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之后,雨终于下了起来。

    刚过了寒假,这样的季节很难想象会出现这么浓密的乌云,汇聚在一起,就像是战场上点燃的烽烟,发起了战斗的号角。

    也许明阳市真的要变天了。

    普通人或许没什么感觉,但修行者却能明显地察觉到,有一场风暴正在进行,而他们已经不得不卷入这场风暴里面。

    更可怕的是,他们根本看不到风暴的所在,自然也就不知道挣脱的方法。只能深陷其中,随波逐流。

    正如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这样的季节会出现这种乌云一般,同样没人能理解,天空中那么稠密的乌云,看起来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但下起来的雨怎么会这么小?

    这本该是一场狂风暴雨,却只等来了蒙蒙的细雨。

    毛毛细雨如同一根根的发丝缠绕在人的脸上身上,更缠绕在他们的心里,透着股凉意。

    俗话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但这场雨来得实在诡异,并没有春天的暖,只有料峭寒冬的冷。

    兰水中学的不少学生已经意识到了操场上这场战斗的不对劲,跟他们以前看过的任何一场校园争霸赛都不同。

    尤其是战斗的波及范围越来越大,那些站得比较靠前的,已经开始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有的体质较弱的,甚至鼻血都流了出来。

    而这所谓的靠前,也已经隔了整整一个操场的距离。

    但就在这个时候,变化突然出现。

    在那片三人战场中,突然出现了第四个人!

    没人知道他之前藏在了哪里,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但他就是这么突然地来到了战斗的中心。

    等其他人发现他的时候,一柄明晃晃的弯刀已经插入了余歌遥的身体!

    沈星向前略去,他看到了余歌遥身后那张熟悉的脸。

    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呆子模样。

    但那双眼睛,就像是一匹孤狼一样渗人。

    凶狠、果决、坚定!

    猎人榜第二,犬神!

    他终于还是出现了!

    带着他曾经说过的话,给了余歌遥这似乎是致命的一刀。

    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时间都静止了。

    细雨落在了沈星的脸上,仿佛在告诉他这个冰凌而残酷的事实。

    犬神吴明宇的弯刀上面有一个凹陷的血槽,插入余歌遥的身体之后,鲜红的血液就顺着血槽流了出来。

    哪怕犬神在猎人榜上的排名超过了余歌遥,他还是选择这种最致命的袭杀。用尽他毕生所学,来刺出这一刀。

    这就是猎人!

    一个真正强大且优秀的猎人,无论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无论是弱泄是强大,都应该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一击制敌!

    犬神就是这样的一个猎人。

    管家和张枭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也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虽然很吃惊,但并不意外。

    因为犬神之前找过他们,可他们也并没有同意。

    而他们拒绝的理由和余歌遥一样。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好像当初余歌遥代表沈星与张枭和解,明明两个人都想和解,是互惠共赢的结果,可就是因为各自的尊严,导致和谈失败。

    这一次也一样。

    他们拒绝了犬神,不光是因为看穿了吴明宇的野心,同样的还有他们不希望自己的事需要外人插手才能解决。

    但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既然他们已经拒绝了犬神,为什么他还是对余歌遥下手了?

    不管是张枭还是管家,都没有趁机再掐灭余歌遥所有的生机。

    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余歌遥,都不能奈何得了他们,何况现在又挨了这一刀?

    不远处,站在高台上的张浩紧握着拳头,他的脸上已经被无数的雨丝铺湿,可这位养尊处优极为在意形象的公子哥却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下子……应该结束了吧?”

    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张浩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有过那样严肃和凝重的神情,可偏偏在那种神情下,张枭第一次揉了揉张浩的脑袋。

    这种父子间亲昵的动作,在张浩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过。

    所以张浩感受到了父亲的不自信。

    何况张枭在此之前还受了重伤。

    张浩之前听到了那个光芒一直掩盖着自己,甚至把自己灼烧得生疼的黄立人死了,死在了寒山上,是被自己最讨厌的另外一个人杀死的。

    刚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张浩心里只有兴奋。自己最讨厌的两个人都死了,看来上天果真是眷顾自己。

    可是后来,黄粱也死了。

    虽然四大财团互为对手,但张浩心里却有了慌乱以及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没有修行天赋,可他作为四大财团的继承人之一,听过看过的并不少,也有着自己的分析能力。

    黄粱的死,寓意着明阳市四足鼎立的格局将会改变。而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实力仅强过黄家的张家?

    再有了今天的事,所以张浩很担心自己的父亲也会遭遇不测,而且今天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但现在不一样了,看此时场上的局面,余歌遥无论如何也不会也翻盘的希望了。

    张浩充满戾气的目光投向了已经冲进场中的沈星。

    “上次你能活下来算你命大,可这次你必死无疑!”

    他虽然不能修行,可并不代表他不懂。

    过河卒怎么可能参与到相级修行者的争斗中?

    沈星冲向了余歌遥,张大了嘴巴似乎要喊出声。

    余歌遥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心,挂着鲜血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对沈星摇了摇头。

    然后余歌遥低头看了一眼从自己后背传过来的刀尖。

    刀尖依旧干净得发亮,看来一定是一把好刀。

    他虽然没有跟犬神交过手,但也知道这把刀一定是犬神最强大的武器,就像是每个山上打猎的猎人都有一把最喜欢的猎枪。

    刚才如果不是余歌遥依靠知觉反应快了那么一步,这一下就足够要了他的命。

    余歌遥的身体僵直在原地,却突然扭转了脑袋看向身后的吴明宇,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神情。

    “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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