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的日子里,她比我牛上一千倍一万倍,因为某日我不小心听到她在讲电话,一口一个“笨哲”、“死哲”。

    呃,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前的事情是,安然和她老公去欧洲度蜜月,明心和我照样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不同的是,她被一个亿万富翁追求,而我只有一个不咸不淡的追求者。

    左居城的耐力和毅力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好,无论我告诉他多少次,我们只是朋友,他都可以乐观地联想到在我们开始情侣关系之前,也曾是朋友关系呢。

    我索性放下狠话:“阿城,我们没有可能了。”

    “人定胜天。”

    “唉!”

    “西容,你别担心,你就当我是普通朋友好了。只要可以在你身边,我已经满足。”

    我翻白眼,“不是我翻旧账,我记得你曾经抛弃我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

    “那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我将用一辈子来赎。”

    他深情款款地握着我的手。

    我来不及挣脱,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头顶插进来。

    “单小姐,你就是为了这个男人离开我弟弟的吗?”

    极高瘦的一个女人,蓬松的卷发下掩映着极大的圆圈耳环,一双明眸低垂着看我,黑紫眼影浓艳似一片桃叶。

    一刹那间我真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但那奇特的迷离气质在十分之一秒内的时间征服了我,啊,我记得的,这个女人竟是琴知罗!

    我的脸上一片莫名的燥热,被她看到我和左居城在一起,我竟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琴小姐……”

    呸呸呸!我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和琴知渊早已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她又跑出来管我什么闲事?!

    可我的声音为什么这么低?我为什么这么心虚?

    “这位先生,我想和单小姐单独说几句话,你不会介意吧?”

    “这个……”左居城望向我,“我去趟洗手间。”

    琴知罗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非常不客气地问:“他哪里比知渊好?”

    “琴小姐,我几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提出分手的人是琴知渊?”

    唉,这么个大美人,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找上门来了。

    她一扬眉,一双眼睛宝光灿灿,叫人无法逼视,“怎么可能?!知渊那么爱你!”

    我苦笑,“但他现在爱的,另有其人。”

    “你是说安晨约?”

    “你知道整件事情?”

    “当然。包括你在最混乱的时候去找前男友寻求藉慰。”她的声音里不无嘲讽。

    我不由得皱眉,“琴知渊这样告诉你的?”

    “他只是说,他打电话找你,接电话的却是你的前男友,还说你在洗澡,又暗示了一堆你们已经旧情复燃的话……呵,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们最应该在一起的时候,你却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我的神经被她的话一重重轰炸,最终伴着钢筋混凝土带着巨响倒塌。

    “你说什么?!阿城接了他的电话?!”

    左居城没有告诉我,琴知渊也没有告诉我。难怪后来见到琴知渊,他的言行那样反常!

    琴知罗终于换了脸色,“你不知道?”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告诉我!不错,那个时候我是在阿城家里,因为他那时正好在医院……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很乱,他就带我离开……我只呆了几个小时就离开了。但是手机却落在他家里……后来我回家,知渊来找我,说着说着,我们、我们就吵了起来……噢,天哪,对不起,我太乱了。”

    我的头隐隐作痛,忍不住捧着脸。眼泪莫名奇妙地掉了下来。

    琴知罗递给我纸巾,一边提出问题的重点:“这么说,问题全在这个阿城身上?”

    哦,是的,是他跟琴知渊胡说的……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琴知罗把手放在我臂上,大约怕我一气之下冲进男性洗手间。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嫣然的笑容,艳惊四座,“我正在给一套杂志拍外影图片,在外面看到了你们在一起,一时沉不住气就进来了。因为我无法相信,竟有女人会放弃知渊。现在终于弄明白了,我总算心平气和了。今天拍完这一套,晚上我要去保加利亚,希望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你和知渊在一起。”

    门外进来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长发束在脑后,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走向琴知罗,笑道:“聊完了吗?我已经在外面晒了一个世纪的太阳了。”

    呵,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上帝真有心思,造出琴知罗这样的尤物,还能造这样美丽的男子。

    如果现在的心情不是那么动荡的话,我一定要偷偷拍下他的照片,作永久留念。

    两人相偕而去。

    有那么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

    我却望向洗手间的方向。

    左居城在面前坐下来。

    唉,这个人,让我怎么说?

    他撒谎的最终目的是希望我留在他身边。

    忽然之间,胸口松了一口气。那些冒到嗓子口的质问严词,都咽了下去。

    我什么时候这么豁达了?

    以前我一定要把酒水泼到他脸上的。

    而现在,我只是在临别的时候,告诉他:“阿城,真的,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可能。”

    我的满心满眼满脑都是琴知渊。

    思念像是被镇压的种子,突然之间被解除束缚,便疯长起来。

    我疯狂地想念他。

    下午我打着见客户的幌子到了他的学校。

    星期二的下午,他没有课,此时多半在宿舍。

    我掏出钥匙——感谢上帝,我们没有举行分手仪式,把对方的东西全部退还。

    然而在开门的当儿,对面的一位师母温柔地告诉我:“琴教授不在家。没有课的时候,他多半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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