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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生,夜未凉

    男生宿舍楼,凉凉的夜,老槐树下。

    离思穿着单薄,晚风微凉,轻抚她的肌理,她只身一人徘徊在老槐树下,脚边躺着几听啤酒,望着男生公寓的某一楼发呆,红了眼。鬼使神差的,她又是哭又是笑,夜色凉薄,她的哭哭笑笑尤为骇人。

    不时宿舍大爷出来骂人,随时看管大爷一声吼,男生宿舍的灯噼里啪啦亮了,黑压压的人头伸出窗外,好事的男生吹起轻佻的口哨。

    离思泪眼朦胧,盯着某角,撕扯开喉咙大喊:“你!你给我出来!乔凌宴!你出来!”

    离思已是醉的不轻,脚步摇椅晃,作势要闯进公寓。

    那人环抱双胸,冷眼看她,像看一个笑话。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细细雨丝落在她的身上,打雷刮风下雨了,身旁老槐树枝丫婆娑作响:“你不下来,我上来!”

    看管大爷抓过一旁扫把,拦着离思的脚步:“你个姑娘家家的,一个劲儿往哪儿进呢?长得端端正正,漂漂亮亮,咋不用在正道上呢?!我要是你爹妈,都得被你羞死。”

    离思哭得更凶了,见左右折腾不进宿舍,干脆蹲坐在地上,抱腿痛哭。

    一双脚急急忙忙奔跑出宿舍,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色寸衫,一把伞落在姑娘头顶,离思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见夜笙歌撑着一把伞,歉意地对看管大爷解释:“对不起,这是我女朋友。我们不是闹了点别扭嘛....”

    看管大爷粗粗的嗓音传来:“现在的小年轻也太会闹了些,看看周围的人,都被她给吵醒了,还哭哭啼啼不停,我说帅酗,赶紧叫你女朋友别哭了哟,这哭得可真是揪心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哭丧呢....”

    夜笙歌一个眼神扫过,看管大爷生生住了嘴。

    楼间的乔凌宴紧紧盯着这一幕,拳头紧紧攥着,指甲镶入肉里。

    夜笙歌温柔扶起她的身子:“我带你去见他。”

    离思由哭转笑,由着他将她护在身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乔凌宴身旁。

    离思站在门外,乔凌宴立在门内,双手插兜,冷眼瞧她。

    眼前的她,活活一个洛汤鸡,肩膀上披着夜笙歌的外套,一想到此,他就恨不得将她肩上的衣服甩掉,微微眯着眼睛,强压下怒气。

    周围人面面相觑,八卦的心毫不掩饰。

    离思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乔凌宴,你这个混蛋!”

    乔凌宴挑了挑眉,没回答。

    离思扑到乔凌宴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据当时在场的人回忆称:最多不超过一寸。

    所有人都以为要发生什么时,忽的,故事的女主人公狠狠甩了男人一巴掌,啧啧,脆生生响亮亮的一巴掌,打得乔凌宴当时没反映过来。周围的人呼吸一窒,难道他们猜错剧情了?

    啪!猝不及防的,女人又甩了男人一巴掌。

    一丝血迹顺着男人嘴边缓缓流出。

    根据现场的人回忆说:乔凌宴当时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场,令人瑟瑟发抖,手脚瘫软。果断的,众人做鸡飞鸟散状,纷纷散去。

    男人舔舐着嘴边的血,笑得残忍:“离思,你半夜来,就是为了这个?”

    离思也愣了,酒醒了一大半:“我..我...”

    他的眼神好可怕,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时候。

    夜笙歌将离思拉到身后护着,轻声说:“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离思惊愕地抬起头,她想要从夜笙歌眼中寻找着什么,想要看他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可是那眼神清澈,什么也没有。

    乔凌宴冷笑一声:“怎么?做了事,就只能躲在男人身后?”

    离思从夜笙歌身后露出头来:“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喝大了,竟然搞出这么多事。

    她记得,见了景婷后,想起了年少的许多事,买了几听啤酒,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男生宿舍,之后的事,她好像打了乔凌宴,再看乔凌宴脸上的巴掌印,可不就是她逞凶后留下的证据。

    乔凌宴掏出丝帕,轻轻擦拭着嘴角的鲜血,语气残忍:“打了人,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夜笙歌忍不住开口:“她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乔凌宴嗤笑一声,冷冷看着夜笙歌,一字一句道:“哦,我喝醉了,上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离思脸色惨白,一些不好的往事浮现,手脚忍不住颤抖起来。

    夜笙歌的拳头准确无误地落在乔凌宴脸上,乔凌宴哪里吃得了这个亏,反映过来,便将夜笙歌压在身下,狠狠狂揍着他的脸,一拳比一拳重,汹涌的鲜血流出,男人的一张脸被鲜血染红,五官被打得扭曲在一起。

    乔凌宴红了双眼,红艳艳的鲜血刺激着他的神经,嘴里呢喃着:“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忘了一切,还能站在她身边。

    离思连滚带爬来到男人身边,拼命撕拉着乔凌宴,此刻的乔凌宴太疯狂,再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她哭着喊着求着:“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了。”

    她猛的挡在夜笙歌身前,一拳又一拳砸在她的身上,眼泪混着血水,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眼前浮现起,许多年前,她与夜笙歌同窗的日子。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与他之间变了的呢?

    犹记得,那年夏天,她与他同过桌。

    思绪混乱中,她眼前浮现,大雨滂沱,血蜿蜒成河,染红了她的双眼,她撕心裂肺地哭喊,一个少年从车里出来,大雨打湿了他的衣裤,那双黑色板鞋出现在她眼前,那少年慢慢蹲下,一双冰冷似蛇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他猛的伸出手,像一条毒蛇狠狠咬向她,脖子上的那双手戴着手套,冰冷的触感,令她全身颤抖。

    少年缓缓开口:“你死,总好过朵朵死。”

    脖颈上的手死死掐着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望着黑得一望无际的夜,眼角滑落一滴泪。

    就这样要死了吗?

    她的脸色涨得紫红,肺腔里的空气一点一点流失,快要殆尽。

    虚弱中,她努力睁着一双眼盯着少年。

    少年嘴边冷冷笑着,眼中的世界一片冰凉。

    猛的,一阵重力,她无力地垂落在雨水里,雨水混合着血水,打湿了她的身体,视线模糊中,是谁撑着一把伞,缓缓扶起她,在她耳边细细呼喊着。

    不,不,她不能死。

    犹如黑暗中抓住最后一丝光亮,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撑着不愿死去。

    乔凌宴冷眼中不带有一丝温度:“凭什么?”

    现实与记忆交替,乔凌宴的脸庞近在眼前,她盯着那双泛着冷气的眼睛,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却快得来不及触摸。

    离思护在夜笙歌身前:“哪有什么凭什么?你不过是凭着我喜欢你而已。”

    男人嗤笑一声,似嘲讽似怜悯:“呵~,不是说喜欢我吗?”

    下一秒,乔凌宴猛的攥着她的衣服,提起她的身子,逼着她与他对视着,那么近的距离,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护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前说着喜欢我?离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笑?”

    乔凌宴丢开她,将她甩在地上,肉体与地面的摩擦,划伤了她裸露在外的肌理,一丝丝血珠顺着伤口处冒了出来。

    离思心间恍惚:“我与你之间的事,与他无关,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女人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话,他的脸色忽的变得很难看,恨不能杀死她。

    兰因絮果,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心间挣扎得隐隐发痛,一双白净的手死死攥着,闭上眼睛,遮盖住眼中的复杂神色,从遇见离思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男人背过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样的夜,真让人心烦,犹如那年那年,令人心烦。

    偏僻无人的角落,男人蹲靠在墙角,大口吸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白净的手上,就是这双手,多么白净的手,谁又能想到,多年前,一条人命就差点丧在这双手上。

    滚烫的烟灰星沫落在指间,有一少女撑着一把伞来到身边,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她轻轻问出口:“当年的事,你是否怪过我?”

    男人的视线落在少女脸上:“没有。”

    她将伞撑在男人的头上,为他遮挡风雨:“那,你后悔了吗?”

    后悔了吗?

    男人笑笑。

    伊朵朵掏出一支烟,向他借了火,象征性地吸了一口:“呵~,你后悔了。”

    男人丢掉香烟,脸上没有表情:“她是无辜的。”

    伊朵朵笑了,笑得尖锐讽刺:“她无辜?我何其无辜?”

    沉默,男人沉默着。

    伊朵朵说:“她就该死在那场车祸里,结束在那场大雨磅礴的夜里。”

    男人盯着伊朵朵的脸,多么美的一张脸,却因仇恨被过度扭曲成另一个模样。

    仇恨就是一颗丑恶的种子,仇恨的沃土令它发芽,藤蔓侵蚀人体,令人变得面目全非。

    伊朵朵起身,为他留下伞,奔跑在雨幕中。

    她其实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可,她问不出口。既然,问不出口,不如不问。

    男人盯着伊朵朵雨中狼狈的身影,一如那他逃跑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年夜里,双手抓起脚边的伞,便急急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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