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尧。

    我出生在一个权贵之家。可我那风流的老爹到处撒种,我只是他众多孩子的一员而已。

    要不是当年正房没能生出儿子,也不会让我那精于算计的情妇老妈钻了空子。

    是的,家族联姻。那女人空有一身背景和姣好的面容,可惜,却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我仍记得我妈那涂着红寇的长指甲,以及脸上那势在必得的阴狠表情。孩子对她,只是一个工具,如果我当初是女孩儿,我毫不怀疑她会亲手掐死我。

    只是那女人又怎能甘心。

    于是,自我入了那个家门,我就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老妈再次被整的流产时,我也被她叫来的人在暗巷里殴打。我那所谓的父亲也不知又在谁那里过夜。我只是冷冷的蜷缩在那个逼仄的巷角,本能的护住头。既不求救也不反抗。因为我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我甚至隐隐兴奋的想着,要是被打死就好了。

    我以为,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却未曾料到,那竟成我一生最难忘的一天。

    如雨点般紧密般的拳头并没有继续落下来。我抬起头,才发现那几个混混被两个高大的保镖制住了。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我紧紧地盯着那缓缓下降的车窗,一颗心莫名的砰砰乱跳。只见一个纤细精致的甚至可以称得上脆弱的少女向这里看过来。

    我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瞬间,又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可她的眼神却温柔的不像话,那里没有一丝鄙夷,只有说不出的悲悯,她问:

    “你没事吧?”

    我突然感觉这十三年的辛酸与泪水都要随着她这句话喷涌而出。多么可笑啊,我那所谓的生身父母都没说过这句话啊。

    在我恍神的瞬间,那少女已经发话:“以后不要再欺负人了。放了他们吧。”

    那两人随即放开他们,那群混混甚至不敢正脸看她就落荒而逃了。在那两人向她走去时,

    在她缓缓摇上车窗时,我终于从角落里蹒跚着爬起,扬起我那青紫的脸,大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原以为她不会理会我,毕竟坐在驾驶座的司机一直不耐的看着我。好像生怕我要讹诈什么。却没想她淡淡笑道:“我叫顾惜。”

    随即车窗摇起,车也绝尘而去。

    那一刻,我陡然感觉到胸腔里那冷寂已久的心激烈而狂乱的跳动声。

    我想,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情窦初开。

    那一年,顾惜十一,我十三。

    而我们的差距,有如云泥之别。

    我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否娶到她做顾太太,但我希望我能被别人叫顾先生。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只是看着我就觉得心里塌陷了一角,柔软的不可思议。

    于是,我固执的改了自己的姓。反正我没和他们在一家户口,我那老妈也不管这些,而是心灰意冷的寻找新的金主。只有我,开始紧紧地抓住每一个向那个男人展示的机会。很艰难,但很值得,他终于认可了我。

    于是我开始真正过上权贵子弟的生活,那女人不能拿我怎样,我的生母又巴上了新的权贵,根本懒得理我。只是偶尔还会向我讨要些生活费,一边悻悻地说着我终于熬出头了,一遍又怕我哪天失势拖累了她。

    可这只是一面,光的另一面,是影子。

    但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只怕自己配不上她。

    我知道她是那个有名的顾家千金,也知道她双腿不太好,打从娘胎里带来的孱弱毛病,每次遇到湿冷天气就酸软的厉害。我也知道她爱吃潮福城的港式小点,喜欢城北的夜景,喜欢一种叫海尔芙拉的花。也知道她当年路过小巷子只是因为要去医院复查,因她羡慕别人都健健康康的,才会一时心软救了我。她身体好了不少,只是双腿还是使不上大劲儿。我不知道她那么小一个人是怎么接受得了这个事实的。在同龄人都活蹦乱跳满世界跑的时候,她却坐了八年轮椅。

    我想办法进了她就读的学校,经常找机会偶遇她。可是她却从未注意到我。

    也许,只是我还不敢让她看到我。

    她虽然总在柔柔的笑着,温暖着每一个想靠近她的人。可只有我知道她有多么冷情。她从未恋爱过。追求者不在少数,或为她的家世,或为她的容貌,或是出于某种征服欲。我甚至暗里警告过很多纠缠她的人。我不知这样好还是不好,她似乎天生就缺根情丝。没人能攻克她的心。

    而我甚至连和她面对面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直到毕业前夕。

    她难得独自一人,也许是因为阳光太热,她竟然晕倒在路上。一个追求她已久的男生颤颤的想要抱起她。被我冲上去一把推开,他认出我了,虽然愤恨却没敢说话。我小心翼翼的横抱起她,生怕她在我怀里化掉。她是这么软,又是这么香。我满足的想要哭出来。

    但是,我还不能让她见到我。我还配不起她。

    我把她送到了医务处就走了。只是临走前告诉护工,如果她醒来,一定要告诉她我的名字。

    告诉她,我叫顾尧,请你一定记住我。

    我离开了学校。

    本来那男人对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也很是不满。我用他给我的资金开公司,做投资。

    也听他的安排去了国外继续进修。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足够配得上她,足够给她幸福的生活。

    可是,我只猜中她不会喜欢别人,却没猜中她会妥协于联姻。

    他的未婚夫早已另有所爱。婚礼前夜,我找到那个文弱的男子,恶狠狠地让他离开她。我告诉他他喜欢的女人已经订好了明晚的机票。我告诉他只要过了这个风头再回来一切都会步入正轨。他果然动心了。

    在宾客散尽的时刻,他悄然退场,而我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

    一把抱住正在落寞上楼的她,我承认我嫉妒了。即使是做戏,看着他们交换订婚戒指,看着她那幸福又无所谓的表情,我的心里都好像有只困兽在挣扎嘶吼,既然谁都无所谓,为什么不在等等我!

    于是我撕碎她的衣服,像看过无数遍的片子上那样单刀直入。

    我知道我卑/鄙我无/耻,我压制着她的腿,她那么弱根本就无力反抗。可是想要得到她的心实在太过强烈。强烈的让我觉得那一瞬间做出那样决定的人甚至根本不是我。

    当她痛苦的发出呻/吟,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那生涩的甬道流出象征贞/洁的鲜血,滴落在大红的床单上,有一种妖异的美感。我既痛苦又幸福。我怕她恨我。可是占有她的感觉让我感到充实,甚至因她的初次是我还感到一种男性的虚荣。为了减轻她的痛苦,减轻她对我的敌意,我放缓了节奏,喃喃的一遍遍在她耳边说着:“你是我的……”

    可是她那无所谓的表情是什么,好像我根本不存在,好像和以前一样淡然的俯看着我的狼狈我的卑微。

    其实我最恐慌的,就是她这种空洞的仿佛什么也入不了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于是我不再照顾她的情绪,激烈的一次次的冲刺着,要着她。我要切实感觉到她在我的身下,我要切实感觉到我已得到她。我痛苦的对她低吼着:“惜儿,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爱你的顾尧啊……”我不过是,一个想要得到你注意,渴望你施舍那么一点点爱的可怜虫而已。

    正在我为她那仿佛记起什么的眼神而欣喜不已时,一个惊雷竟让她晕死过去。

    我惊慌失措的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掐她的人中,听她的心跳,为她做人工呼吸,可是都没有用。

    呵,怎么会有这么可笑又匪夷所思的事,在我以为我要得到她时,一切却都已经结束了。我没有带她去医院。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方,根本来不及。

    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可以死在一起。

    我将她从床上抱起,为她冲洗干净,再为她换上她最喜欢的浅蓝色长裙。我不愿她死的这么狼狈,我穿着衬衫,一手紧紧地搂着她,听说人死后身体僵硬了会怎么也分不开。我用我的体温暖着她逐渐冰凉的身体,选择了割腕。

    顾惜,我的顾惜,对不起。若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不会错过你。不会让我们平白辜负那么多年。

    奈何桥上,请一定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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