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我自己来,你们先下去。”

    秦曼一身红装坐在镜子面前,她接过下人手里的口红自己开始上妆,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

    秦曼还以为修名那天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连婚礼都准备好了。房子里里外外贴满了喜字、挂满了红绸,复古的中式婚礼和西式装潢建筑,大红大白,充斥的异样的不和谐。

    就像这抽礼一样,修名根本不关心,也不在意秦曼愿不愿意嫁给他,婚礼如同赶鸭子上架,婚礼相关的所有东西都提前备好了,秦曼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澜清嘴唇干枯的躺在床上,已经两天了,连个送水的人都没有。听见牢房被打开的声音,澜清睁开眼,秦曼一身红衣在黑暗的牢房里犹如一团盛放的火焰,耀目的刺眼。

    “你为什么会穿这身衣服?脱下来,你给我脱下来。”

    澜清张牙舞爪、怒气冲冲的朝秦曼走了过来,她想扒下秦曼身上的嫁衣,但是被秦曼一把推开。

    秦曼已经停了她几日的血,澜清现在身体非常虚弱,连走路都摇椅晃,根本不是秦曼的对手。

    秦曼皱眉躲开澜清的脏手:“滚远点、别碰我,你把我这身衣服弄脏了,我还怎么结婚。”

    “你刚刚说什么?结婚?你跟谁结婚?”澜清狰狞的喊道。

    “我人现在在巫门,你觉得修名会舍得让我嫁给别人吗?”

    秦曼走到椅子面前坐下,看守牢房的人为了讨好秦曼上了一壶茶,秦曼端起茶杯,看见里面昏黄、浑浊的茶水,瞬间没了胃口,把杯子放到了一旁。

    “你恢复记忆了?”

    澜清想起自己之前对秦曼做的一切,开始心虚害怕,她下意识往里面退了退。

    “怎么你怕了?说起来,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哪有那么容易恢复记忆。今天是我和修名的大喜日子,你要来参加婚宴吗?哦,对了!不好意思,我忘了,修名看见你就想吐,为了不扫他的兴致,我不能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宴礼。”

    “贱人、贱人、贱人”澜清愤怒的指着秦曼大声叫骂。

    “是你对不对,因为你在师兄面前编排我,所以他才会把我关进大牢对不对?我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都是你害得,我要杀了你。”

    澜清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直直朝秦曼冲了过来,秦曼一掌把她打飞出去,澜清撞到墙上吐了一大口血。

    “愤怒、嫉妒?你上千年求而不得的东西,现在却轻易穿在我身上,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秦阴嫚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师兄会选择你?我哪点比不上你?”

    秦曼托着下巴,敲了敲桌子:“让我想想你究竟哪点比得上我?容貌、家世,武功、血脉,你样样都不如我。”

    “你...”

    澜清被秦曼气得血气在体内疯狂翻滚,她闭了口气,已经到了喉口的鲜血被咽了下去。

    “其实也不尽然,论心狠手辣,我远远不敌你,要像你学习的地方多得是。”

    澜清听完,喉口的血,最终还是吐了出来。

    “秦阴嫚,你可真够贱的。我师兄骗你、利用你,你居然还舔着脸想嫁给他。‘父皇,我好疼,求求你放过我。’当年到底是谁在地下室里撕心裂肺、哭嚎喊叫,一心求死,直到现在还言犹在耳。怎么?这些你全忘了?你难道真的这么爱他,爱他爱到可以原谅他对你做的一切。”

    “谁告诉你我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的?”

    当年试药的事,是秦曼最不愿回忆、提起的过去,父皇的无情,腥臭、发黑的血池、一碗碗加料强灌进肚子里的血浆,刻骨铭心的锥心之痛,她怎么可能会忘。

    澜清瞬间被问愣住了:“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

    “哈哈哈,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秦曼擦干眼角笑出的眼泪。

    “我缠着你们不放?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不都是你们自己找上来的吗?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想我死吗?”

    “秦阴嫚你到底想做什么?”澜清心底一阵发凉。

    “想做什么?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你们逼的。我想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秦曼自嘲的笑了笑。

    “与其在这里等死,看见你们结婚,秦阴嫚你直接杀了我吧。”

    澜清受不了监牢的生活,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过澡,浑身都快发臭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从来没过过这种苦日子,澜清快被逼疯了。再加上听到秦曼和修名成亲的消息,澜清彻底被催垮了。

    “杀了你?我怎么舍得让你轻易去死。”

    秦曼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三个人压在身上,恐惧、绝望的窒息感还历历在目,她又不是什么做善事的大圣人,被人骑到头上还能以德报怨。

    “你到底想怎样?”

    杀又不杀、放又不放,澜清不知道秦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曼冷眼扫了眼澜清,她这个人向来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秦阴嫚、秦阴嫚,你站住...”

    秦曼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声,径直走出牢房,她整了整身上的嫁衣,现在她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修名这边也换好了婚服,红衣穿在他身上嚣张、凌厉,就连站在他身边仿佛都会被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灼伤。

    修名看着穿着嫁衣走出来的秦曼,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鲜红的嫁衣衬着雪白的肌肤,越发明艳照人。

    房子很大、可参加婚礼的人寥寥无几,修名的朋友不多,而秦曼作为一个’失忆’的人,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亲朋好友来参加婚宴。

    修名握住秦曼的手,低头亲吻手背:“嫚儿,我很激动、也很开心,没想到我们之间还能有今天。”

    修名很清楚,秦曼要是没有失忆,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他结婚的。

    秦曼抽开手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走到今天。”

    “吉时已到”

    修名想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被管家给打断了。

    修名牵着秦曼的手走进大厅,秦曼嫌盖头盖在头上闷得慌,所以没戴,修名见她不喜欢,便随她意没有强求。

    管家叹了叹气,虽然主子非常重视这抽礼,婚宴上用的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但两位都是任性的主,很多细节都被简化了,管家有些头疼,这抽礼太过临时突然,搞得他手忙脚乱,晕头转向。

    “一拜天地”

    “师兄、师兄”

    尖锐、刺耳的女人盖住了管家的声音,澜清披头撒发跌跌撞撞闯了进来。秦曼走后没多久,澜清在牢房外发现了牢头掉在地上的钥匙,澜清借机偷了钥匙逃了出来。

    “师兄、师兄,秦阴嫚已经恢复记忆了,这个贱女人在骗你。你、我都被她骗了,师兄.”

    修名回头看向身边的秦曼,秦曼神情非常淡定,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你恢复记忆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她来找过我之后,很快就全都想了起来。”

    修名听到秦曼是因为澜清去找她,才会恢复记忆,恨不得立马掐死她,果然这女人只会坏了他的好事。

    澜清不理解修名要用吃人的眼光看着她,她拆穿了秦曼的阴谋,师兄不应该感激自己才对吗?

    “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为什么还会同意和我结婚。”

    “这样才能放低你的戒心,不这样,我又怎么能轻而易举混进实验室,拿到血兽的研究资料。”

    “师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她故意装失忆待在你身边,定是别有用心,师兄快杀了这个贱女人。”

    修名没有搭理疯疯癫癫的澜清,他紧紧握住秦曼的手腕:“既然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婚礼继续。”

    “师兄,你明知道她在骗你,你竟然还要娶她?”澜清受伤的看着修名。

    “闭嘴”修名恶狠狠的瞪了澜清一眼。

    “为什么?”

    秦曼惊讶地看着修名,她不懂为什么修名明知道自己骗他,还要和她结婚。

    “那日你奄奄一息倒在我怀里,我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其它的我什么都不在意。”

    失去秦曼的感觉,他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秦曼嘴角露出苦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是吗?可我后悔了。杀了她,杀了她我就嫁给你。我在她手上死过一回,她也应该死一次,这样才公平。如果你还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救她,让她起死回生,我不介意。”

    “秦阴嫚你这个贱女人。”

    澜清害怕的看着朝她越走越近的修名,她总算知道秦曼离开牢房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想让师兄亲手杀了自己。

    “师兄,你真的要为了她杀我吗?”

    澜清说完在修名手上没了声息。

    秦曼手脚冰凉看着脖子耷拉下来的澜清,她没想到澜清就这么轻易死了,死在他最爱的人手上。

    “你没有心的吗?”

    “有、现在我的心都在你身上。管家、婚礼继续。”

    修名重新牵起秦曼的手,回到大厅,两人脸上没有半点喜色,丝毫不像是马上要成亲的样子。管家脸色苍白看着屋外已经凉透的尸体,在修名冰冷的注视下,管家重新开始主持今天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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