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表情肃穆,五指紧扣心房,昂然立于他们的金乌身后;两位执行死刑的战士一左一右半跪在地,摁着死囚,他们是老练的杀手,过去的死者都由这两位帮凶丢下悬崖,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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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一过,图图赫割开窃贼的脊背,一段热气腾腾的骨头暴露空气里。窃贼瞬间活了过来,开始剧烈抽搐,他又能喘气和活动了,想要甩开身后的金乌,却被战士死命钳制!

    尾椎割了出来,战士抡起石锤开始扫尾。这种石锤斧头大许多,大概需要两只手才能挥动。几锤下去,骨头碎成渣滓,窃贼不再抗争,他的七窍溢出鲜血和脓水,像兽皮般扁平地趴在地。

    图图赫仍是那副沉如死水的态度,他不为暴行愉悦或伤感,今日如此,历来如此。灰色眼睛燃不起一丝神采,藏在一群人里,怎么看也不像一位会举行盛大祭祀,在火焰前虔诚膜拜痴迷研究的老人。他和胡和鲁相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应该只有阉人——那些被火焰遗弃,无权繁衍的人——他们才能永葆容颜。

    在场的死忠却狂热起来,对这些人而言,行刑时图图赫的模样远平日里更加迷人。至少满都拉图哪怕正在干呕,也使劲向崖边投去忠诚的目光。

    “火焰的子民,叛徒窃虎跳崖里过冬的储量,包藏祸心,亵渎了先祖与火焰。”清晨的寒意里,图图赫的话传进每个人耳:“原人痛恨背叛。曾经的我们留下一地狼尸并将他们赶出南陆,如今,面对同胞的背叛,我们更不能姑息!”至此,两位战士已停止酷刑,窃贼奄奄一息,听着金乌再给自己宣判一次死刑。

    众人听后蹲下用石斧敲地,满都拉图亦是如此,整个崖顶咯咯作响,几名激烈的追随者兽吼起来,有节奏地赞颂这场处罚,表达对图图赫的尊敬。若从天往下来,像是在做一场祭祀,死囚是斫好的牛头,以告苍天。

    最后的故事也不必赘述,在冗长的陈词后,金乌大手一挥,两位战士擦干窃贼口鼻的血污,一把从崖投掷下去。这里出了岔子,也不知是战士失手还是有意为之,窃贼坠落一块岩石摔了粉碎,侥幸躲过水溺的痛苦。

    一场持续了整个日出的行刑告终,崖似乎从来不曾密布死亡的阴影。满都拉图握紧拳头,慢慢平静下来,看着金乌命人忙碌起来。

    他的好友凑来:“他们好像在冲洗地面,窃贼的血可真够脏的。”

    “他的尸体怎么办?”

    “怎么办?”好友咧嘴一笑,觉得他明知故问,这掉在半当儿岩石的死尸,刚够填饱一群号死鸟的胃。头顶空的饿死鬼叽喳叫嚷,它们已经迫不及待飞下去用餐。好友头一歪,一只飞岔的号死鸟擦着头滑过,只听他仍在笑。

    有些原人尚且还茹毛饮血,他的这位好友即是其之一,将生肉在火里过一遍,烧掉血块便吃,有时甚至张口吞。“跪拜火焰却还在吃生肉,火焰怎么会注意到你?”在听了他这句话后,好友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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