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顿的身躯难以在拥挤的车厢伸张

    吵闹的孩啼难以在沉闷的深夜释放

    多少沧桑攀爬在一张张似睡非睡的脸庞

    旅途的模样

    镌刻着无奈的凄凉

    多少人习惯了对痛苦的忍让

    却默默把坚强塞进行囊

    背起鼓鼓的念想

    在旅程中跌跌荡荡

    忘了那梦是什么华丽的模样

    忘了那城是如何繁华的景象

    只顾及下一站到了何方

    只祈求身板还足够硬朗

    【诗意言】

    言辞木讷,性情内敛的我,不擅与陌生人攀谈,所以独自在车厢的角落,窥探翕张的枯唇,散乱的衣襟,以及被睡意上刑的面容。湛蓝色的椅套,用它的忧郁与压抑支撑旅客的困顿,落上浮尘的玻璃失去了本来的透明,将繁琐的目光紧紧锁在车厢内,倘若有幸买到一张坐票,便不用和滚动的车轮,一起跋山涉水,至少艰辛会打了折扣。

    狭仄的过道,像烧烤摊上的铁砧,串起形姿百态的身躯,他们如在火焰上翻滚,内心忍受着时间的灼痛,恐怕亲身体验过,才察觉世界真的吝啬,那么窄,竟无一席容身之地。即使如此,卖货的服务员犹如一枚钢针般,仍蛮力地镶入这道缝隙中,“老乡,让让,这是最后一趟!”,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无足轻重,却狠狠地将人从梦的边缘拽回,如汹涌浪潮袭上头来的恼怒,却又不知为何,止戈于唇齿,最后无奈地变成一声短叹。

    “哎”!

    仅一个字眼,足矣宣告与环境对抗的结局,大概生活里这样的情景,经历不计其数,方有讳莫如深的谈吐吧。

    在车厢的连接处,那里的旅客宛似燃烧半截的烟尸,横肆地匍匐在铁皮上,途经车站时变轨的剧烈晃荡与震颤,仿佛与之无关,他只想把黑夜和时间甩在身后,祈求睁眼的刹那,就看见故乡的模样,等候亮时刺眼的光,把自己从这个冗长难熬的梦里叫醒。

    正是这般刻意的旁观,使得冥思倏然迭起,一缕缕如织布机上的线条,缜密地交锋在心头。假如诗意是一把梭,它织出的文字、句孝段落,是否可称之为御寒的柔布?我尚不得知,力所能及的就是把现实境遇,在唧唧复唧唧的咣当声中,复原出来应有的力量。

    归途的渴望,远胜过出走的坚强,当自己再次像磁与铁被城市吸引而往,旅途的艰辛便难以用言语描述,好似这场痛苦在孩提时候就开始奔向身体,直到现在抵达。也庆幸年轻,赐予了心与身的铠甲,像征伐楼兰的将军,一身戎装,挥舞起长刀,斩断所经之处的孤烟。没有谁的锐矛,能刺透那紧裹心灵的老茧。

    有时候,你我就这样活的粗糙,旅途上的风雨雪霜,侵湿了保暖的棉衣,却永远凉不透与岁月日日搏斗的肌肤,习惯了以苦为食的味蕾,也绝不放过生命里的一丝蜜汁,正是残忍的比衬,才有坚忍的守望。

    想必,你也是以漂泊为归宿的一介尘埃,我们的幸福刻度虽然不及中产阶级的长远,却是那么深不可测,承载生命之轻,更扛起珍贵之重,纵浪世事间,不由命来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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