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村站在高楼,没有下去,看着楼下的朱厚熜,眼眸深沉……朱厚熜感之目光看向高楼,姜雨村放下了手里的弓箭,与朱厚熜对视。

    为防止鞑靼余孽再度袭击,戚凌峰与李湖戈商定,当夜护送朱厚熜入京。

    李湖戈与戚凌峰并肩在堡垒高台,时军整装待发。

    “你军中的白发小哥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像极了一个人……”李湖戈拿起手里酒坛灌了一口,继续道“却又有些不像,那兄弟,让人压抑冰冷。”

    “像谁?”戚凌峰亦然喝了一口,这话是不必问的,自是姜雨村。

    “姜兄弟。”

    李湖戈语罢叹了一口气,“他出事故后我随骑射队去了京都,你选择留在济宁州搜查他的消息,后来可有线索?”

    “有的,后来偶然遇见与我随军同行”戚凌峰没有隐瞒,看着李湖戈,“那白发小哥,就是她!”

    “真是他?”李湖戈惊诧,不过数年,怎的变了那么多,不光是外貌,虽依旧俊朗如日月清风,却不再轻易亲近。

    极悲极喜,易白头,李湖戈知不该再问下去。

    “嗯”戚凌峰只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留意一下姜雨村的动向,圣上曾经下令将姜家满门抄斩,她虽知道轻重,但是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冲动犯了错事”戚凌峰嘱咐,拿起酒坛与李湖戈碰了一下,“当是帮兄弟的忙!”

    “好”李湖戈欣然答应,毕竟姜雨村也是他在宣和时的同窗好友。

    那时,他同姜雨村、俺洛城、旭阳几个人在宣和的关系,算是好的……即使戚凌峰不说他也会注意,只是他好奇,戚凌峰何时关心起姜雨村了?!在书院,两人可是死对头!

    “怎的突然对他那么好?记得以前,你和雨村……可是……”李湖戈欲言又止。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欠她的吧……”戚凌峰耸肩笑笑,没有再言语,李湖戈自不再追问,

    两人闷头渴酒……心思各异。

    ……

    “你和你爹一样……”朱厚熜坐在上首,看着厅下笔直站立着的姜雨村,语气有些怅惘,“你爹是一猛将¥国爱民的良臣!”

    “当时,如果不是他的舍身配合,在应捷大战中,我不会取胜鞑军。”

    姜雨村看着面前坐着的男人,看着朱厚熜的眸子,姜雨村眼底冷若寒冰“既是如此,为何还要下令诛杀姜家?”

    “因为,你娘”朱厚熜看着姜雨村的脸,语音低沉“因为你娘与鞑靼有勾结。”

    “当时大理寺搜查到的罪证,却是全数指向你爹。”

    “你爹的为人我知,多道红颜多祸水,说的便是如此,你爹应该是替你娘顶了罪,那时,还没有你……你娘在那段时间无故消失了一段时间。”

    “百官弹劾,按法,通敌罪,必诛杀九族。”

    “我知你爹忠良,本欲收押以压制百官,后查清再行释放,可收押前夕,姜家突遭大火,事发突然,无法挽回。”

    “……”

    姜雨村盯着朱厚熜,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他在考验她,会不会对他动手,对于朱厚熜的话,姜雨村没有全信。

    屏风屋脊上有轻微的响动,是呼吸声,一起一伏,内外,全是伏击的人。

    姜雨村看着朱厚熜,迈动着步子,朝他靠近,就近坐在地上,背对着朱厚熜,她将后背朝向他,这是暗示,她不会动手。

    朱厚熜见此,眉头微挑,看着姜雨村的后背,眼眸伸沉的眯了眯眼,这个小子,有意思。

    “杀我爹的人,是鞑靼,不是你。”姜雨村扭过头,看着朱厚熜,“所以,你不用解释,我不会对你动手,更何况你是皇帝。”

    “杀了你,我得不到任何好处,真正的凶手,高兴还来不及!”

    姜雨村起身,拍了拍衣裳,朝着门口走去,

    “前大理寺少卿江鹤!”朱厚熜看着姜雨村,说出江鹤的名字,见姜雨村顿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迈步走近姜雨村,朱厚熜在其旁侧伫足,眼角余光一瞥,见得姜雨村平滑的喉部,眉头蹙的紧紧,

    抬眼看向姜雨村侧脸,眉头微挑,居然是个女娃,他姜阳朔瞒的够深的!

    姜雨村不知,击杀敌军时脖颈衣领内部,喉节部位粘贴的喉结脱落。

    “他曾经经手你姜家灭门案,朝中党羽勾结排挤,为了保住他,我派送他去了一趟西北避难,也是为了彻查姜家的死因,如果你有幸,应该见过他……他在秘信中向我提起过你。”

    一时灌入的信息冲进姜雨村脑海,对朱厚熜保持的君民最基本的礼节全抛在了脑后。

    姜雨村扭头盯着朱厚熜,向前一步步逼近,“江鹤查出了什么?

    屋外弓箭拉弦的声音随着姜雨村的迈近,在屏风屋梁四处响起,

    姜雨村闻声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后退,死死盯着朱厚熜的眼眸没有挪开。

    “是俺答”朱厚熜挪步负手走向窗边,看向窗外,“江鹤的来信中有提起,俺答勾结朝中奸臣,通过你娘这层关系,给你爹种下了魇毒,你爹是西北边防的首将,有他所率领的军队在,大明边防固若金汤,俺答要的,是你爹和你爹的军队,全部溃败,为后期攻入大明扫除障碍。”

    “也许你认为朝中奸臣非严嵩莫属,你爹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一人难以挑起千层浪,他一人之力,干不了这样的事情。”

    “……”

    姜雨村攥着的手骨节咯咯直响,脑中一遍又一遍,翻过账簿上的人名。

    “外人言我昏庸无道,只求长生,的确,我是想长生,可居于这个皇帝的位置,朝中事情,也在脑子里系着。”

    “权衡,牵制,平衡”朱厚熜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苦笑道:“今日看见护着百姓以身作墙的士兵,突然发觉我这个皇帝,当的很是没劲……”

    “丫头!”朱厚熜扭头看着姜雨村,将墙上的弓箭取下,

    姜雨村闻声,一手伸向脖颈,眉头蹙紧,扭头看着朱厚熜,浑身肌肉绷紧。

    “……想要替你爹报仇吗?”朱厚熜看着姜雨村的后背,“你是姜阳朔的儿子,应该知道,你的使命。”

    “作为圣灵使者,你有这个权力。”

    “保家卫国!”朱厚熜见得姜雨村停在原地未动,迈步上前,将手里长弓放到她的手上。

    “这是你起初不杀我的原因不是吗?”

    “我给你权力,你帮我保护这一方百姓。”

    “这个交易,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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