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耳朵金兔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又出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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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局随之大换血,一时和夏家亲近之人都遭到了清洗,一大批门生弟子被贬谪出京城。覃竟就是其中之一,今日是覃竟久经贬谪,终于被皇上召回,接任礼部侍郎一职,刚进京就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覃竟原本还是比较同情欧阳瑾的,一是将对自己老师一家的遭遇的惋惜,二是对欧阳瑾早年丧妻的不幸,两者相叠加,使覃竟对欧阳瑾很友好,但也不是什么至交好友。覃竟现在十分庆幸,幸亏当时自己和欧阳瑾走得并不近,不然真的是愧对恩师。

    覃竟见到欧阳瑾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特别好心的告诉他这件事情,覃竟见他越说,欧阳瑾的脸越沉,覃竟强压着自己心里的痛快,继续说着,最后来了一句“建之兄啊,这事也是我昨晚回京的路上听到的,想来是京城里的人都清楚了吧……”

    欧阳瑾一听最后一句话,瞬间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当场就拂袖而去。

    “建之兄……诶,我说建之兄,走那么急干嘛……建之兄……”覃竟在后面连声呼唤,朝中的大臣们都像闺阁女子一样拂袖掩面,遮去了脸上的幸灾乐祸。覃竟更是在出了宫门之后哼着小调上轿回府去了。

    欧阳瑾顾不得周围人戏谑的目光,就连大殿前洒扫的下人都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欧阳瑾简直是接受了一路复杂目光的洗礼,像是逃一样的上了马车,急匆匆的向家里赶去。

    江姨娘在花姨娘事件之后被欧阳老夫人关在佛堂里,不和外界通讯,就连欢儿也不能陪着,自然是无法知道消息的,但欧阳未安怎么能算漏这个人呢,甚至再比府里其他人知道前就早早的就安排芷若潜到佛堂外,一人饰二角的将这些话学给江姨娘听。

    江姨娘本就受了重伤,还没得到医治就被丢尽了佛堂,一天一夜未进水米,再加上佛堂阴冷潮湿,檀香熏人,一时间江姨娘的神志有些恍惚,听到外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还以为是出现了幻听,毕竟当时事情做得隐秘,知情的人也都下令处理了。

    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姨娘当年的事情做得也不是那么绝密。欧阳瑾在仔细排查之后,发现了欧阳府后门的街上有一户人家的老太太,竟然是个哑人。因为这个时代一般被灌哑药的都是各府处理犯了口舌的人的通用手段。

    欧阳瑾自然是对着老妪起了疑心,就命人彻查了这老妪的生平经历,不查不知道,一查才明白,这不就是当年给夏氏接生的张嬷嬷吗?怎么会出现在离欧阳府这么近的地方,还多年没被人发现。

    欧阳未安早先让暗卫查到了这个张嬷嬷,但张嬷嬷却什么信息都没透露,作为一个现代人,欧阳未安的尊老爱幼,不滥杀无辜深入骨髓,即便是来到这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依然如故,也正因为这样才成了前半生深陷黑暗的纳兰悠远如同白月光的生命救赎。

    欧阳未安原本是想要放过这个张嬷嬷,再去查是否有新的证据出现,于是就放弃了张嬷嬷。但这些事情被纳兰悠远知道了,特意命令暗三瞒着欧阳未安安排张嬷嬷到此,并拿家人威胁张嬷嬷,张嬷嬷只好从命。

    即便是真相大白之后,欧阳未安也不知道纳兰悠远为她所做的一切。因为在纳兰悠远看来,欧阳未安是他心里的白月光,那么白月光就不用染上血色,这些阴暗的事情就让自己为她做吧,反正自己身上的鲜血,也不在乎多几笔。

    欧阳瑾查到了张嬷嬷,自然是激动的,毕竟问出夏氏嫁妆的下落就能找到那三味药,也就可以让自己的不育早日好起来,不至于这样每日不能人道,因为不育,欧阳瑾心理也产生了问题,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

    欧阳瑾此刻的心理别人不知晓,所以只是认为他是为了发妻的死才如此大张旗鼓的找人,一时百姓对他的风评倒也好了很多。可事情往往不会这么尽如人意,做了错事还妄图有好名声,那真的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了。

    于是乎欧阳未安在家宴时中毒昏迷的消息也传了出来,连皇宫里的皇帝都惊动了,毕竟这可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兼堂兄的纳兰悠远的家室,更何况纳兰悠远现在还远征楚国,若是欧阳未安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那么纳兰悠远肯定会对自己疏远的,毕竟自己没有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不得不说皇帝很了解纳兰悠远,纳兰悠远现在在边关,就像是一个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样,遇神杀神,在战场上一反往日不紧不慢吊打楚国的状态,如同杀神临世,半个月攻下两座城池,现在都快兵临楚国大梁城下了。

    江姨娘在知道欧阳瑾居然找到了一个之前的接生嬷嬷的时候一下子瘫软在佛堂,随后有挣扎的跪坐起来,嘴里一直默念“不可能,不可能会被发现的,当时都是被灌了哑药又在路上暗杀了,不可能有活口的。”

    但随后想到会有遗漏的可能时,江姨娘的脸上表现出一种近乎鬼魅的狰狞状态,掏出胸口一直不曾离身的一节人的小拇指指骨做得小笛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人骨笛子,便闭上眼睛吹了起来,眼角还划过一丝泪水。

    笛子呜呜咽咽的声音吹了大概一刻钟,只见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人出现在欧阳府里,在原地停了一下便即刻向佛堂闪去,经过的守夜人只以为是一阵风刮了过去,一点都没意识到有人潜进了府里。

    “你来了。”江姨娘头也不回的就直接问道,像是有所感知似得。

    “我来了,这么多年你想清楚了?”黑衣人黯哑的声音缓缓道出了这几个字,声音里那掩藏在深处的寂寥和孤独,让江姨娘的身子不禁一颤。

    “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们便天涯海角,各自安好吧。”江姨娘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但仍然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晚晴,当年若是你回头,一切都会不一样。”男子伤感的说着,边说便蹲下来想要伸手拭去江姨娘脸上的泪珠。

    “我不后悔,我从未爱过你。”江姨娘一偏头,躲开了男子的手,男子的手僵在空中,此时仅离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零点一厘米,掌心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张面容上的丝丝温暖。

    “连一句最想听的话都听不到了。”男子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一字一顿的诉说着自己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江姨娘偏转着头,泪无声无息的滑落,然后强迫着自己将眼泪收了回去,换上一副冷硬的脸转了过了。

    “子峰,今日你替我将当年的那个接生嬷嬷杀了吧。杀了之后,就在也不要回来了。”江姨娘强忍着心里的疼痛,让肖子峰去替她杀人。

    “好。”肖子峰头也不回的去替江姨娘做事去了。

    肖子峰一转眼就消失在屋子里,江姨娘看着肖子峰离开的方向,眼泪再也收不住,嘴里默默地念着“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但是你的爱我却无法接受,从那出来以后,我就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女子,怎么可能配得上你啊……”

    江姨娘并不知道,肖子峰去而复返,自然这番江姨娘的呢喃也收在耳中,肖子峰面露痛苦,唇边轻启无声的言语“我何尝不知道,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自然有人可冲破种种枷锁终成眷侣,也有人会因为种种现实不得不各自天涯,一世成殇。

    肖子峰还是离开了,只是这次的离开似乎脚步更加轻快了一些。

    欧阳府后门街上左起第三间院子里早已熄了灯,众人酣眠,却不料想杀手突至,一家老小都被一剑毙命,尤其是其中一个老太太,更是死状极惨。

    第二日有人来寻这家的儿子出去做工,当看见大门紧闭的时候,心里还纳闷,平时这个点大壮都到我家找我了,怎么今天我来了还没出来。因为两家平时很是熟捻,二狗子就推门进去找大壮。

    二狗子走进院子还是一片寂静,以为屋里没人,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从一间留有缝隙的门看到里面正在熟睡的人,二狗子敲了敲门,见还没有人起来开门,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去看了一眼后,就跌坐在地上,下身留下一滩黄色的印渍。

    屋里的老太太胸口开了一个大洞,脸上惊惧万分,浑身是血,想来是生前受过什么折磨。二狗子迅速爬了起来,跑了出去,跑到另一间屋子,去查探大壮是否也遭此劫难,推开正屋的门二狗子也被屋里的景象所惊呆。再也受不了打击的二狗子跑了出去。

    只见一男一女和两个孩子躺在床上,看似熟睡,实则是脖子上都有一道极细的血痕,像是在睡梦中就再也醒不过来的样子,脸上并没有多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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