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该给童童上课了,你可不可以送我过去?”邱颜问刚下班就赶过来的皇甫一铁。

    “可是你的胳膊还没好呢。”他不是不晓得邱颜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女人,但是忙着挣钱也不能连命都不要了吧?才休息几天就吵着去做家教。

    其实,邱颜要去他家也正合他的心意,他正好可以向老妈他们献献宝。在三兄弟当中,一铁是第一个勇于吃“螃蟹”的人,谁叫他两个哥哥一直不开窍,天天怕结婚怕得要死,一铁对结婚却乐于此道。

    要不然谈恋爱为的是什么?消磨时间还是调解空虚?亦或者玩玩感情游戏?不,都不是,一铁就觉得谈情说爱的最终目的就只为早日结成眷属。

    “没关系。我还能说话不是吗?”在家里闷得要死,天天躺在床上,就算没病也会养成半死不活的破身体,她正当妙龄,她不要像一个病秧子。

    “哦?想赚那一个小时块钱?是啊,比我三个月端盘子赚得都要多呢,为什么不去?”皇甫一铁打算把她的脏农服送到洗衣房去,听邱颜这么说,他又忍不住开口挖苦她。

    “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叫车去。”

    他总是这样一副臭语气,她何偿不想好好和他相处?但是他不合作。好像一定要骂上几句他才够爽似的,变态吗?

    “我是你的司机,当然要载你去。不过,先要去买东西,你这里已经没吃的了,你还需要买别的吗?我兼职做你的管家。”皇甫一铁体贴得为她披上一件风衣,说道。

    “没别的了。等我想想……对了。传真纸没有了,真奇怪,好像平空消失一样,我明明记得还有很多啊,去买点吧。”

    邱颜前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晚上收到的传真悉数藏起来,她不想让皇甫一铁发现,但是,等她进书房后,居然没有发现一份传真,她觉得匪夷所思。她想了想,难道根本没有任华杰的传真?那只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不过,也太真实了啊!她并没有多想,也许真的是她记错了吧。

    “传真纸?你要买那些东西干什么?你现盆休养,工作的事就搁在一边,等你好了再说吧。”皇甫一铁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认为邱颜万一空虚无聊极了,加上任华杰的狂轰滥炸,搞不好,再续前缘。他不要。

    邱颜没有反对,现在她的生活起居都是由皇甫一铁来安排的,她接受起来居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妥,反而非常心安理得。尽管他和她的关系并没有挑明,但是,他们都不把对方当外人看待。

    她的顺从,皇甫一铁很满意,他接着说道,“邱颜,不如今天晚上就在我家吃饭吧,我通知我老爸老妈。”

    “不好吧?”这又不是见家长,以什么理由留下来吃饭呢?

    “没什么不好的,敲我大哥二哥都在家,难得一家人都聚在一起,对不对?”

    他说的是一家人没错,邱颜听后突然脸红了。“那……那我还是不去上课了。”

    “为什么出尔反尔?你不要我吗?”皇甫一铁直截了当问道,他望向她的眼睛里,蕴涵深情。他就是要把好介绍给他的家人,以准老婆的身份,管他大哥二哥怎么想呢,只要他自己愿意就好。

    她一下子手足无措。

    “我喜欢你,你呢?”他平静地问道。

    “我……我们还是去买东西吧。”

    “回答我!”皇甫一铁扳住她的肩膀,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邱颜脸上的红晕,花朵般绽放着,一直开到她光洁的脖颈。她能感觉到脸的燃烧,她燃烧着,波及到她的身体。火燃了起来,也点着了他。

    他一把揽过了她,把她像婴儿一样搂在他宽大的怀里,她的呼吸瞬时变得急促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在他的怀抱里不安分地蠕动着,她在渴望着。她把头倚靠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在她脸上,寻找着,舔着她柔软的唇舌,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他被她口中甜蜜的唾液淹没。她用她甜甜的回应回答了他的询问。

    是的,她喜欢他。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她爱上他了!从他第一次石破天惊般出现在她卧室里开始,她就爱上了这个神秘男人。他做诗应生也好,是英雄也好,是皇甫家的三公子也好,总之,他是她定义中的男人——好男人。

    只不过,一再的冲突并不是她的本意,他不知遵她有多喜欢他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理想化的外形,他的……总之,他的任何地方她都喜欢。

    求你!不要再继续了!不要!否则,她会迷乱的。真的真的,她前所未有的感觉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她有些无所适从。

    “求你!让我适应一下吧!”她在心里挣扎着。不能就这样……就这样……

    邱颜脑子里全是麻团,她完全被动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胳膊还痛吗?”他似乎听到她心里的不确定因素,终于放开她轻轻问道。

    “不痛了。”她长吁一口气,那种好紧张的压迫感没有了,她的正常反应又回来了。

    “那么今天要不要去我家?”

    “……去。”邱颜离开他的怀抱,脸颊仍然是红红的,像春天的阳光。

    “那么你接受我了?”

    “……”

    “快回答!”

    “人家都说要去了,你还想怎样?”邱颜垂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的问题可真多。

    皇甫一铁盯着她,审视着她娇羞的表情,还确没有褪去的慌乱,他在心底里笑了。他打赌在他之前,她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真不知道她何苦为自己背上一个未婚妻的包袱?

    他才不管之前她是谁的未婚妻,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决定要娶她。

    对!他不要那漫长又磨人的谈情说爱过程,他要的是一个他深爱的妻子,他要的是成家立业,他要的就是她邱颜。

    没错!他无比地确信这一点。他也相信,邱颜也是渴望婚姻的女人,那么结婚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她毕竟有一个先他好几年的未婚夫不是吗?皇甫一铁之所以要快快结婚,也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不要做横刀奔爱的插足者。

    而最后,那个折了夫人又折兵的笨蛋,绝对不会是他皇甫一铁。

    只有一点他不确信,邱颜会不会觉得他太唐突了?

    他带她回家,就是想把她和他的关系挑明,明明白白地告诉老妈,邱颜会是他的老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这还像话。好吧,我现在就做你的兼职司机。对了,从现在起,我又多了一个身份,是不是?”

    “是什么?”邱颜明知故问。

    “是全职情人啊!你不要?”皇甫一铁又轻啄了一下她粉红的脸颊,笑着说道。

    “去——笑得像只蛤蟆。”邱颜又开骂道。

    “那么,邱小姐,你现在在笑什么?”皇甫一铁还是笑盈盈的,顺着她的话柄回骂了过去。

    “你——你拐弯抹角骂我也是……”邱颜慌忙让自己的舌头停下来,和他怄气,最好是装傻气死他。

    “对呀。你就算是,也是一只美丽的蛤蟆。”

    皇甫一铁爆笑着,揽着邱颜的细腰,应该说是强揽着,多多少少有一点温柔地把她塞进车子。

    “妈,我带邱颜来吃饭,都有什么好吃的?邱颜现在不能吃辣啊。”皇甫一铁进门就嚷嚷道,张口就是邱颜如何如何。

    齐紫心一见儿子这副模样,就知道进展顺利,这小子还真行,懂得速战速决。

    “邱颜,你想吃什么?叫下人现做就可以了。”齐紫心牵着她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满意。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出了名的一有相亲便搅局了事,让老爸伤透了脑筋,心想他一定是最不听话的一个。没想到自己却这么有搞头,在做诗应生时就找到如此可人的一个女孩子,比起他两个打死也不结婚的哥哥,是强多了。

    皇甫一铁的两个哥哥,虽然对皇甫家的规矩极力抗议,但最终还是要乖乖地从做诗应生开始。

    他们一向主张,事不立,则家不立,做诗应生,够丢脸了,哪有那么厚脸皮去泡妞?所以,他们是做满半年侍应生后,才相继东换一个换一个,整天没一个准女朋友。

    齐紫心还指望他们早些成家,越观察越觉得难。逢场作戏他们很在行,可是真要他们传宗接代,他们就一下子变成了谦谦君子,只会彼此推托,从未见过这两个兄弟如此谦让过。

    老爸又为他们头痛欲裂了。

    在邱颜来之前,齐紫心早就和他们的老爸皇甫铸答成共识,这二老常为自己的绝妙主意,抱成一团偷笑不已。这样如若成功,那可不得了!一箭三雕,齐紫心和皇甫铸就一劳永逸,坐享孙子福就可以了!

    到底是什么高招?齐紫心马上会和皇甫一铁摊牌的。不知道三个儿子的脸会不会变成苦瓜脸。

    皇甫一铁早就觉察出家里的气氛有异,老爸老妈好像有什么天大的阴谋似的,常常对着他无缘无故地傻笑,他因此就会常常怀疑老爸老妈双双患上老年痴呆症了,可是,二老还没到老糊涂的年龄啊!凭敏锐的直觉,皇甫一铁料定老爸老妈的矛头是对准他的。

    他因此全神戒备,被动应付。他不得不减少回家的次数,除非是接邱颜来做家教,否则,这个家,还是少回来为妙。加上最近忙着照顾邱颜的伤势,根本顾不得回家。今天,他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老师——”童童兴致勃勃地对邱颜喊道。

    “童童乖,老师这么久没来,你有没有偷懒呐。”

    “才没有呢!老师,快来,看看我的最新作品。”童童拉着邱颜的手走进属于她自己的天地。在花园一隅,原先是儿童乐园,现在成了童童发挥想象的自由空闯。到处堆满了她的泥巴和石块。

    邱颜就和童童玩开了她的泥巴和石块。

    屋内客厅里,兄弟三个以不同的坐姿各自靠在沙发上,静等老妈开家庭会议。

    “老三,听说你来真的?”老二皇甫一银悠闲地跷着二郎腿,问他的小弟道。

    一银有着深褐色的皮肤,半长不短的头发,还精心挑染成东一块西一块的金黄色。相衬之下,他有神的大眼睛,就显得不亟和张扬。他的嘴角总是挂着轻蔑的笑容,任人如何看,都是一副自大相。

    “真真假假犯不着你来过问,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皇甫一铁知道吊而郎当的二哥没有一句正经话,他索性含糊其辞。

    “没有立业就要成家?一铁,听老妈说你有这种打算,有这回事吗?”老大皇甫一金沉稳地问,他要确证一下,想来他的小弟也许是玩兴大发,玩起了成亲这种过家家酒,当不得真的。

    兄弟三人都是帅哥,只是各自的味道不同。老大一金沉稳敦厚,属于让女人有安全感的成熟男人。

    “没错,大哥,我决定了,而且我百分之百认真。”大哥二哥的反应,一铁能够理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快了点,更何况是他们了。

    “一铁,婚姻可不同儿戏,不要一时感情冲动,也许你现在爱她,你确定会一直如此吗?”

    一金是过来人,他刚从婚姻的夹缝里挤出来,相爱也许很容易,但两个人相处起来就太难了,远没有相恋时那份美感,等感情日复一日褪色,相守的心也累趴下了。在婚姻的围城里弹尽粮绝之后,重新拥有自由,不是三句两句话就能概述其中的酸辣五味。

    他有前车之鉴,不想三弟再重蹈复辙。他不得不充当小人来劝阻三弟。

    但一金忽略了,这是他单方面对婚姻的感悟,根本没有一点代表性,他想借这个作为说服教材,可信性就微乎其微了。

    一个男人在婚姻里受伤,不等于全部男人都会有此感叹。一金会错了意,认为婚姻最好不要以身涉险,这也怪不了他,可怜他也是受伤的男人。

    齐紫心在一边听的不乐意了,她插嘴道,“一金,不要教唆弟弟,他有自己的决定。”他们要是教别的还可以,但就是不能教弟弟选择单身。要都单身,孙子找谁生去?

    “老妈,你当然巴不得我们明天就结婚哩,什么事我们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一银对老妈的想法心知肚明,他才没那么傻呢,找个老婆来拴住自己?自寻死路。

    “儿子们,今天我要宣布我们皇甫家新立的规矩。”齐紫心正色说道,三兄弟一聚到一起,便会东一句西一句说个没完,她不得不适时制止。

    “又是什么?皇甫家就是臭规矩多。”皇甫一铁小声嘟囔道。皇甫家只要有什么规矩,不用多说,肯定是他们这些做儿子的首当其冲要倒霉,先前做诗应生的规矩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倒什么霉。

    “别吵!”齐紫心发威了,她说,“一铁,这个规矩与你有切身关系,你要仔细听好啊。听着,你若想结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你大哥二哥全都结婚了,才能轮到你,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啊?老妈,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大哥二哥一辈子不结婚呢?那不是也要害我当一辈子和尚吗?”

    一铁极力反对,没想到这个最大的倒霉鬼正是他自己,他还在做着和邱颜共步红地毯上的美梦呢!就这样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浇得他在一秒钟内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让大哥二哥结婚?有这种可能吗?

    一铁有理由相信就凭这个规矩,会让他在几天之内就愁成了少白头。这消息比他做诗应生都要残忍十倍,他只是想顺顺利利地结一次婚,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他也不指望太多,难道这也不能让他遂心如愿吗?

    “是啊,老妈,我不想再结婚了,你知道,我心里有阴影啊。”一金向三弟对了一下眼神,意思是爱莫能助。一个大男人竟然说有什么阴影?简直脆弱得无人会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必一金就是被婚姻这条“蛇”吓坏的。

    “我也不想结婚,至少现在不想,老妈,免了吧,不要难为老三了。你这不是在耽误老三的幸福吗?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帮凶。”一银也附和着,自己不想结婚,但不能连累亲兄弟,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劝老妈收回成命。

    “你们一个说有阴影,一个说不想,你们要玩是吗?那老妈就陪你们玩到底!不用罗嗦了,谁要是想结婚,只能按顺序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齐紫心甩下几句话,根本没有收回成命的想法,再这样争下去,她会被三个儿子吵晕了,索性把话挑明上楼去了。

    她把这个沉重的包袱甩给一铁,相信他一定会制造条件达成心愿的,这样更好,让他们自己闹去吧,齐紫心和皇甫铸却落得一身清闲。

    按顺序来?老妈把结婚当成什么了?结婚又不是生三胞胎,要一个一个来,真滑稽。

    兄弟仨个各自碰了一下眼神,各怀鬼胎。老妈下了死命令,他们只能遵守,但是时间问题,也就意味着,十年二十年也可以等等看。这样就要委屈一铁了,长幼有序,结婚也来个先后,也无可厚非,真要怪就要怪老三自己出生的太晚。

    关系到切身利益问题,一金一银只能选择自私。

    “大哥……”皇甫一铁向尊老爱幼的大哥求助,大哥一直那么让着他,很懂得做大哥之道,相信大哥一定会为他两肋插刀的。只要搞定大哥,然后再合他二人之力,一银自然不成问题。可惜是他一厢情愿,打错如意算盘了。

    君子有可为与不可为的事情,一铁向一金求的就是一金不可为的事情,他如何肯舍“身”取义?

    “啊,三弟,我忽然想起来了,老爸吩咐我,明早要交出一份企划书的,闲话不多聊,正事要紧,我要上楼开工了。”一金知道三弟要说什么,他及时阻止住了一铁,还是免开尊口的好。即便是说出来了,他也帮不上忙,那多过意不去。

    一金火烧屁股似的狂奔上楼,生怕被这个如今患上“结婚狂想症”的三弟逮到了去“卖身”,他早就消失的没影了。

    闲话?这哪是闲话啊!结婚这等大事是再“正”也不过的啦,就算是事业也比不了。怎奈,一百个人自会有一百种想法,一铁无法把自己的强加给任何人。

    “二哥……”皇甫一铁气得抓狂,他不得不再次努力,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银。大哥都不好说话,二哥就更甭指望了,可他还想碰碰运气。

    “嗳,老三,佛说不可说不可说,说了也白说。我也有事。”果然,一银想步一金的后尘。

    “你有什么大事啊?不会也是去开工吧?你也要去写什么鬼见愁的企划书?骗鬼去吧!”皇甫一铁白了他一眼,还说是亲兄弟呢,大难当头,均做鸟兽散,真没义气。

    “我……我……”皇甫一银抓抓后脑勺,他一时找不出合理的借口,说去做什么好呢?让他在自己家里加班,他从来没有如此敬业过,除非大哥这个工作狂,换了一银,说出来也没人信那!上帝呀,快快给他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吧!

    “啊!啊!……我想起来了,瞧我这记性,我要去喂甲甲呀。”一银终于随便捞到一个最烂得连甲甲都不会相信的低级借口。

    “什么嘛,二哥,甲甲从来都是你垂涎已久的美食,你去喂它?骗谁呀!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啊。”一铁挖苦二哥道,再急着说谎也不至于急成低能儿呀。

    “为什么我就不可能去喂甲甲?人有旦夕祸福对不对?那么甲甲也一样啊,我去喂它,就是它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哦!嗳,老三,你猜甲甲能活多久?五百年?说不定呢,像甲甲这么一个老寿星,我当然要好好献献爱心呐。老三,不是我说你,不要整天只顾着谈情说爱,要多多关心关心小动物哇,它们比女孩子可爱多了。呵!这是我今天一大发现!女孩子远没有小动物可爱。老三,对不对?太好了!女孩子们一边去吧!我要去看甲甲,甲甲,我来了……”

    “二哥,算我败给你了,你想去干什么就去吧,求你不要再罗嗦个没完啦!”皇甫一铁快被他日沫横飞吵晕了,他像个“onlyyou”似的叨咕个没完。一铁宁愿用这会儿功夫,想想对策,也不要浪费在听他没头没脑地乱说一通上。

    皇甫一银巴不得老三会如此说。在他溜走之前,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开了大话,而且还抑扬顿挫的,“古人云,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老三,大好风光风流无限。慎重!”

    他脚底抹油,饭也不吃了,不要再在这个是非之地久呆,结婚是一种病,而且是一种传染病,他可不想被感染上这种绝症。

    逃为上策。

    皇甫一铁一个人哭笑不得。

    匈奴?什么世纪了,二哥居然有这种忧国忧民的胸怀?政府还主张一夫一妻呢,可是二哥这种人,天天钻一夫一妻的空子,天天都在换漂亮“衣服”,居然还有脸说出一大套的陈词滥调。

    还说什么风光风流?据一铁不错的中文底子,“风光”与“风流”应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不同的词汇,说百了一银要去泡妞不就得了?

    一铁软软的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可他只能揉着欲裂的脑袋,大脑里,除了无奈,他再也想不到任何对策。

    “铁铁,你的脸好僵啊!金金他们又欺负你了?”童童拉着邱颜的手,兴味盎然地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一铁板着一张长脸,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对啊,他们呀,没一个够兄弟的。”两个哥哥不心疼自己,可爱的小妹妹便更加显得可爱了。

    “怎么回事?”邱颜看着他的扑克脸问。

    “哎!我遇到大麻烦了,刚才老妈说了,只有我大哥二哥全都结婚后,我才能够结婚。”一铁仍然愁眉苦脸的,再这样过几天,他脸上一定会有皱纹光顾。有皱纹他不怕,他怕的是皱纹也是白长了,打动不了大哥二哥铁了的心肠。

    “就为这事?也合情理嘛,你愁什么?”古时不就是这种传统吗?

    放在他怀旧的老爸老妈身上,完全可能啊!

    “颜,你不知道,我这两个哥哥,让他们结婚?除非全天下只剩两个女人了,难,太难了!”只有不再有挑选的余地,大哥二哥才可能会择一而终的。

    “那你就等呗!”邱颜说得不冷不热。

    “我等?那么你肯等我吗?恐怕要等到你人老珠黄哕!”皇甫一铁见邱颜这种态度,他索性也不要急了,光他一个干急有什么用?

    “你说我人老珠黄?你——”邱颜碍于童童在场,隐忍着不发作。

    “铁铁,不要惹老师生气哦!我会帮老师不帮你的。铁铁,你好想和老师结婚是不是?我就知道,铁铁是妈咪的乖孩子。”童童人小鬼大,她和三哥最亲近,三哥那点心事,她当然知晓。

    “童童,再乖也没用的,你那两个一点都不乖的哥哥不合作,我一个巴掌拍不响。哎!生不逢时,如果你们的位置换一下就好了,或者我是老大,或者你做我姐姐,或者……哎!”皇甫一铁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胡言乱语。

    童童把小手覆在他额头上,问道,“铁铁,你脑子急坏了?我才十二岁嗳,做不了你姐姐的,是不是,老师?”

    “童童,不要理他乱说,你该去洗澡了。”邱颜哄着童童。

    “不急嘛!老师,我要给铁铁出主意啊!铁铁,我有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噢?”童童故作神秘地炫耀道。

    “你一个孝子家家的会有什么好主意?听话,洗澡去!”皇甫一铁对她的帮忙根本瞧不上眼,尽说大话!

    “铁铁,你可不要后悔呀!”童童嘟起了她的小嘴唇。

    “童童,有什么好主意?老师很想听,说给老师听好不好?”邱颜不忍心看童童伤心,孝子也希望被人重视的,她轻柔地问道。

    “我就知道老师最好啦!老师,你来,我跟你说。”童童招着小手,邱颜俯下身,把耳朵凑近她,童童低着声音,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皇甫一铁看着她们神神秘秘的样子,非常不屑,她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主意?但他注意到,邱颜的脸色越来越愉悦,好像有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很好玩吗?他的好奇心被邱颜的表情勾了起来,他倾过身,伸长耳朵,想听个究竟。

    “老师,不要理他,你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童童发现铁铁在偷听,她也正好说完了,大声问邱颜。

    “好啊!童童真聪明!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看,你三哥多傻,居然连你都不如,是不是?”

    “就是嘛9是老师最疼我。”

    皇甫一铁冷眼看她们一大一小一唱一和,互相恭维,他撇了撇嘴,搞什么鬼?故弄玄虚!他堂堂大男人都想不出一计半招来,她一个没成年的小女娃能有什么主意?

    “老师,吃饭去。”童童又拉起邱颜的手,把她带到饭厅去了,把皇甫一铁一个人留在客厅坐发呆。

    “颜,刚才童童和你说什么?”在回去的路上,皇甫一铁终于压制不酌奇问道,在这个节骨眼,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反正他是没辙了。

    “你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说来听听。”

    “怎么?你那么急着结婚吗?”

    “难道你不急?能嫁我这么一个完美老公,你就偷着乐去吧,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你呀!一厢情愿,我有说我要嫁给你吗?”

    “啊?你不嫁我?难道你想嫁给石油王子,嫁给美国总统?你有这种宏图伟愿吗?为什么我不知道?”皇甫一铁嗤笑一声,有意拿话激她。

    “不可以吗?轮到你来干涉我?”二人又要唇枪舌剑一番了。

    “好吧,颜,我不和你玩了,我说真的,童童有什么鬼点子?”

    皇甫一铁此时觉得焦头烂额,娶媳妇是大事,要早做打算,皇甫一铁是个恋家的男人,既然遇上喜欢的人,那么结婚还有什么快不快的?

    他无需像大哥二哥那样,一定要给自己设定个时间限度,还要各种条件都要具备,才肯成家,累不累呀?结个婚已经够麻烦了,还要挑这个那个的东风,更麻烦!

    结婚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怕成那副德行吗?亲兄弟都有这么大的差距,一个巴不得结婚,另外一方呢?……哎!

    要把他们眼中视若洪水猛兽的婚姻,变成急不可待去跳的温柔陷阱,难于上青天啊!

    皇甫一铁忽然又恨起女人来,为什么芳草云集,偏偏没有让大哥二哥赴汤蹈火的女人呢?他不渴求太多,只要有两个,够他两个哥哥分的就够了,但是,没有。至少现在没有。他的运气也太背了!

    天啊!天啊!天啊!让他撞墙算了!撞墙还容易点。

    皇甫一铁为自己生在皇甫家而悲哀,做诗应生的时候,他从未有过如此感触,可是这一次完全不同耶!

    皇甫一铁越想越悲凉,正因为想不出办法,他才更觉得要到手的幸福却是一片黑暗,前途一片黑暗,娶不到老婆,他要事业给谁看啊!

    左思右想,右思左想,他都想不到套住两个宝贝哥哥的办法,他唯一的蠢办法,那就是撞墙。实在不行,就只能以此来恐吓他老哥了,看看老哥们是要老婆又要他,还是即不要老婆也不要他。

    为什么嘛?一家人和和美美人丁兴旺多滋润的事儿,老哥们何苦一枝独秀?还要命地拖累上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回来的路上,他重复了上百遍了,邱颜也听得麻木了,她还没想过要嫁给他呢。更何况,他才刚刚表示过他喜欢她,还没有正正式式地向她求婚,为什么他着急得如此夸张?

    被称作“结婚狂”的多半是女人,皇甫一铁发的哪门子疯?

    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神经错乱下去,邱颜说:“童童有个好主意,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你为什么那么想结婚?我刚见过家长你就急着结婚,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我当然有原因罗。我还不是为你考虑?你想想,咱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人啦,要不了几年就奔三十了。我听人说,大龄产妇生弱智后代的基率很大。所以,早结婚早生育,这是我的优化定论。”

    皇甫一铁这一番话纯粹是言不由衷,他信口拈来这么老套的说词,他也知道邱颜不会相信他。

    果然,邱颜已经“咯略咯”失笑了,“你呀,又在骗人了。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嫁给你吗?”

    “我故意说说而已。其实,我真正怕的是你。你现在小有名气啦,我担心一天天下去,你的名气会如日中天,万一你名气大了看不上我了呢?所以我先把你娶回家再说。”

    “一铁,你到底说不说真话?这些也是你拿来哄哄我的,对不对?”

    “哎!又被你拆穿了。结婚一定要理由吗?我没理由,就是想和你结婚,别人我从没想过。”皇甫一铁正色道。

    让他告诉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让他在她面前提到那个任华杰?那个前任?不!他不要她有一点点不开心,她要让他彻彻底底忘了那个男人。

    “不结婚,毋宁死!”

    总之,还是这一句话。

    邱颜又幸福的笑了,这句话还像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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