还是神魔,都莫要太贪心。”

    说罢,她站起身拂去衣袖上压出的折痕,握住白泽的手转身往外走。跨过门槛,还甚是贴心地替他们将门合上,至于等会里头是吵闹还是冷战,她就不关心了。

    身旁的人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白泽捏了捏她的手,道:“你心情很好?”

    沈时点点头,坑了祁沅一把,心情能不好么。虽不抵不过当年他害的,至少让他没那么顺心了。试想,一个难得愿意救他的人,却被自己的话狠狠打脸而不再帮他,想必得不快一阵子。

    没听到白泽的声音,她忽而问道:“神君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过分?”

    白泽笑道:“算不得过分,其实你还可以更过分一点,毕竟祁沅那样的人,会记着你的仇却不会记着你的恩。他对着自己不喜欢不在乎的人,就是弄死了也不会觉得心有愧疚,即便你曾于他有恩,他也不会就此放过你。”

    沈时哦了一声,感叹道:“这样想来,还是神君可怕些。”脑袋上被敲了一下,她撇撇嘴,“那若是换做神君会怎么做?”

    白泽漫不经心道:“趁他病要他命。不过那时有夷则在场不好动手,可以挑个没人在的时候动手,剩他半口气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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