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雪贵妃声音很是娇小,皇上听着是动听,众妃嫔听了,就如蚊子哼哼一般惹人厌了。

    听到雪贵妃的声音,明月全身一颤,这个声音,好熟悉,不,是太熟悉了!记忆中的潮水纷涌而至,那张狰狞的面孔,赫然出现。

    不会是她,不可能是她。明月在心里默念道,可是回想起她遭遇的种种,对号入座,倒也合理。

    别的妃嫔请安,皇后都会宽厚地说声请起,这次却迟迟没有出声。

    雪贵妃愣了愣,娇笑道:“臣妾身怀六甲,太医又说臣妾身子弱,动作幅度要小一些,臣妾因故不能下跪,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温言道:“雪贵妃不必拘谨,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今晚又是家宴,这些礼数不用太过较真,赐座。”

    “谢皇后娘娘。”雪贵妃细声细语道。

    待雪贵妃入座,皇后又说:“太医既然说了你身子不能大幅度活动,你可要往心里去,切莫不要不拿腹中孩子当一回事,天家子嗣,大意不得。”

    雪贵妃摸着肚子笑道:“皇上皇后都拿臣妾的孩子当手心里的一块宝,臣妾自然是极其爱自己的孩子的,不管是帝姬还是皇子,臣妾都喜欢着呢。”

    皇后说:“哀家对后宫的孩子,都一视同仁,不止是你未出世的孩子。为保胎儿康健,你还是少去皇上那里为好,也好给后宫姐妹一些机会,让她们多多为皇上绵延子嗣。”

    后宫妃嫔,只要有孕,内务府就会撤去她的绿头牌,不让她侍寝,雪贵妃也不例外。不过皇上晚上不去她那里歇息,却无人规定她不可以去见皇上,她每回去皇上那里,皇上就不再召见其她妃嫔,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用问就能猜的出。

    皇后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雪贵妃自然明白她的用意。雪贵妃一直霸占皇上,连怀孕了都不收敛,皇后作为后宫之主,不得已要出来主持公道。

    “你怀有身孕,按理说皇上和本宫对你都要多加照拂,你身子但凡有一些不适,就不必来哀家这儿请安,用什么缺什么了,尽管朝哀家开口,皇上想见你,随时会去你宫中看望。”皇后又补充说。

    雪贵妃连忙点头:“多谢娘娘体恤,臣妾禀记在心。”

    皇后扫了众妃嫔一眼,问身边的宫女勤儿:“妹妹们都到齐了?”

    勤儿说:“丹妃娘娘抱恙,其余的娘娘都到了。”

    皇后说:“丹妃在冷宫患过风寒,落下了病根,苦了她了,哀家设宴,她不能来,于情于理都不能冷落了她,勤儿,你一会让人把哀家新得的那尊观音玉像送去丹妃宫里,聊以慰藉。”

    众妃嫔立即有附和讨好的:“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真是后宫姐妹们之福。”

    明月在冷宫见过丹妃,她虽然愁眉苦脸,身子却很健壮,称病不出来见人,大概是进冷宫一回,心灰意冷了,不愿附众争宠、与人结交,躲在宫里明哲保身。

    至于她最信任最喜欢的肖儿,这会儿已经晋了贵人之类的吧,她宫女出身,就算偶然得了皇上青睐,也入不得这种诚,夜宴中也不会有她的身影。

    “有众位妹妹拥护,哀家才得已坐稳这皇后之位,按理说,哀家该多多请妹妹们来宫中小坐,只是这后宫政务繁忙,虽有雪贵妃鼎力协助,哀家也是忙的焦头烂额,这宴会一拖再拖,直到拖到了年首,再不宴请众位妹妹,哀家都说不过去了,在此。哀家自罚三杯,一是朝各位妹妹赔罪,二来就此宣告宴会开始。”

    说罢皇后起身,喝了三杯酒。

    众妃嫔急忙附和说:“娘娘为后宫劳心劳力,妹妹却在宫中享清福,着实惭愧。”

    “臣妾每日都来向娘娘请安,就算不宴请,娘娘与臣妾们也是经常见面的不是。”

    宴会正式开始,一时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好一片众姐妹相亲相爱、后宫和谐的气氛。

    明月等众人也得已抬起头来,为主子们添酒夹菜,鞍前马后。

    芳草是德妃的贴身宫女,不必做这些杂活,只在德妃近处伺候。她看似不经意的拢了拢耳后的头发,中指动了动。

    明月看在眼里,会意上前。

    “明月姐姐,你来看看这些菜肴是否都适合娘娘食用。”看到她,芳草问道。

    明月扫视了一圈,低声说:“娘娘只要避开那些辛辣的就可。”

    雪贵妃就坐在德妃对过,明月扫视的那一圈,也将她尽收眼底。

    雪贵妃的眼睛也看了过来,在明月脸上停留了片刻。

    “德妃姐姐,”她开口道:“妹妹听闻你宫里来了位医女,今日可有带过来?”

    德妃说:“雪贵妃好有闲情逸致,臣妾宫中上午才来了个新人,您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臣妾宫中的动静,都逃不过您的慧眼啊。”

    雪贵妃笑道:“姐姐折煞我了,皇后娘娘宴请,妹妹不能空手前来,就去内务府挑选一件礼物,让她们去妹妹又不放心,只好亲自去选,恰逢碰见总管太监侯公公说要赦免一名罪奴送去长禧宫做医女,这宫里什么样的医女没有,为何偏偏要选一个罪奴,妹妹担心他们糊弄姐姐,就多嘴过问了几句。妹妹可没有窥探姐姐内宫之心,姐姐切莫生了误会。”

    德妃笑道:“原来如此,臣妾召医女到宫里来,全凭一时兴起,这又没有犯宫中忌讳,就没有向皇后娘娘请赐,娘娘恕罪。”

    皇后不在意道:“你好歹也是一宫主位,这种小事当然不必朝我汇报,还嫌哀家不够忙乱不是。”

    雪贵妃也笑道:“还是臣妾懈怠,帮娘娘的太少,皇上专门让妹妹帮您处理宫中政务,皇上要是知道臣妾没能为您分忧,少不得又要责怪了。”

    皇后说:“哀家这一把老骨头了,太子早已成家,不用哀家操心,哀家也没别的心思,忙些无妨。倒是你,胎儿还未出生,事事小心谨慎些好。”

    雪贵妃俯首道:“娘娘所言极是,臣妾谨遵教诲。”说罢脸色一暗,眉头蹙了蹙。

    她的表情当然没能逃过皇后的慧眼,皇后关切地问:“贵妃是不是身体不适?”

    雪贵妃点点头:“刚才胎儿动了一下,妹妹突然觉得胸闷憋喘,这会儿好多了。”

    “要不要让太医来瞧瞧?”德妃问。

    雪贵妃摇头:“不用,妹妹身子没事,只是这孩子老是踢到臣妾,再留下来,恐要扰了姐妹们的兴致,臣妾就斗胆请回。”

    皇后笑说:“你身子骨重要,快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雪贵妃在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

    雪贵妃一走,众妃嫔顿觉少了个碍眼钉,气氛才真正的浓烈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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