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躺在摇椅上,惆怅地听着竹子被他的屁股压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从手边桌子上抽出薄纸片,又从自己小巧的荷包里小心翼翼倒了点细碎的叶渣,用唾液润湿了纸边,然后凑着桌子上的白蜡烛,点燃,深吸一口,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

    云雾缭绕间,看着亲友们在自己身前忙碌着,也有莫名的哀嚎哭喊生,打破了山间竹林的宁静,随即响起唢呐之类的声音,听乐曲,似乎是丧调。

    是啊,一夜间,他,死了爹妈了哟。

    然后没过几日,就是各色不相识的亲戚们来操办丧事,家里用的一些粗胚瓷器也都被亲戚们拿走了,嗯,听闲言碎语间,似乎爹娘从前可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哟,家里定然是藏了万贯珠宝珍奇。

    韩墨对此真是不屑一顾,家里要真藏着金银珠宝,哪还轮得着他们来?

    何况,这个社会下,就算有钱财有能有什么享受?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韩墨抖了抖烟灰,想抽根烟连烟草都找不到,只能用鱼腥草烘干了凑合凑合。

    亲友们在庭院外的灵棚里哭喊着,一应丧事用具都是山下乡亲们帮忙张罗的,父母生前也经常教乡民家里的孩童识字念书,过年过节家里求个对联也是有求必应,父亲的字浑厚饱满,看着说不出的舒服,人缘自然是好的。

    正当陈晓眯着眼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婶走进来说:“陈哥儿,外面来了俩长衫的老爷,说是和你爹娘是生前的朋友,来祭奠一下。”

    陈晓琢磨了一下,怎么也没想起来门外的是谁,只能叹了气慢腾腾起身前去迎接,既然是父母生前的旧友,去迎接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二位大人远道而来祭奠家父母,有失远迎。”他出了门,见了门外的二位长衫老爷,一身素色鱼鳞纹长衫,看面相应该是兄弟二人,约摸是四十来岁,陈晓思索是绝对不认识这二人,脸上带着些许沉痛些许感激弯腰下去。

    为首一人手扶道:“我兄弟二人乃冀州城学林府的文史,鄙人古斯,家弟古文,听闻陈兄贤伉俪仙逝,陈兄文道造诣实乃我二人不能企及,早些年受陈兄照顾颇多,还未曾报恩,竟……”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似乎是难受以极。

    陈晓也是一脸悲戚地躬身请二人入了院子进屋坐下。

    “二位伯伯能来,想必家父母在天之灵也是欢欣的。”陈晓与二人入了座,陈恳道。

    “贤侄,我兄弟二人此次来,除了悼念亡兄,还有一事想劳烦一二。”却是那弟弟拱手,和颜悦色地说。

    陈晓慌忙摆手:“二位伯伯有什么事只管说来,小侄能做到定不会推辞。”

    “也不是什么大事,曾听闻陈兄早年收有一本颇为珍贵的文献孤本,我兄弟二人也因一些俗事耽搁,虽说不太妥当,但我二人确实闻道若渴,贤侄能否取出来让我兄弟二人观看一番,也算了却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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