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焕然一新的老婶站到明月面前,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所认识的老婶,可不是这个样子。

    老婶的头发,何止是乱,简直是一团乱麻,连老婶自己都说,里面不仅有泥垢,还有虱子、跳蚤、蚂蚁……

    老婶的衣服,里外三层,统统看不出原色,外衣上沾着饭粒,饭粒下面有许多不知名的印记,坠着一块块的硬结。

    鞋子就更不能提了,不脱鞋还好,一脱掉鞋子,那味道散发出来,百丈之内不留活口。

    老婶说她自进宫起就没洗过澡,她进去净房后,明月在门口等她,足足一个时辰才洗完,只见宫女吭哧吭哧抬出一桶桶泛着油光浑浊的污水。

    “王爷殿下怎么净招些脏兮兮的女人进来。”终于有宫女忍不住抱怨。

    “嘘,她的同伙还在这呢。”另一个宫女提醒道。

    千等万等,望眼欲穿,老婶终于沐浴完毕。

    明月围着她转了一圈,一向大大咧咧的老婶,竟也现出了娇羞的神色。

    “老婶,原来你的头发这样长,像绸缎一样光滑呢。”

    “你的皮肤好白,再加上这一双暗送秋波的眼睛,简直要迷倒小侄女了。”

    明月又展开她的胳膊:“这身衣服很适合你,以后,我不能叫你老婶了,叫你姐姐吧,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名号了。”

    老婶刚才还笑嘻嘻的,一下子变的严肃:“我老婶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一日是老婶就永远是老婶,不许叫我姐。”

    “好好,叫你老婶,我可以这样叫,那些宫女太监也可以这样叫,看看十六皇子会不会叫你一声婶。”明月翻了个白眼说。

    “老婶。”她话音刚落,一声浑厚略带磁性的男中音响起:“你既已沐浴更衣,就随本王去一趟寝殿吧。”

    老婶警觉起来,后退一步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我知道你行为放荡不羁,但也不至于拿我这个长辈下手。”

    一向冷酷面无表情的司马朗,竟被老婶逗乐了:“你想哪去了,你以为本王要宠幸你?像这种新鲜的美人本王都不动心,能啃你这老骨头?”

    “那要我去你寝殿做什么?”

    司马朗无奈道:“还不是夜莺这小子,非要让你教他几招轻功,本王拗不过他,让宫女来叫你又恐落人口舌,只好亲自来一趟,为证明你的清白,不如你们二人一同前往。”

    “叫她?”老婶轻蔑道:“我一人对付你们两个不成问题,再带上个拖油瓶就不好说了,明月你先回去,我过去指点他几招就回来。”

    司马朗眼睛一瞪:“不可以,你可以无所畏惧,本王还担心自己的名声呢,你们两个,必须一块去,要不然,就都别去。”

    “那好,恕不奉陪。”老婶作势去拉明月。

    “我那里已经准备了好酒好菜,你们不去正好,本王一人享用,至于厨房,这深更半夜的,给你们两个外人做夜宵,做梦。”

    老婶摸摸肚子,别说,还真的有些饿了,不吃白不吃,去蹭顿饭也好。

    “要不我们走一趟?”老婶问明月。

    “不了,”明月答:“我已经用过晚膳,这么晚,我也乏了,您还是自己去吧。”

    “不行,”司马朗拦住她:“大半夜的,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王可是皇子,这种罪名,我不担。”

    “走吧,走吧,不就是一顿饭功夫,你不吃就看着我们吃。”老婶挽起明月的胳膊,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

    怪不得夜莺选择在司马朗的寝殿与老婶切磋功夫,说是寝殿,他睡觉无需是一张床罢了,其余的地方,很是宽阔,房顶比普通的大殿还高上几尺,在里面翻跟头弄枪舞棒都能耍得过来。

    夜莺早等的猴急,见他们进来,赶紧迎上去,道:“老婶,你怎么才来,快去同我练几招。”

    “不行,我饿了,先填饱肚子。”

    夜莺只好耐着性子,看着老婶大快朵颐。

    “就教你一招蜻蜓点水。”老婶拿袖子抹抹嘴上的油说。

    “好懊啊,”夜莺欢呼道:“我们就去外面……”

    “外卖黑灯瞎火,我看这屋内就很好。”老婶粗声粗气说:“看清楚了,我只做一遍,练完我就回房睡觉。”说完就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夜莺看得兴致勃勃,明月不懂武功,就做个安静的旁观者,只有司马朗,内心是崩溃焦躁的。

    说好的他将她俩引过来,夜莺把老婶带到院子里让他与明月独处的,怎么他费了一番口舌,倒成了为夜莺这货做嫁衣裳了。

    司马朗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俩飞上跃下,耳朵猛然一动,捕捉到一阵细小的脚步声。

    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此番,也算没白忙活,至少给太子提供了他满意的消息。

    东宫内室,刚刚夜归的子旬,按例向太子回报他打探到的消息。

    太子听后,满意地点头说:“他们还算识相,再不安分,本宫连他们一起做了。”

    “不过他们安静了,本宫倒有些闲的慌,司马仲被流放一事,可有人怀疑?”

    子旬道:“雪贵妃只为自己开脱,说她一无所知,不知司马仲心怀叵测,皇上怜香惜玉,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至于朝中大臣,与他关系亲厚的,都如惊弓之鸟恐引火上身,竟无一人为他上奏求情,而他的内宅,他平素就是一介风流鬼,他的姬妾们都庆幸他的恶性没有连累到自己,哪还顾得上他。”

    太子冷笑一声:“如此一来,那些想拉拢后妃的,都要掂量掂量了,本宫杀鸡儆猴,倒也效果不错。那个司马朗怎么样了?”虽然这个废物皇弟不值一提,太子目前高枕无忧,顺带着问一问他,就当解闷了。

    “属下刚从他宫中路过,见他……见他招了两个女人进了寝殿,不久里面就传来了女人喊叫的声音,他寝殿宫墙厚实,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形,属下听不太清。”

    “这个司马朗,情趣奇妙的很,本宫都要羡慕他的风流快活了。”太子摆手道:“罢了,以后他行的这种腌臜龌龊之事,就不要向本宫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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