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放在的客厅中间的米白色茶几被下人搬到了墙角,中间空出了一大片,红木色的木质地板上面被七七八八的杂物堆得乱七八糟,昨天商场买回来的东西散了一地。

    凭借吸血鬼过目不忘的先天优势,秦曼已经对这个千年后的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手表、闹钟,模型飞机凄惨的躺在地上,为了搞懂它们是怎样运转的,秦曼把他们全拆了,至于能不能再次合上,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为了支持秦曼旺盛的科学求知欲,修名赞助了一个巨大的工具箱,螺丝刀、锤子,柴刀...,想要什么工具里面都有,借着丰富的存储量,在征得修名同意后,秦曼把电脑都给拆了。

    东西都拆完之后,秦曼眼神发光的看着客厅墙上的大屏液晶电视,管家发现她的意图后,抢先一步让下人把电视给拆下来藏了起来,管家心里一阵哀嚎,这个小祖宗莫不是想把家给拆了,照目前情况看来,家里好像要重新置换一批家具了。

    下人满脸肉疼的看着秦曼这个‘败家女人疯狂’糟践东西,管家欲言又止的看着客厅的惨样。他看见他家主子拿着报纸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偶尔向客厅中央的秦曼投去宠溺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干脆躲回厨房,眼不见为净,反正又不是花的他的钱,他家主子不介意,他操心什么闲心。

    虽然客厅里开了空调,秦曼还是忙的满头大汗,因为秦曼在家里总是喜欢赤脚走来走去,修名让人把楼上楼下都铺上了小羊绒地毯,为了弥补之前对秦曼的亏欠,修名尽他所能把一切最好的送给秦曼。

    “楔猫”

    修名掏出身上的手帕,把秦曼额头上的黑印擦掉。

    “谢谢”

    秦曼伸出脏兮兮的双手,修名任命的帮她把手擦干净。

    “主子,澜清小姐想见你。”

    澜清现在已经不是巫门副门主了,从搬去别院第一天起,修名就免了她的职。

    “澜清是谁?”秦曼问道。

    修名摸了摸她的头不在意的说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主子,小姐现在身体很不好,随时可能香消玉殒,小姐说想死之前见你最后一面。”

    修名皱眉神情有些不悦:“知道了”

    “那你赶快去看看她吧”

    秦曼听说人快死了,催着修名去看看澜清。

    “好”

    修名笑着应承了下来,不知道秦曼恢复记忆之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热心帮澜清的忙。

    现已入秋、天气转凉,一阵微风拂过,枯黄的树叶哗哗飘了下来,别院少有人住,打扫卫生的下人不像前院那样上心,地上积满了厚厚一层落叶,

    “师兄,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澜清费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个简单地起身几乎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气,她靠在墙上,歇了歇气。

    “找我何事?”

    床上的澜清骨肉如柴,耷拉的下垂的眼睑,苍老之态尽显,为了遮盖脸上的皱纹,她上了厚厚一层**,一笑**刷刷的掉了下来,澜清赶忙用被子遮住脸,修名看着眼前快认不出来的澜清,眼里露出厌恶。

    “师兄,谢谢你如今还肯来看我。”澜清半遮住脸,欣喜的看着修名。

    “说完了吗?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要是找他来只为了说这些废话,他可没时间陪她在这里闲耗。

    “等等,师兄、师兄,,.”

    “师兄,你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嘛?我知道秦曼没死,我也知道过去都是我错了。当初我娘帮我们逃出巫族的时候,你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我的。我发誓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对秦曼动手,秦曼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她的命就是我的命,师兄,你相信我。看在我们做了千年师兄妹的份上,看在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我好吗?我不想死。”

    人活越久越惜命,等死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每天起来看见自己头发一抓掉一大把,看着皮肤慢慢失去水分干瘪,澜清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连半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整宿整宿不敢闭眼,害怕一闭眼就醒不过来。

    “师兄、师兄...”

    修名并没有理会澜清的哭喊,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

    澜清躺在床上绝望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因为她害死秦曼,师兄狠毒了她,看来她这次真的命数已定。

    澜清闭上眼等待命运的裁决,迷迷糊糊中她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睁开眼,发现先前离开的修名带着秦曼走了进来。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师兄绝不会如此无情,放任自己不管。

    “修大哥,这位老奶奶就是你说的病人吗?”

    秦曼看向床上的澜清,修大哥说有一个病人需要她的血救命,问她愿不愿意用自己的血救人。

    这段时间多亏了修名照顾,秦曼一直想该怎么报答修名,现在修名开口希望她救人,她当然不会拒绝,不就是流点血吗?到时候她多喝几杯补回来就是。

    听见老奶奶三个字,澜清一口气憋在心里几欲吐血。看见秦曼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澜清的嫉妒心再次翻了上来,和秦曼绝美的容颜比起来,她就是个半截入土的干瘦老太婆。

    澜清没想到子母蛊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她咬紧牙根恨恨想到,要是当初修名肯拿出来救她,她又何至于看别人脸色苟活。

    她听下人嚼舌根,说秦曼失忆了。如此强悍的女人怎会轻易失忆,本以为是流言,没想到是真的。澜清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现在不是和秦曼生气的时候。

    “曼儿...,她是我师妹叫澜清,因为生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修名出声解释,倒不是他有意维护澜清。澜清是她师妹,秦曼叫她老奶奶,他岂不是跟着变成老爷爷和秦曼凭空差了辈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生病才变成这样。”

    女人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老,秦曼的话无异在伤澜清原本撕裂的伤口上,撒了厚厚一层粗粗盐,秦曼歉疚的看着澜清,她不应该胡乱说话的。

    “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

    澜清压下心中的怒气摆了摆手,现在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

    秦曼目光微闪看着托盘里冒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把手腕割开放血,她现在后悔行吗?

    “温大哥...”

    秦曼不敢对上澜清期盼、贪婪的眼神,她求救的看向修名,让她自己割腕,放在失忆之前自然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现在她还真不敢。

    “我帮你”

    秦曼乖巧的把匕首递给修名,心里的压迫紧张感顿时减少了一半。

    修名接过匕首,冰凉的刀刃接触皮肤,秦曼整个人弹了一下,刚开始答应的挺轻松的,现在怂的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别怕”

    修名把秦曼揽在怀里,让她背过头靠在自己肩上,修名下手极快,快到秦曼几乎没有感觉到匕首割破皮肤的痛感。

    “疼”

    秦曼咬紧嘴唇拽着修名的衣服轻哼到,血液从手腕缓缓流出滴落碗中,可能是紧张的缘故,即便不怎么疼,可秦曼还是委屈的眼冒泪花。

    “别怕、别怕”

    修名不停拍打拍打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

    澜清咬碎银牙愤恨的盯着秦曼的背影,两人亲密的样子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之前答应过修名不会对秦曼动手,凶狠的眼神像要把秦曼生吞活剥了一样。

    澜清死死盯着秦曼的时候,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像被毒蛇盯上一样,她抬头对上修名警告的眼神,不甘心的收回视线。

    澜清激动的接过修名递过来的碗,他端起碗丝毫不顾形象大口灌了下去,在秦曼的惊呼声中,澜清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健康和年轻。

    “澜清”

    “谢谢!”在修名的警告声中,澜清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秦曼道谢。

    “不用谢。”

    秦曼不是木头,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澜清对她有敌意,虽然不知道澜清为什么会对她产生敌意,不过她是为了修名才会帮她,澜清怎么想她,她一点也不在乎。

    “以后每隔七天会安排下人送血过来。”

    “七天...”

    澜清不可思议看着修名,她现在的身体根本等不了七天,喝一次血维持两天的容貌已经是极限了。七天才喝一次,那她这七天的日子和现在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生活有何区别。

    “怎么?你不满意?”

    修名凌厉的看着澜清,要是她的答案不能让自己满意,这血从今往后她一滴都别想得到,再大的恩情也有还完的时候。

    澜清娇纵蛮横,修名已经忍了她很长时间,自己想死就去死,他绝不会开口阻拦。到时候,给她一个盛大的葬礼,彻底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怎么会, 我是觉得太辛苦秦曼了而已。 ”

    澜清含泪嘴角绽出苦涩的笑容,原来师兄从未把她放心上过。她看着修名、秦曼远走的背影暗暗发誓,终有一天,她一定要让秦曼死无葬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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