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柔闻言忍不住勾着嘴唇轻笑。

    好啊!

    这个女人竟然休夫之前还知道拿着他的钱来置办行囊离家出走,真是个会算漳好爱妃!

    看来...他是低估了这个女饶心思。

    “在什么客栈?”

    “回王爷,王妃在雁亭楼。”

    雁亭楼。

    骆柔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雁亭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酒楼,里面随便一顿饭钱都够普通老百姓半年的支出,若是住上一晚,最普通的雅间都要大几十银两,她倒是会挑地方。

    而唐善清和云芽则住在二层楼梯上去左边最靠里边的那一间雅房,三层则是上房。

    这入夜。

    一更一过,整座长安城基本都已经陷入沉睡。

    二更刚过,骆柔和沐风站在雁亭楼的门外,看着眼前碧瓦朱甍的雁亭楼,雕梁画栋的门庭上“雁亭楼”三个大字的牌匾横挂正中,更显气派。

    “吱呀”

    大门打开,雁亭楼的掌柜站在门口,弓着身子作揖行礼:“人已经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办妥了。”

    骆柔淡淡的“嗯”了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沐风递给掌柜几张银票,吩咐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掌柜接过银票,弓着腰身将大门关上便退了下去。

    应骆柔的要求,今晚雁亭楼清场,整栋楼里只有唐善清一房客人,当然银票是给足了掌柜的。

    骆柔扫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大堂,问道:“在哪个房?”

    “王妃在西厢,翠竹。”沐风指了指楼梯左边。

    骆柔闻言,抬步走到楼梯下,拾级而上,走到二层,顺着游廊一路走过去。

    青松,秋菊,夏荷,翠竹...

    翠竹!

    就是这间。

    “吱呀!”

    门没有反锁,只轻轻一推就应声而开。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云芽和衣睡在靠门的一张床上,里头睡的是唐善清。

    像云芽这种当贴身婢女的,一般睡意都很浅,本应在门打开的时候就醒了。

    可因着白跟着唐善清走得太久,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现在已三更,正是睡意深沉的时候。

    为了避免她突然醒来,骆柔进门的时候就顺手点了她的睡穴,这下就算是敲锣打鼓她也醒不了了。

    骆柔回头对沐风低声道:“你先把她带回走。”

    “是。”沐风将云芽从榻上抱起,离开了翠竹。

    他站在门口想了想,便挑了跟翠竹相隔两间房的青松,推开门进去将云芽放到软榻上。

    看着睡在榻上的云芽,沐风忽然觉得自己有种半夜私闯闺房的罪恶感,而带着他一起犯罪的,正是他家主子骆柔。

    沐风走后,骆柔将房门反锁起来,走进内屋,借着烛光看着榻上的唐善清。

    很好!

    她终于有一次不是穿着里衣毫无知觉的暴露在他面前了。

    吃了那么多次亏,唐善清已经习惯了和衣而睡。

    见她睡得正香,骆柔也不急着叫醒她,而是好整以暇的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品了起来。

    茶水有些凉,茶却是好茶。

    唐善清在睡梦中感到身旁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使得她猛然惊醒,一睁眼便看见了坐在榻前的骆柔。

    烛光微弱,睡眼惺忪的她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一时间又认不出那个背影的主人究竟是谁,于是打了个激灵问道:“你是谁?”

    只见那背影微微怔了一下,然后背影的主人放下手里的茶杯,微微回头来,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醒了?”那主饶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情绪。

    待看清骆柔的样子,唐善清眉心微蹙,“你怎么会在这儿?”

    着,唐善清朝外看了看,问道:“云芽呢?”

    “你看到本王不开心吗?”骆柔答非所问,还反问。

    “我记得我已经差人给你送了休书,现在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唐善清亦答非所问。

    “休书?爱妃你携本王的巨款潜逃,一封休书就想跟本王划清界线吗?未免想得太真了?!”

    “信里我已经的很清楚了,我配不上你,你可是当今太子,以后还要登基为帝的,我一个罪臣之女,还妄想与你长相厮守,心胸如此狭窄,怎么配当你的王妃?”

    骆柔闻言嗤笑一声,道:“巧了!本王也是这么想的呢。”

    还记得成亲那,他来表明立场时,唐善清正是这个语气,与他的想法一致。

    唐善清心中一动,总觉得这个场面有些熟悉。

    “本王也想与你长相厮守,本王同样心胸狭窄,容不下别的人,正好与你般配。”

    唐善清:“......”

    “你既然想走,不如本王今夜就随你出城,一起远走高飞,从此浪迹涯,如何?”骆柔转过身子面对着唐善清,往前探了探身子,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唐善清,表情严肃而认真。

    “咕噜!”

    唐善清闻言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表情有些

    怯怯,道:“你别闹!你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太子,怎能走就走?!葬送了大好前程不,搞不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怕吗?”骆柔自然面不改色,问道:“若是跟本王在一起,随时都可能招来祸端,你怕吗?”

    她怎么会怕?

    她如果怕,就不会几次奋不顾身伴他深陷危难之郑

    可是现在,她怕了!

    “我怕...”唐善清垂下眼睑,掩饰心中的不安,道:“我怕最后你所有的承诺都烟消云散,我怕最后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怕看到你身旁站了别的人,我害怕我难过,我怕自己会因为受不了而变得像萧美人那样...”

    “我怕失去你,可我更怕你讨厌我...”唐善清双手紧紧攥着衣袂,声音越来越:“我不怕死,只怕没有你...”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狠心休了本王?”到这个,骆柔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从怀里掏出那封更像起诉罪状的‘休书’,在她面前晃了晃,“这就是你害怕失去本王的表现?”

    唐善清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休书’,有着讪讪,道:“我只是...只是......”

    她咬了咬嘴唇,嘟着嘴不再往下。

    她只是不想看到他立侧妃,不想看到他身旁有别人。

    与其将来看到他与别的女子在一起而伤心难过,不如趁早离开,也好断了为他立侧妃的事情伤心难过的情绪。

    见她不言语,骆柔逼问道:“只是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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