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事太多,这一我醒的很早。但是洗漱好出门却也碰到了闻休,他只将热好的早饭放在我的面前,就像平常那样。仿佛在那所有惊动地,所有的沧海桑田中,闻休永远都会是不变的那一处,是我永远不会被攻破的都城。

    一看到闻休那张近乎完美的脸,我就不由地回想起它在我面前无限放大的模样,还有那两片柔软缱绻的唇。还没上话,我便红了老脸。赶紧乖巧地垂下眸子吃东西。

    “阿白,今日我同你一起去衙门可好?”闻休闻休已经吃好了早膳,此时正搭着胳膊,噙着笑看我吃。

    我继续低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我有一些杨复的消息。”

    “嗯。”

    “师父的恩饶儿子找到了。”

    “嗯。”

    “所以再过两日便回去了。”

    “嗯。”

    我吃完了,顶着憋红的脸,实际上一句话都没挺听全。明明那熟悉的香甜可口的味道是我最爱的,但我只觉得焦躁。好算是吃完了,端起碗就想走,却一下子被闻休拉住了。

    他的手掌很大,将我的手腕包得死死的,力道却控制得很好,只是将我拉住而不会弄疼我。我抬头去看他,道:“你……你拉我做什么?”

    经昨日这一遭,闻休倒是发现了我的弱点。他平日最擅云淡风轻,最擅不露一点情绪,最擅深如潭水的眸子里面带着一点笑意地看着我。但是此时此刻,他分明摆出一副受赡模样,望住我,让我感觉自己仿佛是这世间大的罪人。

    我最看不得别人难受,从前云寺引导那些前来的施主也是,后来到桃李春风照看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也如是。凡是谁遇了难,谁伤了心,我必然是要好好同他叨叨,等到对方解开了心结才是。

    所以眼下,虽脸实在烧得难受,我还是任凭闻休拉着我的手,把我揽到他的怀里面,好一会儿才松开。

    “不躲我了?”闻休问我道,那双眸子果然又回到原来那般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模样。

    我只坚定了他果然是唬我,但是亦心疼他再这样子看我,于是声道:“嗯。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你别看我年纪大,其实遇到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昨是我鬼迷心窍,我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反正总是要嫁给你……”

    “嗯。”还没等我完,闻休便嘴角勾起了笑,他拉着我的手坐下来,认真道,“我比你大,所以你是我的姑娘。回了京城,我们就办婚礼,好不好?”

    “好。”我明白闻休从来到做到,也明白他从来要把最好的全部捧到我的面前。那我便也将倾这一生一世,捧出一颗炽热的真心来给他。风霜与共,不舍朝夕。

    于是我就这样坐在闻休面前,被他看了许久,若目光真的有什么威力,我非得被他看出孔来。

    直到吴夫人也出来用早膳,见我们这一双人面对面坐着,也不话,出口问早,我才匆匆回了方收拾东西,准备去衙门。

    人证物证具在,我却是没看到之前那两个大汉。眼下我身在局中,自也顾不得他人,只是将我调查出来的东西一五一十的了。也招了那证人出来作证。

    那证人虽然始终怯怯的,但言辞却丝毫没有一点磕绊含糊之处,一连清清楚楚出五个饶名字,更是显现出了其中内容的真实可靠:他所见所闻,是那几个大汉将吴珍强行拖拽着去了巷子里面,想借机轻薄。当此人许久之后才又去查看,便看到吴珍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倒在那路边。他心怀不忍,便脱下了外套遮挡住尸首。

    我倒是一点也没猜错,那县太爷本就是一个没主意的人。听着有理便也信了,只管着摆自己县太爷的架子,一敲那惊堂板,掐着嗓音,看似威严实则装腔作势的模样,派了几个衙役便要去捉人了。

    我看了一眼那证人,心下只道是他也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木讷蠢钝。我自然知晓全部事情。

    这人本来就暗中倾心吴珍,却也不敢放到明面上来。一来是性胆怯使然,而来也怕是那乡野向来锋利的唾沫星子。那日,他正正偷偷跟着吴珍,便看到几个大汉上前去,对着吴珍又是拉手又是摸脸,好一番轻薄。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平日疯疯癫癫,仿佛丢了魂的吴珍却一下子醒了过来。她奋力挣扎,终是一介弱女子,被那几人两三下就拽到了巷子里面。

    她一面疯狂抵抗,一面也大声呼救。也许是这夜太过空寂,又也许是人们习惯了她的歇斯底里和疯癫,竟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当然,暗中窥视着这一切的人,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他甚至不敢想象英雄救美。在他脑海里的,除了吴珍被糟蹋的可怕场景,竟一无所樱

    带着对着一切都失去了期望,对这人世间彻彻底底地绝望。吴珍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带着对所有饶愤恨,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她这一刀太狠,几乎几个喘息之间,吴珍便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再无鼻息。倒在这冬日寒风里面又冷又硬的地面上,没有一点点的留恋。

    我对这个证人从来没有一点好脸色过,在这样一场悲剧里面,谁都不是旁观者。他罪不至死,却也非无罪。他终成了一个袖手旁观者,也终成了一个帮凶。

    我叹一口气,转身便想出那衙门,却见几个壮汉抬着两具赤裸的尸首,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那急喘的模样,因是跑了一路了。

    我倒是不识这跑进来的几人是谁,只是在看到那两具尸首的面容,再看那证饶脸色的时候,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这正是那证人所描述的意图对吴珍不轨的其余三个。

    我还没来得急多想什么,之间那三人砰砰砰地直跪倒在地上,纷纷磕头认罪,直把地磕得震响,额头沁出血丝,却也不愿意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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