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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贴?真是笑话,五分钟后婕安这么想,说穷凶恶极还差不多。她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而他知道。

    他一点也不害羞地将衣服脱光,而这种举动告诉她他习惯在女人面前裸体。然而,又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希望他穿衣服?他高大、修长,而且非常有体力,他的臀部是浑圆和结实的,她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竭力抗拒想抚摸他的冲动。他有码头工人般的双肩和运动员般的大腿,长而且有力。她以前从未如此喜欢看一个男人。

    他走进瀑布,让水冲到他身上,他头向后仰,同时甩甩头发。点点日光洒在他令人赞叹、有弹性的肌肉上。散在空气中的水花像宝石般闪烁。他的男性象征沉重地垂在大腿之间。他是那么完美;全然的男性身躯使得她胸部紧缩,导致呼吸困难。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的眼珠那么蓝,虽然两人相隔四十叹,她仍能清楚看到它的颜色。他向前走一点,湍急的水柱打在他背上;他站在水池里的岩石边。他完全对她裸露,没有水柱挡住他强而有力的曲线。他瞪着她时,他的男性象征开始蠢动,变得大又长,快速的朝腹部伸展。

    他去死,她全身发热地想。世上没有比这更生动的情欲表达方式。没有比知道自己被需要更具诱惑的了,而他知道这一点。光只是看着她身体就有反应,比任何花言巧语、玩笑式的猥亵哄骗,或是那些令人骨头松软的吻更能摧毁她的抵抗力。

    她无法将目光移开他的下体,同时觉得自己变得虚弱无力。她的唾液开始增多,她抽搐着吞下。那东西真叫人印象深刻。她快要大声呻吟了。

    她拉回视线抬头看他,他的目光明亮且期待。哦,是的,他的确知道自己在对她做什么。这个男人这么残忍,她有另一种几乎无法控制的冲动想拿石头扔他。

    他哼着歌,结束沐浴,然后拿衣服拚命擦身体,故意慢慢来。婕安的手握紧放在她大腿旁的猎枪,强迫自己看着回营地的路,看看是否有多事的人胆敢考验柏恩随意发出的威胁。鸟儿歌唱着在树间飞翔,只要他们飞到阳光下,羽毛就会闪闪发亮。这里祥和平静,充满野性美,而站在瀑布底下的裸男就像其他丛林生物一样,像是回到了家。

    她心想,若只有他们两人住在这里,而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住家会是什么光景?

    这种念头一形成她就因其荒谬而嘲弄自己。这里并非天堂,而他也不是亚当。他是路柏恩,是个无赖和冒险家,会梦想与他共度余生的女人一定是疯了。他想要女人只是短暂的,有人满足他的欲望即可。只要是女人就可以了。完事之后,有了另一项任务时他就消失了。她猜想他可能偶尔会再出现,希望有东西吃、有人陪他睡,而他不太可能找不到愿意为他这么做的女人,可是那个女人不会是婕安。

    寻找安萨城是她发迹的机会。她可以藉此选择她的职位,虽然她尚未决定自己要什么。她跟基金会没有联系;在欧萨拉和安萨族的事件之后,她就没再与基金会联络了。为了这趟旅行,她请了长假,可是她不确定是否还要回去?若是职务与以前一样,那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她已经做好决定了,一个与路柏恩无关的决定,不管他站在瀑布底下的裸体有多壮观都一样。

    他已经洗完澡并且离开水池站在岸边擦干身子。他没有要背对她的意思,而她也就用不着费事将头转开;相反的,她接受他无言的邀请,厚着脸皮打量他。

    “你不是个好守卫,”他开口,一丝笑容在他嘴边荡漾。“你看我的时间比看四周还多。”

    “那是因为你猛向我摇旗子引开我的注意,,’她回答。“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不是在摇旗子,”他指出。“不过,如果你指的是‘旗竿’我会同意,可是——”

    她抓着一粒石子,在他把话说完之前朝他扔过去。她曾在高中和大学时当过垒球队员,因此也有强壮的手臂和相当的准头。石头砸到他的大腿,惊险地接近他的‘旗竿’。

    “哎哟!”他可怕地看她一眼。“老天爷!’’他咆哮。“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刚才看了。我一向很有准头,”她又捡起一颗石子。“要我丢给你看吗?”

    他急忙转过身,不想再冒险被瞄准的石头打中。她的声音又出现那种甜甜的语调,而他见鬼的连一分钟都不信任她。在她能想到别的事情之前,他穿上衣服,可是很快地他脸上又浮现笑容。不论如何,他很高兴。他看到她对自己裸体唤起的反应。她要他,很好,她不会再拒绝他多久了。他不敢相信她的理智能抗拒他那么久,让他知道他不能拥有她。这么做除了给两人带来沮丧之外,又达到了什么鬼目的?

    可是他又必须承认这样很有趣。婕安可能会把他逼疯,可是在她身旁绝对不会无聊。在任何情况下只要跟她打交道,他就得随时保有理智;他习惯玩弄女人于股掌之间,毫不费力地迷住她们,可是婕安既不被诱惑,也不被迷住。

    他穿好衣服,走近她,把枪从她手上拿走。他仔细地观察四周,然后弯腰给她一个吻。“好了,该你了。”

    即使是一个轻轻的碰触也令她的嘴跳了一下。“你发誓会留在这里守卫吗?”

    他蓝色的眼睛变得冷静。“对于这种事我是很认真的,甜心。”

    “你说得对,真抱歉。”她后悔地说道。打从旅途开始,他就很用心且很有恒心地保护她。她洗澡的时候他不会松懈守卫或离开岗位。他最后可能上前冒犯她,但他会确定没其他人敢这么做。她一定丧失理智了,因为了解到这一点让她有种奇怪的安全感。柏恩往后坐,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准备好欣赏表演。可是在将注意力集中到婕安身上前,他仍仔细地看了四周一遍。想到要看她裸体,他的心就跳得很快。

    婕安走到水边,深呼吸一口。这一刻无法逃避:为了洗澡她——定得脱衣服,而她不想丧失洗澡的机会。但是假如路柏恩以为她会为他表演脱衣舞,那他一定会很失望。

    她坐下,除去靴子和袜子,然后背对他脱下其他衣服。她接受只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害羞的事实,可是只能做到能做的。在脱掉衬衫之前,她拿起毛巾围住臀部,接着除下内外衣,并调整毛巾盖住胸部。她不敢看他;她知道他的脸会像暴风雨来临时的天空一样黑。

    她滑到瀑布后面,除掉毛巾,放在主处的石头上让它保持干燥。她一丝不挂地跨进水中,因为其力量而倒抽一口气代替尖叫。水比她所想的还冷,而且冲刷着她的头和肩膀。一开始时很痛苦,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绷紧的肌肉回应着水的按摩,然后开始愉悦地放松。她小心地呆在瀑布后面,保持背向柏恩。她拿起香皂开始快乐地涂抹全身。

    柏恩看着她模糊的身体,痛苦地期待。转身!他不断地想,好像他能随心所欲地运用他的想像力把她转过身来似的。转身。他想看她,需要看她。不是他不喜欢从水中看到她的臀部,而是他要更多。他要看她的胸部,需要用真实的影像替代他发烧的想像力。他急切地想知道她平坦的小腹到她女性核心的曲线,想知道她的毛发是直的还是卷的?是丰盛繁茂还是只有一点点?

    他的手心出汗,于是他伸手擦擦裤子,将汗抹掉。他的呼吸既沉重又心跳得很急。这个保守的小女巫去死,她什么都没给他看。她难道不知道他很想看她吗?

    周遭的一个小骚动引开他的注意力。他跳起来,眯起眼睛看着对岸,准备好要射击。那个骚动又开始了,等他看到那个东西身上的斑点和条纹之后,他才松了口气。那是比兔子大一点的齿类动物,印地安人抓他们来当食物。

    柏恩不只吃过一次,其味道尝起来像猪肉。它们喜欢在河岸边筑巢,因此在这里看到它们很平常。假如那只东西不动,他根本就不会看到它。它的肉可以让他们换换口味,可是他没开枪。他们的食物还够;没吃完前他是不会打猎的。

    为了谨慎,他再看一看四周,可是鸟儿仍旧飞来飞去,未受打扰。于是他又把注意力转回到婕安身上。

    她的头向后仰,正在洗头。他看着她每一个动作,特别注意她身体的曲线,和她优雅自然的动作。几分钟之后,他的双眼开始疼痛,因为他真想拂开挡住视线的水帘,然而他仍然没有将脸别开。他这一生从未如此饥渴。他绝望地想:就算是看一点点也好。他此刻就像一个快饿死的男人连一点点食物都想要。他无法不生气,因为还未有过一个女人有这种驾驭他的力量。如果有人拒绝他,一下就会有别的女人愿意送上门来。可是现在没有其他女人,他郁郁寡欢地想就算有也于事无补。他要婕安,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她。第一次见到婕安之后,晚上他甚至没有回到黛莎床上。因为那天下午他忙得团团转所以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他认为那是不好的征兆。正常来说,他会回到黛莎的公寓并再次与她做爱,然而,他却回到自己的地方,考虑该如何自处。

    一直到现在,他都喜欢这个游戏,而且完全确定他最后会拥有她。追逐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而婕安是那么难以捉摸,她竟敢向他每一分的男性直觉挑战。他现在不再那么愉快了。他有不屈不挠的决心,而那正是他不喜欢的。如果为了某些理由——上帝,即使有这种想法也是不可思议——他终究没有跟她上床,他会觉得是一种严重的损失。那种损失或多或少会改变他,让他的生活不那么完整。生平第一次他觉得没有其他的女人,可以平衡失去这个女人的痛苦。

    不,他压根儿就不喜欢这个可能性。想到这里令他无助,那是一种他不熟悉的感觉,而他想逃开。

    她已经洗完澡并从瀑布后面出来,身上仍围着那条该死的浴布。她湿重的头发像水獭的外皮般垂在后面,裸露的双肩在红色的落日照耀下闪烁着水珠。她捡起脏衣服,未看他一眼,又消失在瀑布后面。她要他就像他要她一样。他知道,在她看着他洗澡时,他从她眼中读到这个讯息。她怎能那样不顾自己的欲望?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对自己这种疯狂计划的反应。她是一个冷漠的对手,冷漠到他认为他已棋逢敌手。这种想法令他惊慌,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五十,而他对这种数字感到不舒服。十比九会好一点;不,天杀的,为什么要给她机会呢?他要百分之百确定她会成为他的——少一点点都不行。

    洗完衣服之后,婕安再度从瀑布后面出来,走到放干净衣服的地方。他怀疑她穿衣服能像脱衣服一样,表演“你看到了,你又没看到”的把戏。看着她的当儿,他发现她能。女人如何学到这一招的?这的确非常令人困扰。

    婕安清洗完,感到满意之后,坐下来穿靴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回头看他。“我好了。准备要走了吗?”

    他还没准备好,可是天色渐渐暗了,不得不马上回营地去。他敏捷地走到岸边,跨过石头来到她身旁。“你是个狡猾的徐蛋,你知道吗?”

    “哦?”她绿眼圆睁,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为什么呢?”

    “别张大眼睛看我。”他把手放在她腰上,眼神变得古怪的严肃。

    “来吧,我们得回去。天快黑了,希望派比会留点东西给我们吃。”

    他们把湿衣服收起来,婕安把手枪塞好,确定不会被看见。她有点困惑,柏恩有些变了,可是她又不敢过问。他只是有点……不同。

    他们爬出溪谷,走回营地。当他们走近火堆时,婕安觉得柯提文和瑞克比平常更漫不经心,而杜雷蒙则比平常更闷闷不乐。也许是因为杜雷蒙想去偷看她洗澡,而柯提文不准他去。在尚未解开路标指引的密码前,他不想惹恼柏恩。其他人似乎没注意到什么,可是柯提文虽够狡猾,可以他们不在时拿走地图,他却没想到自己的计策早已被识破。

    每个人都鬼鬼祟祟地看着她和柏恩,于是她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柏恩自作主张的让每个人都相信他们有了性关系;虽然她很想否认,可是她知道这么做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她不会笨到将保护人踢开。

    她像平常一样吃完东西之后就立即回到自己的帐篷。当她打开背包时,她发现地图虽在,却不是放在原来的位置。那么为自身着想,他们的确已经翻过地图了。

    她重复核对下一步的密码,确定自己在第一次就解对了。然后,满意于事事顺利,她脱下衣服,躺下睡觉。她觉得比平常累;跟路柏恩打交道特别耗费精神。

    他们逐渐深入山区,而且路途让人觉得痛苦不堪。他们必须在山谷中爬上爬下,再加上地面很滑,因此柏恩想把整个队伍用绳子连结起来,像登山队一样。他们一天所能走的路程比起以往至少减少了一半。最令人担心的是,他们必须绕很多路,因此婕安一直都在担心会错过一个目标。然而她想不出还有别条路可走,别的路都是专业的登山者用绳索吊上吊下才能攀爬的峭壁。由于没有别的选择,他们只好走前人开拓出来的路。

    如此爬了五天之后,他们在窄小又迎风的山边小径上,碰到来得又急又快的暴风雨。没有地方可躲雨,而且小路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让他们摊开帆布挡雨。小路比大自然在山边形成的凹陷还窄,上下都是垂直的峭壁。他们受风吹雨打,闪电击向四周,雷声轰隆隆在头顶上响起。“尽量靠山壁蹲下!”柏恩大叫。他在队伍前面走来走去,确定大家都能听到,然后他回到婕安蹲着的地方,雨水打在她的头和肩上。他蹲在她身旁,用手臂圈住她,尽量替她挡住刺人的雨水。热带暴风雨一点都不温和,那巨力万钧之势将树叶纷纷打落并使得万物匆忙躲雨。

    她缩在他怀里,认命地等待暴风雨过去。在这种可怕的天气里想要强行赶路简直是自杀,更不用说这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等他们找到躲雨之处时,暴风雨早就结束了。

    雨势持续了好一会儿。从山上流下来的水形成的小溪逐渐变宽且有威胁性。他们现在是头上有雨水冲上半身,而脚下则有夹带泥沙的水打着他们的脚。暴风雨似乎没有止息的时候,而他们好像已经蹲了好几个钟头,被闪电和打雷吓得直发抖。可是突然间,它停了,临走前还有金属般的雷声在山边回响。雨停了,太阳跑出来,其光亮几乎令人目盲。

    他们小心地站起来,伸展抽筋的脚和背。像其他人一样,马丁从防水的背包里掏出一支烟并找打火机。湿掉的打火机从他指尖滑落,掉到岸边。他想也没想,出于一种反射动作就往前一步伸手去捡。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

    “不要靠这么近。”柏恩严厉地叫住他。

    他们听见湿滑的摩擦声,而马丁只有时间恐惧地尖叫一声,地面就在他脚下崩陷,紧接着他人就不见了。在尖叫声骤然停止时,他们似乎都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妈的!”柏恩快速行动,解开揽在肩上的绳子抛出去。“回来!”他大吼。“大家离开悬崖,下雨使土质松软。”他们顺从地退回山边蹲下,脸上表情惊疑不定。

    四周没有地方可以固定住绳索,因此他将它绑在下手臂同时把一端丢向派比。“别让我掉下去了。”他说道,然后慢慢爬向崖边。

    婕安往前走,她的心跳到喉咙里了,可是她强迫自己停步,加上她的重量只会使他更危险。于是她摆好姿势,万一在柏恩底下的土也松动时,她好助派比一臂之力。

    柏恩小心探向崖边。“马丁!”

    尽管他叫了两次,仍没有回答。他扭过头。“望远镜。”

    乔吉很快找出望远镜,把它丢到松软的地面接近柏恩伸长的手边,小心地不靠近悬崖。

    柏恩拿起望远镜调整焦距。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出声,然后他把望远镜丢回去给乔吉,爬离崖边。

    “薛瑞克,接替马丁的位子抬担架。”他简洁地说道,而瑞克则因吓坏了而毫无怨言地服从。

    婕安脸色发白颤抖着。她碰巧在马丁走过去时看着他,而当土地下陷时,她看到他惊惧的表情和眼中流露的无助。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父亲也是在这群山之中坠落山崖而死的。是在这条路上吗?他的眼神是否也如此惊惧和无助?

    “现在该怎么办?”她几乎有气无力地说道。

    柏恩锐利地看她一眼。“继续前进,我们得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必须到下面去找他;他可能没死。”她觉得他们至少该试一下,即使以逻辑来推论,她也知道除非奇迹出现,否则马丁不可能还活着。“而且假如……假如他死了,我们得把他埋葬。”

    “我们找不到他,”柏恩回答,走近她。他不喜欢她的样子,她看起来快休克了。

    “可是我们必须找到他。他可能只是受了伤――”

    “不,他死了。”

    “你怎知道他是否还有呼吸?就算有望远镜也—-”

    “婕安。”他抱住她,把她拉进浑身泥泞的怀里,伸手安抚她湿漉漉的头发。

    “他死了,我绝不会骗你。”马丁的头骨像破碎的西瓜般散落在岩石底下。他们无法帮他,而他不想让婕安看到他的尸体。

    “那么我们得找到他的尸体。”

    “没办法。就算有工具,这种路面也无法支撑。要把他弄上来得动用一批专家。”

    她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他感觉到她抖得很厉害而将她抱紧一点。

    “我们会再回来找他的尸体吧”她终于开口问道。

    在这种情况下,他得告诉她实情。“没有必要回来。”在他们回来之前丛林的生物会破坏马丁身体的遗迹。

    “我懂了。”她挺直肩膀,把他推开。她真的明白了。如果她不是这么震惊和沮丧,她绝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他们一点也帮不上马丁的忙。他们所能为自己做的就是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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