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舜菊小心翼翼地放下袖子,尽量不要碰到伤口。她本是官家千金小姐,自然是没吃过什么苦更没受过这么重的外伤的。所以一点皮外伤也觉得疼痛难忍。

    “你…你光天化日的跑我这儿来做什么?”她忍着疼问魏无忌。

    魏无忌见她一脸为难,更加生气,随口讽刺道:“我不光天化日来你这么难道黑灯瞎火来?”

    要是他平时吊儿郎当地说这番话郭舜菊就小粉拳招呼他一顿了事。可今天一看他那满脸气愤难当的样子,郭舜菊也不愿意与他一般见识。估计是又和他那个未婚妻置气了,所以负气跑到她这里来了。

    “你又和她生气了?”郭舜菊问。

    “嗯!”魏无忌低着头,还是手臂环在胸前的姿势。

    “因为什么生气?”郭舜菊又问。

    “不记得了!”魏无忌随口说道。

    “啊?怎么可能不记得了?你有健忘症吗?呵呵。”郭舜菊有意逗他笑。魏无忌没笑:“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反正只要跟她在一起,总会吵起来。天生八字不合,没办法!”

    “你还是去别处躲清静吧!”郭舜菊有些抱歉地说道。

    魏无忌一愣,随后竟悲从中来,眼眶都红了。

    “你也嫌弃我吗?”

    郭舜菊吓了一跳,她说什么了吗?怎么还能把粗枝大叶的魏无忌这小子给说哭了?都说女人一哭男人就没辙,这倒过来,看来也如此。男人一哭鼻子,女人也是没辙!

    “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我………我说你什么了……你别哭……别哭。喂!别哭行不行?”郭舜菊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谁哭了?”魏无忌快速擦了擦眼泪,一梗脖子狡辩道,“我眼睛进灰了不行啊?”

    郭舜菊哭笑不得:“好好好,进灰了,进灰了!你就坐这儿吧。让你那未婚妻就把我当你的暖脚婢好了。说不定哪天就找个理由把我打死了。”

    “她敢!”魏无忌叫道。

    郭舜菊不理信誓旦旦的魏无忌,径自掀起帘子一角偷偷像外望去,原是想看看高羽卓有没有跑过来兴师问罪,却意外碰上一双极冰冷的眼睛。那是只有城府最深的人才有的一双眼睛。不狠毒,但足够无情。

    萧雅正挥刀杀人的时候也是这种目光。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杀人也与仇恨无关。

    道路越来越难走,进蜀地之路,果然崎岖险峻。郭舜菊其实心里还是想走的。可从车窗望出去,到处崇山峻岭,独自成行恐怕难上加难。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魏无忌突然唱起了歌。李白的《蜀道难》,有人给配了曲子:“………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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