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捷的大婚,宴尽了这长安城的权贵,就连初入京城的付寒秋都没放过。除却亲人,其他来参加的人倒是心思各异,其中最重也也最明显的一个打算恐怕就在平疆将军之女叶长白的身上了。

    说来倒是一桩趣事,景长捷一辈的这几个孩子中,除了他自己,有叶庭深家的叶长朝叶长白,展兮家的展云天展沉砂,还有景三王爷景风家的一个女儿,也是这些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景枝。其实算过他们,倒还有当朝皇帝家的几个太子公主,但是平素没人敢动心思动到他们的头上,暂且不提。

    上面说到的这几个可就不一样了,多少人家打着主意和他们结亲。如今眼看景长捷没有希望了,叶府的大公子叶长朝,虽早两年也有人去探叶府当家主母景舞的口风,可渐渐都知道人家早就定了展家的小姐展沉砂,就等着年龄到了成婚呢,因此这边也没了念想。至于展云天,在江南杀死刑犯的事情传开以前,日日流连花丛,把早些年的儒雅名声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风评实在太差,也没人打他的主意。景枝这个小姑娘出了名的脾气古怪,不好相与,因此也没多少人敢动她的念头。

    这不,掰着指头算下来,就剩下一个叶长白了,加上长白从前总不在长安,回来了也几乎不出门,不知有多少人是借着这场大婚来看她,好替自己适龄儿子筹谋的。虽然以前也有人传过她会嫁给展云天,但是这几年看下来,倒像是谣传,毕竟叶庭深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天天泡在青楼里的人。

    “那个,那个就是叶府的小姐。”

    一贵妇人给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

    “那个穿白衣服的吗?”

    “对。”

    “早就听说叶将军的女儿美的跟天仙儿似的,我还当是下面的奴才丫头们没见过世面乱传,如今看来,倒是实话。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听说不爱应酬,性子有些冷。”

    “做当家主母的人,不爱应酬怎么行?”

    “......”

    言谈间,俨然已经把长白当成自己家的儿媳来说道了。

    “我长白姐姐自然有的是好男儿来娶她,宠着她,让她不用应酬,就不劳你们这些人操心了。”

    景枝正在满场的溜达,敲听到别人在议论长白,听到这些话,岂有能忍之理?

    这些妇人们被一小小丫头给怼了,虽气不过,却也不好发作,毕竟这可是景三王爷的女儿。那景三王爷就这么一个宝贝,要真是被他动了怒......罢了罢了,也只能忍了。

    景枝的声音略大了些,引的男宾客那边不少人也望了过来。

    “我说姑奶奶啊,你又在闹些什么?”

    展沉砂本来正兴冲冲拉着长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听到这边有动静,看着苗头不太对,就立马赶了过来,把景枝拉走了。

    “我跟你讲,今天景慕大婚呢,你可消停点儿,不许整出些幺蛾子来,别冲撞了他的喜气,听到没?”

    “知道了,这话你从昨天就开始说,你烦不烦啊!”

    “嘿!你这个小丫头,还敢怪我烦人,要不是你脾气这么爆,我会烦你?”

    展沉砂恨恨地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儿。

    “什么叫我的脾气爆,是她们在打长白姐姐的主意好吗?”

    “难道你现在说了她们,她们私下就不会议论了吗?小白对这种事最不上心了,我的姑奶奶你也别管了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

    景枝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也实在是被展沉砂给念叨烦了。

    “看见没,找儿媳妇可千万不能找那个丫头!”

    景枝被展沉砂拉的走远了,两个贵妇人憋的那口气终于能发出来了。

    “可不是吗?听说景三王爷早年间最喜欢流连在烟花之地,如今看来,倒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则生下的女儿怎会如此没有教养?”

    “我看也是真的。”

    三言两语间,竟暗讽景枝有可能是青楼女子的女儿,轻轻巧巧几句话就泼了别人一身脏。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恐怕就是长舌妇了。

    “那是谁?怎么看着好像跟叶家的姑娘挺熟的。”

    “好像是江南首富的儿子,叫......叫付寒秋!”

    “怎么看着病恹恹的?”

    “听说从小身患顽疾,你说这人有钱有什么用?堂堂江南首富却连自己儿子的病都看不好......”

    “你先别说这些了,你瞧瞧,他是不是看着跟叶府的姑娘关系挺好的?怎么两个人走的这么近?你说他们......”

    付寒秋不知何时来到了长白的身旁,长白冷清,素来不与不相熟的人来往,此刻有个男子在她身旁有说有笑的,难免别人多想。

    恰巧,付寒秋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他就是要让别人这么想。

    “付某一直无缘上门拜访,今日既遇见,自该向你道一声谢。”

    长白好不容易往角落里站了站,想清静一会儿,不料一回头,付寒秋却走了过来。

    “我记得你谢过了,你的......如何了?”

    长白看了一眼付寒秋的腿,自动略过了“伤”字,如果隔墙有耳可就不好了。

    “好多了,如今已无大碍。只是少了两副药,其中有几味药是你让人从叶府药房送过来的,市面上又买不到,恐怕还要再麻烦你一次。”

    “为何会少了两副药?”

    长白不解,给付寒秋开的药是她亲自经手的,按理说是够的。

    “你也知道我在京城实属初来乍到,这边的丫鬟都是新买的,也没人教过,一开始掌握不好火候,浪费了两副,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我只是好奇,并无责怪之意,我会派人再送过去的。”

    “其实,我有些好奇......”

    付寒秋欲言又止。

    “什么?”

    “研习医术并不容易,而且听闻你母亲于此道上虽也用过功,但终无所获,你是如何会想到走上这条路的?”

    想要跟一个人聊的深入,那么就从她感兴趣的话题入手,付寒秋深谙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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