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海摆了摆手,道,

    “算了,这话就算我没说过,你留下来吃饭吗?你姐姐昨天进城买了些不错的好酒。”

    刘玉山一听有好酒,喜滋滋的说道,

    “饭我就不吃了,但酒我带一些走。”

    江成海一听也无心招呼刘玉山,摆着肥臀回里屋了......

    刘玉山则自行找了家里的阿姆提了两瓶酒,晃悠悠的往矿山方向去了。

    傍晚,刘玉山上了矿山,涂爷和几个看守正在喝酒赌牌......

    一开门,一屋子乌烟瘴气,刘玉山别过头往外喘了口气,才笑眯眯的提着两瓶好酒进了屋。

    几个看守一看是刘玉山来了,都笑嘻嘻的打招呼。

    “涂哥,今天兴致高啊!”

    刘玉山也不见外,自行在涂爷边上坐下,伸手扫开就桌上的花生壳,将手里的酒放在桌上,笑呵呵道,

    “去给我拿个碗来,我跟涂哥喝点。”

    涂爷原名胡三涂,刚出道时,人们喊他胡三,最辉煌的时期,给当时的三省有名的黑道大哥当了一段时间的车夫。

    后来,世界就变了,那黑道大哥被抓了,他们一帮子小喽喽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胡三涂见在外头没什么机会混了,也混不下去了,就回了乡,给自己起名叫“涂爷”。

    “玉山啊!从你姐夫那过来的吧!”

    涂爷喝着酒悠悠说道,当初胡三涂刚回来后,在省城靠着吹嘘当初跟着黑道大哥的事迹混了些名气出来。

    巧的是,当时的刘玉山就在省城瞎混,与胡三涂一见如故,就成了拜把子兄弟。

    再后来,两人在酒桌上就吹嘘起各自的背景,当胡三涂听到刘玉山的家和他姐夫家居然合股开了一座矿山时,就动心了。

    这才有了后来涂爷看场子的事情。

    “涂哥,我姐夫那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货色,你跟他计较什么?”

    刘玉山私底下其实十分看不起自己那个窝囊废一样的姐夫。

    要不是他姐姐厉害,光靠江成海能有今天这样的家业?

    “玉山,不是我要与你姐夫计较,是你姐夫要与我为难啊!”

    胡三涂摆出一脸为难的神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说我手底下这些兄弟,放着省城里吃香喝辣的日子不过,跟着我跑这山沟沟里来,吹风吃土的,连头母猪都见不到!

    好不容易来个女的,弟兄们都憋得紧了,想开开荤,你说我这当大哥的,能不答应吗?”

    刘玉山有些日子没上矿山了,一听这山上居然还来了女的?

    立刻精神起来,催促道,

    “哪来的女的?人牙子送上来的?”

    “还不是下面村子带着卖上来的,你姐夫大概是看上那小姑娘了,结果人家可是一门心的想跑!

    昨天被堵在松树林里了,兄弟们都多久没见女人了,这不,没把持住......”

    胡三涂一脸遗憾的一拍大腿,叹道,

    “我这当大哥的,也不能逆大家的意啊!不让以后怎么服众!”

    “那倒是!”

    刘玉山也是面露遗憾轻叹附和道,片刻后眼神又一亮,猥琐一笑,

    “那女的姿色怎么样?”

    “有兴趣?走一起去看看。”

    两人立刻将酒碗往桌上一放,勾肩搭背的往厨房方向走。

    赵红叶赤着脚跑过土丘,在星光下沿着小树林边缘狂奔......

    就在刚才,她敲晕了单独进来送饭的看守,凭着几天前上山的记忆往山下奔走。

    白天,来送饭的李固想占她便宜被她敲了一棍子,气急的李固脱口而出,她爹已经死了,昨天就已经死了,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赵红叶一边跑,眼泪不住的往下掉,不远处矿场方向,已经有闪烁的手电灯光出现在夜空下。

    恐惧不断的侵袭着她的脑海,让她不敢停下来,只能拼命的往山下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跌倒多少次,她的脚也破了,浑身都是血痕,脚步也开始不稳了,意识也快模糊了......

    在天快亮时,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她看到不远处的田埂边上有一堆草垛。

    “姐姐,你醒醒,睡这里会生病的。”

    昏睡中的赵红叶被一道稚嫩的声音叫醒。

    赵红叶睁开眼,入目是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个头不高,黑乎乎的小脸挂着两行鼻涕,身上还背着书包,显然,是在去学堂的路上。

    “姐姐,你怎么不回家啊!”少年接着问道。

    赵红叶挣扎着坐起来,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谢谢你小弟弟,可是,有坏人在追我,我没地方藏了。”

    年少的彭恩辉咬了咬手指问道,“是很坏的坏人吗?”

    “是呢!”

    赵红叶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了,嘴唇像是快开裂的田地,嗓子干疼的像是被刀割一样,她点点头,眼泪又顺着干涸的痕迹滑了下来。

    “姐姐,你可以躲在我家后面的瓦窑洞里,那里除了我没人知道,我家就在那。”

    彭恩辉一脸天真的咧嘴笑道,黑乎乎的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农家。

    赵红叶脸上露出挣扎,那个给他们粥喝的好心老乡,将他们卖给了黑矿场,害得她爹死于非命,害得她......

    “姐姐,快走吧!一会我还要去上学呢!”

    年少的彭恩辉脸上不满的催促道,迟到了可是会被老师罚站的。

    赵红叶被打断了思绪,看着面前这张稚嫩又纯朴的小脸,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自己怎么能用那种险恶的心思去衡量他,他不过想帮帮自己而已。

    即便是历经生死,可此时的赵红叶也不过就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女,哪有那么多人心险恶的防备!

    赵红叶一瘸一拐的跟着年少的彭恩辉爬进只有狗洞大小的瓦窑入口。

    瓦窑内十分宽敞,彭恩辉还给赵红叶一竹筒水,便要去学堂了。

    临走时,彭恩辉还将洞口遮的严严实实。

    赵红叶抱着竹筒终是心生感激,这世上,也许好人终究是比较多的。

    喝完水的赵红叶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白天不敢走,怕涂爷他们在路口堵截。

    只能等入夜了,天黑了,她要从山后的丛林里翻出去,再走一天路,就能到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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