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回了王府,将今日的情况报给了陆知暖。

    陆知暖动了胎气,有苏陵的保胎丸,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萧元璟小心谨慎,愣是叫她在床上躺上三两日。

    陆知暖无脊溜瘦的躺了两日,实在是躺不住了。听着墨风报来的消息,更是觉得恶心。

    “这秦清灵还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墨风应和道。

    “行了,反正她也没这个机会,你啊,还是按着先前的计划,拴住她的心,要她对你言听计从。”

    “属下明白。对了王妃,墨羽传信儿回来了,说是金河城那边的代售点都收拾妥帖了,来信儿询问王妃何时开张。”

    陆知暖原本就计划回京后,从京城也开辟一条线路,往泽阳城去。两方同时开始,向中间汇聚,也省得全都叫戚扬夫妻忙活,不单事务繁杂,也耽搁时间。这样一来,倒是能省一半的时间,就能将京城至泽阳城一线开辟出来。

    而懂得护肤品,又是心腹之人,还知晓江湖事官府事的人,眼下也只有墨羽了。

    故而,刚回京,陆知暖便将墨羽派出去了,给了她一个闻香馆副管事的职位。

    墨羽从此,也不再是景亲王府的暗卫了。墨羽手下的羽字辈暗卫,如今全在陆知暖手中,培养成各地代售点的管事。就像萧元璟手下的墨钰一样,专门负责替她打理生意。

    “这些事儿,叫墨羽自己拿主意便是,至于代售点的各种事宜,可叫她同戚大哥和孟姐姐多商讨。他们二人对货物运输一事,很有经验。”

    “好的。”

    “对了墨风,听说那日在马场,那白狼的主人是东越公主?”

    “没错,东越公主贪玩,提前离了使团队伍,误闯马场,才惹了这些事儿。不过眼下东越公主已经返回使团,明日就随东越太子一起入京了。”

    “听闻东越公主很胖?”

    “是。”

    “比起少阳来,如何?”

    “属下还真打听了,四公子当初的肥胖乃是心情压抑,外加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而东越公主,却是自幼喜甜食,公主身份尊贵,旁人不敢忤逆,只管把各种好吃的甜食都奉上讨好公主。吃了那么多甜腻腻的东西,又不运动,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胖了。女儿家都爱美,等东越公主长大了,发现自己太过肥胖而愈发的丑陋,心情郁闷,想要减肥,却怎么也减不掉了。”

    陆知暖点了点头。“不是天生的就好说。”

    “东越皇室没有肥胖的人,独这公主是个个例,如今公主年已十九,却无人愿娶,也是东越皇帝一块心病。此次东越太子带公主前来,也是想叫公主散散心的。”

    陆知暖看了眼贼兮兮的墨风,道:“墨风,你行啊,本王妃还没下达任务呢,你就全都调查清楚了,该不该说,咱们很有默契呢。”

    墨风笑嘻嘻道:“属下跟王妃这么久了,王妃的心思,多少还是能琢磨一二的。东越太子前来联姻,那最佳人选必是玉琪郡主。而玉琪郡主又是陆都尉瞧上的人,属下就知道,王妃必是要插手此事了,哪儿敢怠慢。”

    “你还真是鬼机灵。这事儿啊,本王妃心里有谱了。”

    钟楚楚如今被关在大理寺监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钟翼辗转数次,才终于托了关系去探监。

    瞧见自家当宝贝似的宠着的孙女,孤零零的关在肮脏的牢房里,钟翼这心,揪着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若你肯听祖父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境地。”钟翼老泪纵横。

    饶是钟楚楚武功再高,终究不过一个女子。在牢中短短两日,似乎像是过了两年那般漫长。她从小骄傲,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祖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如今知错,还有什么用啊。”

    “祖父,你想想办法救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

    “楚楚,咱们刚到京城,没有一点人脉,祖父今日能来见你,已经是求了不少人了。你再忍忍,祖父去求了皇上,皇上劝了景亲王,王爷也松口了,只关足十五日,就放你回家。”

    “十五日,不,我一日都忍不了了。”钟楚楚心头慢慢涌上一丝绝望。“祖父,咱们还有二十万镇南边军。”

    钟翼猛的瞪大双眼。“你要干什么?”

    “谁能救我,我就嫁给谁。”

    “楚楚,别忘了,你的婚事,由皇上决定。”

    钟楚楚凄然的笑了笑。“那若是,我光明正大的与人苟且呢。”

    钟翼只觉一股气直冲头顶,踉跄了几步,险些栽倒。“楚楚,你,你……”

    “祖父,太子想要兵权,六皇子也想要兵权。随便哪个,只要有了咱们镇南边军,都足以争那位子。京城这摊浑水,即便咱们不想掺和,别人也会拉你下水的,还不如早做决定。”

    钟翼如鲠在喉,半响说不出话来。

    “咱们钟家,就你一个孩子,不管怎样,祖父都会保全你的。”

    “多谢祖父。”

    钟楚楚看着钟翼已经佝偻的脊背,握了握拳。好,既然成不了那人的女人,那就将这京城搅的天翻地覆,她要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钟翼离开不久,一个黑衣斗篷的人走了过来。

    钟楚楚看了看她,道:“你是何人?”

    那人也不遮掩,将兜帽摘掉,露出一张还算美艳的脸。

    “你?莫小姐?”

    “钟小姐好眼力,没错,是我。”

    “你来这里,是看我笑话的?对,差点儿忘了,大理寺卿正是莫小姐的父亲啊。”

    “来看你是真,却不是看笑话的,而是,来帮你的。”

    “帮我?呵,我与莫小姐素无交情,你帮我什么?”

    “虽说没有交情,可有共同的敌人。”

    果然,这话成功的引起了钟楚楚的注意。“陆知暖?”

    “正是。放心钟小姐,我不喜欢景亲王,只不过,我喜欢的人,同样喜欢陆知暖。所以,我打算帮你。”

    “莫小姐心意,我领了。奉劝莫小姐,还是莫蹚这滩浑水,咱们不是一路人。”

    “没试过,怎知不是一路人?不妨告诉钟小姐,大理寺铁通一块,不管太子还是六皇子,就算是景亲王,也未必能从大理寺完好无损的将人捞出去。”

    莫雨澜说着,取出一个药瓶。

    “我知道钟小姐忍不了这牢房的环境,这是一颗药丸,服下去,便会引发类似疫病的症状,到时,自会有人将你遣送出去。到了外面,将这瓶里的解药服下,病症便会消退,到时随便寻个大夫,只说当初误诊,并非疫病。钟小姐在牢里染了病,想来王爷也不会再追究了。”

    瞧着钟楚楚神情略有松动,莫雨澜又道:“钟小姐在牢房两日,这牢房夜里什么样,钟小姐怕是一清二楚吧。”

    果然,钟楚楚有些害怕了。

    没错,这牢房晚上吓人的紧,被用刑的哀嚎不止。还有身份低微的女子,每到夜里都被狱卒欺辱。若非自己是镇南将军府的小姐,只怕早就……

    “钟小姐,药,我留下了。吃了药,就代表咱们达成合作了。如何选择,就看钟小姐自己了。”

    钟楚楚握着那两瓶药丸,眼神划过一抹狠厉。

    东越使团今日入京,百姓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等着看东越出了名的丑公主。

    可是公主坐在轿撵中,捂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这东越太子倒是生的俊朗非凡。

    礼部早已准备好驿馆,将东越使团安排妥帖,只等太后寿宴。

    对于东越的事儿,韩玉琪多少有所耳闻,故而,一向爱看热闹的她,今日躲的远远的,拽着萧云诗和徐甯去看铺面去了。

    林君城这日闲着没事儿,又不自觉的往闻香馆去了。只是倒不像往常一样光明正大的在门口等着乔明心,而是找唐禹订了个雅间。

    唐禹略有些不高兴。“林侯爷,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这样三番五次缠着我们闻香馆的工匠,不太好吧。”

    林君城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心虚。“我说唐管事,你防我跟防贼似的,莫不是你也瞧上人家乔姑娘了吧。”

    唐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林君城尚未察觉,他已不知不觉中将对乔明心的称呼改了。

    “林侯爷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

    “行了,我今儿来,也就是找乔姑娘说两句话,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朋友,是吧。”

    唐禹是知道这人最会缠磨人了,自己也不想与他磨嘴皮子。“侯爷请便,只莫失了分寸才好。”

    林君城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自顾进屋去了。

    “唐管事,饭菜送来了,没事儿您先过去吃饭吧。”

    “成,前头你先照看着。对了,去告诉乔姑娘一声,楼上竹字号雅间,有人找。”

    “知道了唐管事。”

    乔明心这两日心情烦闷,只将满腔精力都投入到新色号的调配中。可是一闲下来,总是能想到林夫人与她说的那番话。

    也是这几日,没有林君城缠磨她,她才猛然发觉,原来他在她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

    她晃了晃头,可越是想抛除杂念,林君城俊朗的容颜,还有那痞痞坏坏的笑容,就越是挥之不去。

    “乔姑娘,有人找。”

    乔明心第一反应便是林君城,身体不受控制的推开门往外走,许是起的猛了,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了客人身上。

    “对,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你这姑娘,下回仔细些,若是撞到什么贵人,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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