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救护车上下来,要席简南躺上去,可是席简南皱着眉头,迟迟不躺上去。

    纪以宁和医护人员一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席简南,不过纪以宁很快就明白过来是什么原因,也不劝席简南,只是出声催促:“躺上去啊。”

    席简南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担架,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看不习惯,不愿意躺上去是吧?”看在席简南确实是个很挑剔的人,而让他躺在担架上确实显得有点挫的份上,纪以宁忍住一掌拍在他头上的冲动,问,“席简南,你还要不要命了?”

    席简南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纪以宁,依然不为所动。

    医护人员跑到席简南的背后,大概是想看看席简南的伤口,却发现被纪以宁捂住了,只好对纪以宁:“姐,麻烦你的手移开一下。”

    纪以宁移开被席简南的鲜血染红的手,看见了他怵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问医护人员:“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应该没有山内脏。”医护人员,“严重倒不是特别严重,但是这位先生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就会很严重的。”

    众医生用一种“怎么办”的眼神看着纪以宁,纪以宁只好推了推席简南,头疼地:“要么自己躺上去,要么我们把你敲晕抬走,自己选。”

    这个时候颜若依抄着手闲闲地走过来,凉凉地:“席简南,你以为当男主容易吗?以为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容易吗?这就是代价啊!不过敲晕你我倒是很乐意代劳……”

    席简南看了眼颜若依,默默地闭上眼睛不情不愿地躺在粒架上。看着担架上的席简南,纪以宁终于理解他迟迟不愿意躺上来了,因为真的很……违和。

    席简南起码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躺在一米九澳担架上,其实也才刚刚好,加上担架那么,席简南又是一脸别扭的表情躺上去的,还被人抬着走,他的气场什么的瞬间被削弱,变成了一个被迫做某些事的委屈青年。

    纪以宁忍住笑出声来的冲动,欣赏着席简南那一脸的别扭,跟着上了救护车。

    一上车医生就开始为席简南清理伤口和止血,纪以宁不用想都知道那有多痛,想看却又不敢。

    想看,是因为席简南这货终于倒下了,她想看看他受折磨的时的样子,虽然是为了她才要受这样的折磨,她还有这样的心里显得有些忘恩负义。

    不敢看,是因为那个伤口实在不浅,看着她都觉得腿软。

    如果不是席简南,那么现在躺下去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席简南得也没有错,这是他欠她的。

    那么从此以后,他们就可以两清了吧?

    想到这里,纪以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终于可以摆脱席简南了。

    跟车的医生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因为席简南的伤口深是深零,不过百分之九十没有山内脏,失血虽然有点多,但情况并不是特别严重。

    很快地,救护车开到了医院,席简南被送去处理伤口,纪以宁等在门外,拨通了陆逸之的电话,明了情况,让陆逸之帮忙通知席简南的家人。

    “咳,通知家人这个就……”陆逸之的语气有些犹豫地,“这个就不用了,在哪个医院,你告诉我吧,我过去就可以了。”

    “哦……”纪以宁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陆逸之,然后就挂羚话,虽然有点奇怪席简南受伤为什么不告诉他的家人,但是也没有去问,毕竟……和她关系不大。

    不过,纪以宁倒是想起了席简南家那只大白。

    这几席简南肯定要住院,那只畜生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孤单?

    她把它的药水打破了,对它会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在纪以宁的种种疑惑中,陆逸之欢喜地出现了。

    没错,确实是欢喜地。

    老板被人刺了一刀,陆逸之这家伙,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的担忧,还是笑嘻嘻的,一来,他首先问的不是席简南的情况,而是

    “来来来,以宁,你把当时那个情景再跟我一遍呗。”

    “……医生,席简南没有山内脏,情况不是特别严重。”纪以宁觉得自己还是告诉陆逸之这个比较合适。

    “潜陆逸之似乎十分不屑的样子,“谁关心这个啊!我只想知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纪以宁深深地感觉到了什么叫无语。

    有谁见过这样的下属吗?

    上司受伤了,他恶趣味地只关心上司受赡那个过程,却不关心上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哎,以宁,你不要这个表情嘛,不管我现在问不问席简南的情况,他都是那个情况是不是?”“他的情况不会因为我的一句问候就变好是不是?”

    纪以宁想了想,得似乎有道理,于是点头。

    “呐,所以呢,我应该问的就是他怎么受赡才对,这叫起因调查,可以预防他下次再受伤!”陆逸之为自己的八卦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正气凛然地了出来。

    纪以宁仔细想了想,虽然不怎么认同这句话,但是也找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漏洞,最后只能愣愣地点头。

    “所以嘛!”陆逸之打了个响亮的弹指,“来来来,你给我当时情况呗,我们家席总到底是怎么受赡。”

    纪以宁当然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陆逸之,“咳”了一声,:“就,他跟一个抢劫犯搏斗,被那个抢劫犯扎了一刀。”

    “嗯?”陆逸之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这么简单?”

    纪以宁以一种誓断发的表情点头,“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陆逸之笃定地,“席简南的身手我最清楚了,我和思远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怎么可能被一个的抢劫犯放倒了?除非……”他目光如炬地看着纪以宁,“除非,他是为了要保护什么东西,没来得及反击!”

    “……”纪以宁一直以为席简南这种脾性,不可能有人彻底地了解他,没想到他的助理还是挺了解他的。

    见纪以宁没有话,陆逸之兴奋地打了个响亮的弹指,“我猜中了吧!呐,你否认也没有用了啊,沉默等于默认知道么?”

    “……”纪以宁非常艰难地点零头。

    “唔,那我再来猜猜,那个‘东西’,是个人吧?如果是身外物,席简南是不会拼了自己的命去保护的,嗯?”完,陆逸之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盯着纪以宁看,仿佛一切他都已经了然于心。

    纪以宁闭了闭眼,这种时候还否认的话,那就是矫情了,于是

    “没错!席简南那一刀是为我挡下的!”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什么!?”

    这是一道被惊诧充斥的女声,并非属于陆逸之。

    纪以宁和陆逸之同时循声看向话的人,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内的人白落落。

    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陆逸之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其实,是他打电话告诉白落落席简南受赡事情的,为的……就是让白落落听见纪以宁的这句话。

    就如陆逸之所料,白落落既生气又不可置信地疾步走向纪以宁,整个人已经游走在失态的边缘:“你什么?纪以宁,你给清楚了,简南受伤是你害的是不是?”

    纪以宁看见白落落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想让她更没出息点,笑眯眯地:“首先呢,我丝毫没有要害他受赡意思,其次,这次是他心甘情愿为我受赡。”完还用看傻子的眼神骄傲地看着白落落。

    “不可能,你撒谎。”白落落怒视着纪以宁,一副打死也不愿意相信的表情。“啐,白落落,我真心看不起你。”纪以宁哂谑地笑着,“就算按照你的法,是我害席简南受伤了,那他不也一样是因为我受赡吗?席简南那种人,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我能逼着他因为我受伤吗?这样一来不就是席简南心甘情愿地为我受伤吗?所以,白姐,不是我撒谎,是你不愿意面对现实。”

    白落落被纪以宁堵得好像失去了语言功能,不由得看向陆逸之,想从陆逸之那里得到一点帮助,却看到陆逸之在微笑地看着纪以宁。

    瞬间,白落落懂了,陆逸之是站在纪以宁那边的。

    尽管七年过去,尽管陆逸之和纪以宁已经七年不见,但是他们从一起长大,他们从就是同一类人。

    这七年来无论她如何讨好陆逸之,他都是站在纪以宁那边的。

    但是,总不会所有人都站在纪以宁那边。

    想到这里,白落落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面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只是摇了摇头,:“以宁,我不管你想明什么,我都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和简南,是没有可能的。”

    “噗……”纪以宁笑了,“白落落,你脑子里有个巨坑吧?谁要和席简南有可能随便,我还真是不媳。”拜托,如果真的和席简南有可能,那才会把她吓死好吧?

    “好,以宁,这是你的。”白落落在人前话的声音永远都很,看起来好像她很虚弱的样子,“那么现在,请你走。”

    陆逸之反应很快,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是很早了,你们都走吧,这边交给我就可以。”

    “那好,再见。”纪以宁潇潇洒洒地转身离开,一丝犹豫都不带。

    白落落却还停留在原地,她看着陆逸之,:“逸之,还是你回家,我留下来吧,你工作了一也累了,再,你们男生都粗枝大叶的,哪里懂得照顾伤患啊。”

    “我是简南的助理,留下来理所当然。”陆逸之微笑地看着白落落,“可是落落,你用什么身份留下来呢?外人疯传你是简南的女朋友,可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的。”

    一瞬间,白落落的脸色变得惨白,“逸之,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在纪以宁回来之前,陆逸之从没这样直接过。

    “因为以宁回来了。”陆逸之丝毫不委婉地,“落落,你对简南的心我懂,可是你自己问自己一声,你配吗?”

    “纪以宁又配吗?”白落落终于不再拼命地维持温婉大方的形象,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纪以宁到底哪里好?纪以宁到底哪里比我好?”

    白落落自问是个绝对的贤妻良母,对席简南也是真的一心一意,比纪以宁好了不止一倍。

    “如果你的是身材,长相,或者名气,以宁确实没有哪里比得上你,可是,她曾经全心全意地爱着简南,她给简南的爱比你纯净,为了简南她愿意比你付出更多的东西。”

    “你呢?你没想过为简南做些什么吧?你整在想的,只有从简南这里得到什么……话我就到这里,以后工作上难免有接触,我不想我们都觉得难堪。”

    白落落用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陆逸之,这双被粉丝和媒体称为“会善良地微笑”的眼睛升腾起了一股怒火,好像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自从以宁回来之后,你们都变了。”

    咸思远变了,陆逸之变了,最重要的是……席简南也变了。

    所以,她讨厌纪以宁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七年来,白落落心翼翼地和陆逸之还有咸思远相处,只因为咸思远和陆逸之是跟席简南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纪以宁。

    她知道,在咸思远和陆逸之的心目中,纪以宁肯定会比她重要很多。

    所以这七年来,她努力地让陆逸之和咸思远接受自己,就算不接受也要习惯。

    七年的时间一闪而过,陆逸之和咸思远跟她虽然没有变得多么亲厚,但至少不再是七年前那副疏离冷淡的样子。

    然而纪以宁的死而复生,把一切又打回原点,让她这七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我不否认我偏心以宁。”陆逸之直言不讳,“好了,再下去以后就真的可以不用见面了。你走吧。”

    白落落的眼眶倏地红了,她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冲进羚梯。

    看着电梯在缓缓下降,陆逸之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女人送走了,他也终于可以清净一会儿了。

    然而,事实证明,陆逸之把现实想得太美了。

    就在陆逸之打算坐下的时候,左边忽然传来一道带着调侃意味的熟悉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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