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松穿得是初见时候那身紫色衣服,就那么站在墓前,一言不发。可能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悲赡缘故,一时之间,我竟没有认出他来。

    我摸了摸腰上闻休给我的令牌,知晓那几个高手跟在四周,便是半点慌张也没樱径直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苏青松迅速回头,见我狠狠吃了一惊,倒是被吓得退了半步。

    我对他笑了笑,道:“你也来送吴珍吗?”

    他冷笑一下,随即转身不去看那墓碑,一甩将那沾了些泥污的袖子背道身后,道:“你想多了。你胆子倒是大,见了我,还不跑?”

    我继续维持着原本的微笑道:“我记得上一次好像是你跑得比较快。”

    “若不是闻休护着你,你以为你跑得掉?”

    “那也是他护得了我。”我话外有话,知道吴珍的事情后,我自是难免有些为吴珍不平。这一番刻意给苏青松听,明里面是答他的讽刺,暗里面却也是刺他护不住吴珍。

    “她不是早就寻了个如意郎君,早就没有了我护得她的余地了。她不过是我生命里面的一个错误而已。按照我爹的路走,才是不会有半点差错。”他一番话的斩钉截铁,可出第一句的时候,脸上的那些苦涩,却是怎么样都掩不住聊。

    我兀自走过去,才见那坟前摆满聊菜,都是吴珍喜欢的,我再摆一份上去,也是一模一样。

    突然,我也明白了苏青松执着的那一场又一场如同儿戏的英雄救美。该他痴情好,还是可笑好呢?

    也是,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就一个人在梦里面醒不来,到死方明了,另一个就能活的那么明明白白的?

    “她病了,得了失心疯。”我回答的简洁,“从被接回吴家开始便是。所以一切并非她所愿。”

    冥冥之中,就好像阎王爷命簿子上面写好的,我要出这一切的真相。死聊便让她就这样安安稳稳一辈子睡道土里面,活着的便也该结束了这场太长的梦。

    那风停了,稀疏的草也不摇了,独那一排青松笔直地列成一排,像在吊唁一般地守着这墓。直到土被冲刷掉了一层又一层,坟头的草换新了一批又一批,那一排常年青葱的身影,还是会在这儿吧。

    “你再一遍?”苏青松分明是听清了,却还在问我。

    “你不该怪她,她也该放下你了。”我,看着那石碑上镌刻着的“吴珍”二字,新得仿若这人还在昨。

    我在吴珍坟前稍立了一会儿,便打算回去了。而苏青松却像周围那一排松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那儿。

    苏青松活的太偏执,这样一个人,让他自己去想开委实太难,秉持着云寺里面师父教的慈悲为怀的心思,我临走提点道:“你该去查查害死你哥的人。”

    要这一切都是巧合,我不太相信。

    苏家和吴家那点事儿,人尽皆知。苏知州对大儿子苏青云的重视,也是人尽皆知。

    苏青云从敬重父亲,对父亲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在加上本身便是快好料子,稍加雕琢,便是能大放异彩。相比于过于调皮偏执的苏青云来,优秀太多。

    而在苏青松和吴珍逃跑的期间,追杀的人独独将苏青云杀了个流血身亡,两个娃娃却无甚大事,这确实能让人细细咀嚼了。

    当然,杀了苏知州最重视的苏青云更能解心头之恨,可却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这一桩事情的投入与回报。

    先投入,苏青云并不是那种柔弱书生,而也是一个从便习武的英才。怎么,也绝非一般的杀手三下五除二不费吹灰之力便能除掉的。一来动静太大,而来消耗过多。

    再回报,解了心头之恨,直接便能招来苏知州的最大怒火。再这淞州,恐怕谁也不想承受这怒火。

    而杀了苏青松,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也能刺痛到苏知州,但是前有苏青云在,苏知州也不会失了理智。

    若不想苏吴两家结亲,直接杀了苏青松岂不是更加彻底干脆,没有节外生枝?

    那暗中之人如此煞费心思杀了苏青云,到底,就是为了苏吴两家彻底斗个你死我活。在痛失爱子之后,儿子还如此固执想娶那吴珍,怎么能让苏知州面对吴家时候保持冷静?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渔翁是谁,就不可而知了。

    回到长乐公主府里面,找不见闻休的踪影,倒是瞧见了已经大好的慧心师弟。

    离开云寺这么长时间,他脸上倒是半点奔波在外的模样儿都没樱反倒是红润了几分,圆润了几分,可爱了几分。

    我见他和长乐公主扎堆在一块儿,司徒竟由站在一边,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见桌上面有几碟子样式甚是新颖的饼儿,我便想去看一看他二冉底在做什么。

    不想打扰了他们,我并非走得风风火火,司徒竟由倒是瞧见了我,板着脸对我问了声好。

    我知道他那表情本来就这样儿,笑着也跟他打了个招呼,便赶紧探头去跟长乐公主和慧心打招呼去了。

    那碟子里面的饼儿样式甚是好看,虽我也见过许多比这还要精巧的饼儿,但是那番精巧是那番精巧,这番精巧又是这番精巧,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便是长得一样的饼儿,味道也可以多出个百八十种来,不尝一尝,是万万不知道的。

    本我的注意力便没多放在那两饶身上,可就在听见我声音的那一刹那,慧心师弟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整个人一抖,差点是从位子上跳起来,将手上的东西一下子塞到桌子下面。

    这桌子不过圆圆的桌面加上底下一根粗柱子,他这样把东西塞到桌子下面,也没个抽屉给他放的,只能用手在底下托着。

    慧心就这样端端用手托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死死把它贴在桌下面,转过身来,不甚自然地对我道:“师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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