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年再说吧,等你要回去时,我教你如何做。”

    明年,明年这个时候,念安说不定都能开口喊爹娘了。

    楚玺墨见她有些无精打采,道:“那两间铺子,你一个做你那什么美容的,另外一个做吃食的铺子不成?”

    “我是想,可人手有限,手艺也有限,找谁?”

    “你不是让人喊小云回来,我记得她手艺还行,让她做些农家菜就好。这京城贵人多,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许就是媳那些农家菜也不一定。特别是这个厨子还是大楚来的,这口味,京城的人定然没吃过。”

    颜诗情和霍嬷嬷闻言,皆是双眼一亮,是啊,她们怎么就想不到。

    如今有两个庄子,回头开了吃食的铺子所用的东西,直接由庄子里供应不就挺好的?

    “好,就这么办。趁这段时间,我想想,里面该怎么装修一下。”

    她的银钱不多,除了自己和楚玺墨带来的剩下的黄金外,能用的银子不到八百两。

    这里头还得扣除给那两个稳婆的一百两,留二百两做日常开销和回头购买庄子的下人,另外阿墨回去的时候,还得给二百两做路费。

    如此一来,似乎能动用的,也只有不到三百两。

    不到三百两,想要装修两间面积比较大的铺子,还真有些为难。

    算了,要实在不行,回头在拿五十两黄金出来先用着。

    想通这些,颜诗情又看了眼孩子,对霍嬷嬷道:“嬷嬷,这段时间,你替我打听下,这京城附近,哪个寺庙比较好。”

    霍嬷嬷也已经知道了小主子的名字,知晓姑娘的心结,心底暗自叹息一声,点点头:“嗯!”

    翌日下午,直到听到谢陈氏上门致谢,颜诗情才想起来,忘了问小娃,钱市巷子那边的情况如何。

    因京城下大暴雨,即便后来雨小了,也未停过,这直接导致整个京城,淹了好几个地势低的地方。

    若不是当初怕海水倒灌,刻意修建了类似于堤坝和沿岸种了很多树的话,许是整个京城都已被淹。

    谢陈氏一路过来,浑身湿透,好在特意多带了一身衣裳。

    一到江府后,换好了,又擦干了头,确定身上没有什么水气和寒气后,这才进屋。

    “多谢颜姑娘的相救之恩!”

    谢陈氏见到颜诗情后,第一时间,便跪了下去,对着她,直接磕了三个头。

    “嫂子这是作何,赶紧起来,地上湿气重!”

    颜诗情被霍嬷嬷勒令在床上,不得起身,见谢陈氏这样,心下有些着急。

    小娃在颜诗情开口后,便上前扶起谢陈氏,又扯了根凳子让她坐。

    “嫂子,现在外头如何,你家还好吗?真是抱歉,昨天突然生孩子,一时忘了问小娃情况。”

    “拖姑娘的福,家里都还好。钱市巷子那边许多人的屋都被淹了,包括姑娘的颜府。不过好在颜府年初那会儿前任屋主重新修葺过,排水还可以,树也多,倒也没淹得太厉害。昨天小娃将我谢家和孟家都安排住在那,今儿一早听说颜姑娘生子,这不看雨没那么大了,就过来看看。”

    谢陈氏说着,拿出被她紧紧护在怀中的一双小婴儿穿的虎头鞋。

    “嫂子有心了,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

    谢陈氏一家一直以来没少受到颜诗情的照顾,当听到她说喜欢后,心下松了一口气,面上也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

    “姑娘喜欢就好!”

    “嫂子,现在外头情况严峻,朝廷没人安排吗?”

    “嗯,挺严重,不过现在灾民都已经被太子安置在一处,每天定时定点有人派人一些吃食与床被。不仅如此,还有好几个大夫在那候着。若是谁不舒服,都能看得上病,还是免费的。太子虽说腿不能于行,但心怀天下百姓。我洪武国百姓有如此太子,当真是万幸之事!”

    谢陈氏说着,面上露出感激之色。

    颜诗情闻言,眨了眨眼,随即看向隐在一侧埋首于一堆书籍中的楚玺墨。

    她知道他前两天晚上,下大雨之时,又去找了下祁烈,莫非这是他出的主意?

    依照祁烈和冯伯毅的脑子来看,确实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能够在眼下这时节,又从那么多身全体健的皇子中,争夺到此事的主动权,想必阿墨也没少参与吧?

    楚玺墨察觉到颜诗情的目光,随即抬头笑了下,又继续埋首书籍中。

    他这段时间,叫人索罗了一堆书,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莫非是洪武国的地质书?

    “嫂子这几日身子如何?我那颜府记得还存了些米面,你们先吃,不够回头再说!只是那柴火,似乎不多了。”

    “多谢颜姑娘的菩萨心肠!昨儿我家和孟家一起搬过去时,也将家里的米面等物都搬过去了。至于柴火,家里还有,虽然都是湿得,回头搬过去烤一烤,也是能烧的。姑娘能让我们有个容身之处,不用跟那些灾民挤,已是大恩,我怎敢还要求那么多。”

    颜诗情看她一口一个感恩,心下颇为有些不自在,便侧了侧身,对谢陈氏道:“想来嫂子还没见过孩子,要不要看看?念安这会儿在睡觉!”

    谢陈氏之所以过来,一来是为了亲自向颜诗情致谢,二来,也想见见孩子,好拉近下两家的关系。

    现在听颜诗情这么一说,哪有不应的道理。

    谢陈氏站起身,上下看了一眼自己,见没什么出错后,这才靠近床榻边。

    “小公子真俊俏,颜姑娘说叫念安?”

    颜诗情看到儿子,心下软软的,眼带慈爱地盯着念安,缓缓点头,轻声道:“嗯!”

    “这孩子虽说才出生,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贵人命。”

    颜诗情闻言眨了眨眼,疑惑道:“嫂子还会算命?”

    “哎,我哪里会看什么命,只不过那些算命先生常与人说的一句话,知道哪里是天庭,哪里是地阁罢了。”

    谢陈氏说着,因有顾虑,不好伸手对孩子指指点点,便轻声道:“颜姑娘自己看,小念安的额头,还有下巴,可不就是如那些算命先生说的一样吗?”

    一旁的小娃,也跟着挤了过来。

    她听到谢陈氏的话后,将小念安上下扫了一圈,道:“就算不是如此面向,我们小公子也是贵人命。”

    谢陈氏闻言一惊,但也未说什么,只是直起了身子,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外头,道:“姑娘还在坐月子,我也不好多打搅,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我在过来。”

    颜诗情看外头天色再次暗下来,便点点头,道:“嫂子,我叫小娃和钟叔送你回去。你回去后,叫小洋和小溪将我教授的那些,多温习下,回头我要考他们。”

    谢陈氏有心想拒绝,但想到一路过来的雨水时的情景,便又歇了那颗心。

    刚才来时,雨不大,都差点过不来。若是雨再一大,怕是走都不回去。

    小娃嘟了嘟嘴,想说有钟叔送就行了,为何还要她。

    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谢陈氏终归是个寡妇,且才不到三十。

    钟叔虽说年纪大了点,但总归是个外男,有个避讳好些。

    等小娃和谢陈氏走后,颜诗情看向楚玺墨道:“阿墨,祁烈的这番举动,是你提议的?”

    “不,他们早有这个想法,我只不过告诉他们,该如何得到先机罢了。不过现下听那谢陈氏的话看来,似乎有些过了。”

    帝心总归是难测的,若是祁烈得的民心高于德宣帝的话,难免会让他有所顾忌。

    他要助祁烈站稳脚跟,那这些事就该与他说清楚。

    想到这,楚玺墨站起来,对颜诗情道:“情情,我去趟大将军府,稍后回来。”

    颜诗情看他话落,就走了,也没担心。

    她知他出来,身边随时都带着暗卫,眼下京城灾情重,人人自顾不暇,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等连府人上门,已是三日后。

    这期间,颜诗情听小娃说,连府捐了二十万,令皇上龙心大悦,当下第一皇商之位是保住了,但保得有些难堪,只得了仁爱之家的名号。

    而第一名的慈善之家,被京城第二首富的吴家所获得。

    吴家捐的没比连家高多少,堪堪只多了一千两。

    这次连老夫人没来,来的是韦氏和连姑姑两人。

    此时下了多天的雨,有停止的倾向,变成了蒙蒙细雨。

    但许是雨下久了,天稍微有些凉。

    韦氏到之时,看到颜诗情眸中很是复杂,随即扯开一抹笑容,声带雀跃道:“听闻颜姑娘生了个儿子,在哪,快抱出来,我瞧瞧!”

    颜诗情知她性子,见她这样,侧身抱起已经睁开眼睛,还未睡着的念安,道:“诗情多谢连夫人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

    韦氏面上嗔怪道:“瞧你这丫头,说话怪生分的。咱们两府的关系,还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这孩子洗三那日,家里有些忙,未能来得及过来,你莫要介怀才是。”

    她说着这话,忙掏出一个长命锁放在念安的襁褓上:“这是母亲之前就准备好的,本来她想亲自来,奈何家中事物繁忙,离不开人,只要让我带过来了。”

    颜诗情看了眼那个小巧的长命锁,上头写着“长命百歳”四个大字,一左一右相对称时,心下有些感动。

    还没等颜诗情开口,就见韦氏又拿出一对小金镯出来:“这是我给孩子的,与母亲的加起来刚好一套。”

    颜诗情看到这些东西,是相信她们是真的下了功夫了。

    就她所知连府还没有小婴孩,而这几样东西,一看就是新的,看来不是前段时日就是这几天才做出来的。

    不管如何,连府这份心意,她收到了。

    “连夫人太客气了,对了夫人,听小娃说,贵府得了个牌匾,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韦氏闻言,叹息一声道:“实不相瞒,那牌匾虽说是拿了,朝廷那边也没人怪罪,看着也挺好。但总归不是第一名那个慈善之家,多少让那些与连府往来的商家心里有嘀咕。因这次的事情,连府也算是掏空了,哎……”

    她说到这,叹息一声后,眼带希冀道:“如今我连府的情况,想来颜姑娘也知晓。这京城包括附近好几个地方,皆是受了灾,我连府损失严重,怕是没个几年缓不过来。前些时日,母亲叫我拒了与江东家的合作那珍珠面膜的事,却不曾想,母亲暗地里叫人到处买。真是对不住,我真不知道这事。只是,我作为连府的长媳,现在府上又这样,不知姑娘是否还做那生意。做的话,可否能带上我连府?”

    颜诗情听她说了那么多,绕来绕去,最后得出一句话。连府现在情况不大好,要独自撑起面膜的时常与她打擂台怕是不行。与其如此,不如两人合作,大家有钱一起赚的意思。

    “连夫人,这事诗情怕是做不得主。眼下局势这样,就算做,一时半会儿也是不成。不若这样,待我与小哥商量后,再给夫人你答复?不管成与不成,都会告知,如何?”

    韦氏见状,无奈点点头。形势逼人,若非如此,她堂堂一个连府的掌家夫人,何至于登门,还说这些类似于哀求的话。

    她明白,连府的情况不能外传,眼下也没什么资金去做这块的生意。与京城的其他人合作,倒不如选择颜诗情和江鸿轩这边。

    这家子人的底细查起来虽然清白,但总觉得奇怪不说。说是没钱,却能一下子拿出五百两黄金。就连地契的更换,都不用她出面,当天就直接在衙门那边过了。

    单凭这几点,她都要赌一把,成不成,且再说!

    “那成,我等你的好消息!”

    颜诗情看她说完这话,有起身想走的意思,便状似不经意的道:“那日送夫人与老夫人出门时,见你那车夫似是不错,不知夫人从哪找的。如今我这府上也就钟叔一个车夫,小哥要用马车时都不大方便,也想找个差不多的。”

    韦氏来的目的已经告知对方了,本打算提出告辞。

    眼下听颜诗情这么一说,倒也没往旁的地方想去,只开口道:“你说老丁啊,我也不知他到底哪来的,只是知晓十几年前,我小叔子胜宇救了他,他为了报恩就留在府上当护卫。”

    颜诗情一听老丁两个字,眉心微不可察一皱。

    老丁,是姓丁的意思吗?

    “哦,原来是这样!”

    尽管心里疑惑,颜诗情依旧显色不显,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眼看韦氏似乎又有要走的意思,便又道:“不知他可还曾有兄弟,不若我请他兄弟到府上当护卫,平日里也没什么,只是外出时帮忙赶车可行?至于月银方面,都好商量!”

    韦氏摇摇头:“没听他提起过有兄弟!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是在府上住着。之前倒是听说娶了个媳妇,只是命不好,他那媳妇,不到三年就病死了,也没留下子嗣,之后便在也没续弦过。老丁是个好本事的,不然母亲出门也不会叫他来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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