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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君玖

第一百五十七章 离开王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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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应该是世间最禁不住消耗的,总能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但又不可否认的,时间的确是治疗心伤最好的药再多的负面情绪都会消失一空。

    神创人,虽然人族从自古便在更高级别的存在中位于最低,然而人族所被赋予的诸多能力却是其他族群穷尽一生也未必办得到的,岚并不算做是人族,但长期与人类接触后的结果便是受其影响。

    或许这与他母亲的开明以及教诲紧紧关联。

    在他面临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岚的母亲从事情还未开端便告诉了岚必须学会宽恕!人非神,魂族亦非神,即便是神也不见得事事都是对的,何苦去计较谁的对错是非?

    已死之人,死了便死了不必去影响他人。

    还活着的人,不该怨天尤人,世间因果轮回只有一报还一报,区区人力在浩大的神力面前,就和鸡蛋碰石头伤了自己、苦了自己却并不能改变什么。

    岚一直都记得自己母亲说的每句话,虽然有时他也感到迷茫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当想起母亲那温柔而释然的笑容时,这仿佛成为了他恪守本心的根基!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曾问过妈妈一个问题,我问她,爸爸呢……爸爸为什么不在我们身边是不是抛弃我们了。”

    在墓前,四下只有凤曦一人陪在跪坐再墓碑前的岚身边。

    从凤曦第一次听见岚的声音时,小男孩活泼以及如同故意挑逗的语气令人印象深刻,但那就如同昙花一现,也许岚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母亲说的那个人要出现了。

    凤曦没有说话。

    此时的岚需要的不是一个插口说话的人,她的安静,也许正是陪伴这小的最好的办法,伤心的话……那便伤吧,总归是一时的,岚今后的生活不可能一直沉沦在散失亲人的痛苦中。

    从岚的那双眼里,已经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那一个字都没有的墓碑。

    “那时妈妈便说了,爸爸并没有抛弃我们,但他却不小心抛弃了自己如今正在寻找回家的路。”这种话,既可以安慰那时的岚,又变相的告诉岚,瞬为什么从岚出生后便没有归家。

    用迷路来形容,正是岚可以理解的。

    “我信了爸爸的确迷路暂时回不了家,但我依旧问妈妈,那么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岚眼里的点点滴滴的回忆,也许当说出口的时候内心才不必承担那么多。

    可他忽然轻咬下唇,声音中油然多出了一丝哭腔:“妈妈说爸爸终有一天会回来,但却不是现在,到了那时爸爸便再也不会离开了会永远陪着我们身边!”

    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滴落在了岚的手背上。

    岚抬头,那双充斥着泪水的清澈眼睛里却并没有被悲伤所吞噬,只是注视着凤曦:“师尊,爸爸真的回来了就不会走了吗?”

    “你母亲说的没错,也许我说这样的话你可能并不能理解,但我却觉得你应该为你的父亲在最后关头选择死亡而高兴!不是谁都拥有选择死亡的机会,有些人,兴许自己的命运早就不属于自己了,特别是魔修。”

    凤曦蹲了下来,微微侧过头面带浅淡的笑容看着岚那双愣住的眼眸,目光收回,转而落在了无字墓碑上,轻声道:“那才是解脱,与其苟且偷生干着自己痛不欲生的事情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在旁看着,目睹许多悲剧都由自己所造还不如给自己一个了断,你父亲心中的苦是不受控制的,因为连身体都控制不住的他什么都办不了!”

    “他在你心里,同时唯有在死后他的内心才能容得下你们,虽然属于你们之间的时光很短暂,但你父亲消失之前最留恋和忧心的却是你。”

    “所以岚,你不仅仅是要活下去,你还应该开心的度过每一天连带着你亲人的那份。”

    没办法,凤曦总该是要给岚一个坚持的理由,悲观可不是岚应该去承受的情绪,孝嘛,凤曦虽然并不怎么喜欢那种身旁吵吵闹闹的感觉但如果是岚的话,就像第一面见到的那样机灵古怪才对!

    但岚最近却没有那么多话,基本就是有问必答,虽然情绪上基本稳定但依旧让凤曦不放心。

    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个让她说不出感觉的地方虽然如负释重不必再提防着乱七八糟的人,可还是心中牵挂着什么,也许这便是从前无忧无虑的她最缺少的一部分。

    “我会的,一定!”

    ……

    眨眼间,已经到了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凤曦却在提早了五天的时间将所有事情都料理好。

    今天按理是凌寒验收的时候了,而王都中,却平添了另一方风色!

    从遥远的星球上方的轨道,通过用于防御机制的监控看去,王都的上方宛如盖上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光罩熠熠生辉,而六处散发不同光芒的源头出,显得颜色格外深沉,却几乎形成了一道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无形的光墙。

    在凤家。

    今天显得格外热闹,但介于凤曦强烈要求必须低调的前提下一众大人物却是偷偷摸摸宛如做贼般进的里边,而一步之差,却是在眼前出现了一阵空间混淆!

    众人心中一惊,然而没过几秒眼前的画面当即便于自己先前在外面所看见的截然不同!

    几秒的凤家,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可当下,自己眼前呈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风景,脚下踩着的,居然是一片片根茎纤细随风摇曳的荷叶……

    “这!”

    众人面面相视,最后却将目光汇聚在了前方那一眼望去几乎差点以为无边无尽的水。

    像他们脚下踩着的荷叶或大或小,分散着遍布各处。

    完全寻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凌寒:“……”谁来告诉他一下,为什么这才几日不来这里,再次来的时候却变成了这副德行?!

    身后的人没一个敢吱声,全是一脸惊异的顶着居然可以承受一百多斤质量,而根茎却只有一根手指粗的荷叶上,几乎不用说了,这种情况貌似除了灵修之外也没谁会异想天开的实现。

    但如今当务之急貌似怎么找到离开水面的路!

    “凤家的别墅呢?”忽然,有人迟疑的问道。

    眼前所到之处除了荷叶之外,便是清澈却平静的水,建筑物什么的浑然不见踪影。

    顿时便有人哭笑不得了:“指挥,这可怎么走啊?连路都没有……”

    “不,不对!别墅在上面,在空中!”

    “天呐,房子怎么在那么高的位置!”

    “这……唉,指挥,这可怎么办,您知道路吗?”无奈了,这么多年都没头大过,偏偏在这一次就被打破了。

    凌寒嘴角微微扯了下,瞥向对方的目光中意味不明却是极其的别有深意,更是令当事人当即浑身一个哆嗦立即闭上自己的嘴,然而依旧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这位脾气素来冷如冰山的男人。

    却不是他眼里的疑惑让凌寒几乎想要仰天长叹……

    他看起来很闲么?以至于让这些人认为他成天不干正事,只需要关注凤家就可以了?呵,要真是这样的话凤曦这些年来的遭遇又岂会允许发生!

    想事情的时候,或是在询问他人的时候,就不能稍微的动用一下那已经快废了的脑子么。

    而还未等凌寒联系凤曦,却忽然发现四周的温度突然急剧下降!

    “怎么回事?!”

    这才刚刚踏进凤家没几分钟,然而眼前发生的,却让这些元老级别的人纷纷傻眼,好端端的大夏天空中却飘落下了几片晶莹而难得一见的完整雪花。

    水面上,原先平静的一面却宛如连同着众人脚下的荷叶一同覆盖上了一层白意,几簇冰花悄然盛放,却是加剧了寒冷。

    一股寒风袭来,却见一道曼妙白影飘然自众人上方缓缓落于被冻结了的一池清水之上,三千青丝轻挽于脑后,随着寒风微微起伏,唯有那双刺骨寒冷的泛着冰一般透彻的眼眸深入人心。

    太阴幽荧一眼扫过凌寒,转身后侧过头轻声道:“随我来。”

    “心无杂念,何惧脚下,虽行于水但如平地,心不稳,自然落水。”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贯存在的空灵感,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

    她只是遵照着凤曦的意思,至于这些人能否顺利抵达,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太阴幽荧看了眼那些被冻住的荷叶,眉梢微微一抬,顿时拂袖将寒冰击碎!

    正当凌寒正在思考太阴幽荧这句话的意思时,却见太阴幽荧轻挪步间,距离她最近的荷叶当即迅速移向她脚下的位置,稳稳的托住了她的身体。

    而太阴幽荧并未有等众人的意思,抬步便是倾斜着朝着水中心位置走去,而荷叶则是不断的从四面八方移向她的位置,一路畅通无阻的前进。

    至于凤曦现在在做什么……

    自然是在将最后一次偷懒进行到底。

    睡太晚了,现在得了起床困难症抱着被子不管凤霄怎么将人弄起来,不出几秒瞬间回到床上原封不动的躺好,对于这种赖床的行为凤霄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眼看下面已经来人了,可凤曦还是爱理不理的非到等来不及的时候才匆匆忙忙。

    “小妹,真要来不及了,凌寒已经在家门口了!”凤霄摇了诣昏沉沉的人儿,一头的黑线。

    凤曦一巴掌将人的俊脸挪开,脑袋一歪继续睡。

    昨晚熬夜太晚,凌晨四点了这才睡下,而这一觉下去事实证明的确懒虫是会上身的,而一但开始了再想甩掉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必能驱除!

    现代对男女大防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重视,而出于对女性的尊重,旧社会的那套全都丢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女子同样可以担任任何职位,包括以前认为只有男人才合适的位置。

    而像闺房这样的事情,作为至亲的男性在以前都属于禁地,何况还是其他的男性。

    不过现在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凤霄这个视妹如命的人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瞅着自家小妹,那满腹的赞美之词已经让所有人听到想吐!

    不过今天有些特别,凤霄忙着将凤曦从被窝里捞出来,而个别几个好奇宝宝便趁机跑到凤曦的房间里东看看西瞧瞧,最后全跑到门口的阳台上晒太阳去了。

    ……

    下方的太阴幽荧正在一脸淡定的为凤曦拖延时间,而当她转身的时候,却看见所有人中只有凌寒平安无事的紧随其后,而其余人却是东倒西歪不知道掉过了几次水。

    可每次刚刚湿了的衣服,寒风吹拂而过时,却能瞬间干透。

    几人愁眉苦脸,几人却是玩心大起。

    剩下的人除了面面相视外便是周而复始的落水、吹风、落水、吹风……几十分钟过去了,却依旧没有离开原地。

    “心不静,有余悸,谈何抵达终点。”

    太阴幽荧的声音悠悠传来,虽有了距离一段,然而却能一字不落的全都进入众人的耳里。

    太阴幽荧并不知道凤曦最初设计这些的时候想法是什么,不过贪玩的成分肯定占据大多数!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就凭这几个月的相处,凤曦什么尿性,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就连凤曦打个哈欠究竟是困还是觉得无聊,她都能分的一清二楚。

    在太阴幽荧的有意无意的指引下,一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当看见太阴幽荧脚踩空气却仿佛踏在楼梯上的时候,一个个人彻底石化了。

    “主人说,你们的压力太大了,若是不趁着今日为数不多的时间放开自我,怕是毁了自身。”

    虽然很不情愿说话。

    但太阴幽荧还是在一叹过后,解释凤曦的用意。

    “仙荷讲究心境,被心所约束的人仙荷无力承受重量自然落水,而不被心所约束的人便等同于少了这部分的重量,你们那一百多斤的分量在仙荷这里微不足道。”

    “此为云梯,和仙荷的道理一样,切莫再顾虑其他排斥心中杂念,你们什么都不比去想,心思重量,从云中坠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经过太阴幽荧一番话后,有些不解凤曦这种做法的人顿时面面相视,最终不免轻笑摇了摇头。

    凤家的这位,想法还真的和常人不同。

    这些此次前来自然是为了凤曦的阵法而来,而当他们登顶之时凤曦总算洗漱完毕笑脸盈盈的上前,和凌寒说了几句后,便朝着那些军中大佬们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打趣道:“让诸位用这种方法上来可不是专利呢,以后那些自找没趣的人再来,也能让他们挪不了一步!凤曦没有事先跟诸位说明,多有得罪了。”

    “额……哈哈哈,小丫头未免太客气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哪还有得罪不得罪的说法。”

    “就是,都是自家人,我们可是你父亲的老部下了这么客气反而还让我们不好意思了,说起唐突,也应该是我们才对。”忽然被凤曦的一下弯腰致歉弄得跳脚,最近的一人连忙避开将凤曦扶起,哭笑不得的道。

    这句话倒是真让凤曦惊讶了,得,出门还是要靠拼爹了,得劲就是不一样啊。

    ……

    阵法无误,当凤曦一脸懵逼的看着外太空忽然射下数道光线击在光罩上时,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而光线对于凤曦的阵法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都不能算,完全没半点反应,便将射下光线全数吸收化为己用,随后加强的攻击紧随而至的时候,阵法最大的动静就是——全程保持沉默的鄙视!

    “……”众人汗颜,不过却是安心了,至少现代高科技的穿透都无法击穿光罩,甚至还被吸收了这证明凤曦的阵法的确并非花架子。

    而在面对物理攻击,光罩却跟着皮了起来,你打我一下是吧,劳资揍你十下!教你重新做人!

    当对面是的力量逐渐强大时,却是在重力达到的时候十分有弹性的塌下,随后却有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蛮横的反弹了回去轰炸在了郊外的空旷地区。

    “怎么样,可以的吧。”凤曦摊手,笑眯眯的道。

    “……可以。”

    众人无话可说。

    而王都的事情便也告一段落了,凤曦和凤霄、岚以及在凤家的其他人告别后,便踏上了下午的星域列车前往极东帝国的边境星球。

    纵然凤霄心中不舍凤曦的离开,但对于凤曦的决定并未说什么,只是嘱咐照顾好自己。

    至于凤曦为何会与羽君枫在一起……

    凤曦不提。

    凤霄便不问。

    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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