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感觉到虽然自己面临死亡,但是远远没有看见自己的孩子那副惨状更加痛苦,她嚎啕大哭了起来,因为嘴巴被封住了,只有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了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险些就掉进了悬崖。

    幸好劫匪眼疾手快看见了这一幕,粗暴的将她拖回到了楼母的身边,快要昏厥的许清欢歪在地上,楼母见状心疼的不得了,只能将自己的身子垫在了许清欢的身下,以防许清欢撞到了石头。

    楼母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孙子,和许清欢哭成了一团,哀哀地看着不远处的楼司尘,凶狠地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告诉自己的儿子,不用救自己了,救孙子和许清欢更重要。

    可是楼司尘怎么能放过任何一个人,他做不到这件事情,看到自己的母亲,妻子,孩子离去,这是让不可一世的他觉得最为残忍的东西,怎么会有人胆敢这么做,这群畜生,简直就是社会的渣滓,可是楼司尘此刻一言不发。

    因为他不敢激怒这些劫匪,如果激怒了他们,那么谁知道人质会遭到什么迫害呢,楼司尘想都不敢想,只能不断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一看见对面的顶上自己可怜弱小的儿子被绑着的身影,楼司尘就无法淡定下来了,他死死地盯着孩子的身影。

    楼允诺今年才不过一岁多,身子弱小,虽然重量不重,但是绑着他的是藤蔓,这些藤蔓还没有小拇指那么粗,谁都不知道藤蔓会不会因为重量压迫而断开,如果断开来,那么楼允诺就必死无疑,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楼允诺的处境比许青和楼母更危险。

    楼司尘忍不住了,看着儿子尖叫着大喊道:“你们快把我儿子放下来,这个孩子才一岁,你们怎么狠心对付一个无辜的孩子,你对我们大人怎么来都好,你怎么能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你们这群败类,把我儿子放下来,有本事把我绑过去,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儿子的命!”

    顿时劫匪头子就冷笑着说道:“你愿意用你的命换你儿子的命,我可不愿意,你能为了你儿子献出公司,你儿子话都说不利索,难不成还能用公司救你不成?”

    顿时楼司尘就急了,显然眼泪就掉下来了,楼司尘猛吸了一口气,一点犹豫也没有,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恶狠狠地咬到了鲜血直流,才颤抖着将自己的衣服撕扯了下来,里面是白衬衫,最适合写血书了,楼司尘撕扯下半件衣服,狼狈地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对着衣服写了下去。

    写的就是转让公司的合同,楼司尘的手很疼,但是他写的也很快,血没了就继续挤,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对待着这份合同,写完的时候,他没有遗憾和舍不得,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仓皇地将合同高高举了起来递给了这群劫匪们。

    与其同时许清欢和楼母已经快要哭昏过去了,只不过嘴巴一直被胶布粘着,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她们很无奈但是只能继续哭下去,因为做不到别的了,这么小的孩子随时都可能掉下来,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许清欢和楼母跪在了劫匪们的面前,不停地磕着头,咚咚咚地,雪白的额头全部都磕出了血迹,血流顺着额头滑下来,但是几个人还是没有任何知觉一般,茫然地磕头,什么不管什么也不顾。

    只要能把楼允诺放过去就好了,许清欢多么想说话,不断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可惜没有什么用,嘴巴贴的死死的,连挣扎的力度都没有。

    许清欢已经失去了自己一个孩子了,那个孩子是她们心中永远的痛,她无法承受自己失去第二个孩子,他的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可怜,什么都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伤害可怜无辜的孩子。

    楼司尘早就没了当初高高在上的模样,他现在狼狈极了,浑身褴褛,血迹斑斑,看上去简直就是街头的乞丐一样,只是他的气质和英俊的外貌依旧很出彩,纵使如此狼狈也不减分毫。

    楼司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像是罪犯一样在地上磕着头,血流了出来他们也不管不顾,又看了看自己被挂在那里的小儿子,顿时心脏都要爆炸了一般发出了极度的疼痛,楼司尘哭着嘶哑地叫喊道:“别磕头了,别磕头了,清欢、妈,别磕了!”

    楼司尘说完,便对着那群劫匪愤怒地说道:“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快把我儿子放下来,只要你们把我儿子放开,孩子没事,我们一命换一命都值得,我求你们块放过我儿子吧,他今年才一岁啊!”

    痛苦不堪的声音和抽泣声重演着这场人间惨剧,可是眼前这些劫匪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性,看着三个大人如此痛苦的嘶吼着,简直就好像在看喜剧一样,不光没有被触动,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简直就是一群怪物,根本就不是人!

    其中笑的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就是白啸林了,在楼司尘的不知不觉中,白啸林早就悄悄地走到了劫匪们的身边,其实他才是劫匪的头子,这场计划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亲手策划的。

    所以白啸林看上去很开心,不光是看上去,其实他心里也很开心,一种病态的极乐,好像看见楼司尘和许清欢这么痛苦的样子,就像取悦了他一样。

    白啸林一边笑着,一边对一旁的劫匪们赞许地点了点头,这场策划让他很满意,他原来以为楼司尘会心狠手辣地抛弃他的母亲妻子和孩子,没想到居然这么重情义,还选择放弃自己来救他们,既然这么重情重义,为什么当初还会害死他的女儿呢?

    一想到这里,白啸林顿时笑容全部都消失了,阴冷地看着痛苦的楼司尘,心中产生了扭曲的快感,不是厉害吗,不是伟大吗,失去了所爱的人,这种滋味舒服不舒服?

    劫匪才没有管楼司尘都说了些什么,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已经全部将场面完全控制住了,楼司尘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可及的楼司尘了,只不过就是一条躺在这里当爬虫的小可怜罢了,不足以让他们低下头去听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劫匪头子鄙夷地看了楼司尘一眼,然后将他手中的血书合同一把抽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袭来,不过这些人手上多少都沾满了鲜血,血腥味也不足以挑起几人的恐惧。

    劫匪头子将血书打开,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有些晕开了,看起来很是可怕,不过他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一样仔细地端详了,良久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递给了身边的人,这个时候楼司尘、许清欢和楼母才看见他们身边那个一直深藏不露的人,居然是白啸林。

    楼司尘和许清欢看见是白啸林的那一刻,都震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和蔼的白叔叔居然一直在陷害他们,可是楼司尘分得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既然眼见为实,那么这场计划多半就是白啸林布置的无疑了,第一是看这些人对白啸林的态度,一看就知道白啸林是他们的上司,而另一个原因,就是S城只有白啸林才可以把绑架案做的滴水不漏的。

    楼司尘一想到自己那些时候居然都轻信了白啸林,还答应让白啸林帮助他,恐怕如果不是白啸林在遮掩着,许清欢她们早就被找出来了吧,一时楼司尘愤怒。

    生气而阴鸷地看向了白啸林,对方不以为然地看了过来,一边看着,居然一边挑衅不已地说道:“你瞪我有什么用吗,瞪了你就可以被救了,太天真了,你们现在命都在我白啸林手里,就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了,要知道,自从芝诺走了以后,每一天我都在幻想你们能去给芝诺陪葬,我真是恨你们这对狗男女恨到了骨子里,今天终于把你们两个捉住了。”

    白啸林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地将楼司尘亲手写的合同书拿在手里,展览给大家看道:“来啊,快来看看,现在楼家的公司已经是我白啸林的了,你们楼家所有的资产都的得改姓白了,楼司尘,你听了生不生气,难不难受,想不想杀了我,可惜你再生气也没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把东西给我我就会放了你们,不能,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你铭记一辈子!”

    说着,白啸林近乎癫狂的笑着让劫匪们拿出匕首,然后割开了绑着楼允诺的藤条,每割断一条,楼司尘的咆哮还有许清欢和楼母的哀嚎都更加浓郁一分,终于最后一根藤条也断了,楼允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往下方坠去,眼看就要到地上了,让人不忍心多看的画面,忽然楼司尘飞奔而去,将楼允诺一把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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