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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个念头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似乎只是祁眷睡了一觉的功夫,再醒来,她已经把要离开的念头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只是,最近越发的想念家人,越发的想念岑泽勋,偶尔还会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例如,是不是自己再死一次就能回去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一闪而过的念头,并没有放在心上细想。而,对于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还不到时候,再等一等。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最近提不起什么精神也就算了,还总是觉得困倦。

    合欢树下的软塌被收拾的很舒适,祁眷睡的迷糊,眼睛都还没睁,本能的张嘴喊了句:“茶~”

    许久后也没有人回应她,祁眷这才想起来,哦,对,桐羽不见了。

    怅然若失的半靠在引枕上,她随手一挥,不远处的小炉上的水壶便飞了过来,祁眷泡了杯茶,苦的难以下口。

    她微微拧着眉,呢喃道:“真苦。”说着搁下茶杯,又一次睡了过去。

    越来越长时间的沉睡,就连祁眷都发现她自己的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因为太无聊了吧。

    这种日子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即便祁眷现在可以自由控制虚弥境的日升日落,但她依然没法掌控这里面的时间流动规则。不过,她也懒得再去掌握了,她现在只想安稳的睡觉。

    只是,她这个安稳睡大觉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她就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冲击波。大概是有人试图闯入吧!

    祁眷从书架上的一本书中,找到了关于虚弥境的一些内容,里面倒是对于如何应对这种外部破坏有一些建议的,但基本没一个是靠谱的。

    最终祁眷是靠着自己直觉胡乱瞎猜,找到了位于屋后池塘里的阵眼。在祁眷往阵眼基石里输入了一些灵力后,震荡不已的虚弥境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祁眷就是在往阵眼里输灵力和打盹间不停切换,输入灵力的频率越来越高,她居然开始感觉有些吃不消。

    “到底是怎么了?”祁眷半靠在软塌上,木木的盯着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手。

    那只颜色艳丽的蝴蝶,轻巧的落在了她指尖,她瞧着它煽动的翅膀,心中突然冒出了个想法,她时间快到了。

    祁眷被这个念头吓的猛然收手起身,惊得那蝴蝶扑腾了两下,又落在了她肩膀上,翅膀扇到了她脸颊,虽然不疼,却也痒痒的不舒服。

    轻轻将它拂开,祁眷暗自捏了捏掌心,本来充盈的灵力,因为最近不停的输入,溃散的有些严重。

    祁眷喃喃自语道:“看来,确实是到时候了。”

    又给阵眼输过两次灵力后,祁眷疲惫的躺在软塌上,再来一次的话,她应该就不行了。她现在真的只想睡觉,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微微闭上眼,她就感觉那只最近总绕着她转悠的蝴蝶,又过来了,她烦躁的不行,眼睛也没睁,随手这么一挥,一道凌厉的罡风将它吹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刚眯了一会儿,她又感觉有东西拂过她的脸颊,她猛然睁开眼,入目却是一片死灰,她惊了几秒钟,很快就释然。

    大限将至前的征兆。

    好在,修真人士,看东西也不一定需要眼睛。

    突然,祁眷感觉到身边有道明显压低的呼吸声,她转头向那边看去,依旧灰白一片,但用神识还是可以明显瞧见一个人影。

    祁眷微微皱眉,这人并不是桐羽,可身上的气息却让她意外觉得很熟悉。

    “谁?你是谁?”祁眷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我是.......”干哑低沉的声音响起,祁眷更觉熟悉,等了半天,那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祁眷也差不多知道这是谁了。

    他就是那只每天都在她身边扑腾个不停的蝴蝶,中间桐羽在的那段时间,他消失了一段时间,桐羽离开后,他才又出来。

    “你化形了。”不是疑问句,祁眷淡淡的陈述着这个事实。

    那人点了点头,见祁眷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连个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总以为,祁眷看到他的脸会吃惊,她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他仔细的盯着她的脸,期盼着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的情绪,可惜,没有。

    祁眷可以“看”的见有个人在那,却并不能用神识看清这个人的脸,如果此刻她能看得见,她一定会吓到的。

    站在她不远处的那个少年,俨然就是年轻一点的夏辰,也就是和祁眷曾经数次进入的那个纯白空间里看到的尘,一模一样。

    祁眷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别的,而是躺回了软榻上,很自然顺手的指挥道:“煮壶茶。”

    那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转身取水来给她煮茶。

    日子居然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混了下去,而外界攻击虚弥境的节奏也放缓了,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只是,祁眷的身体越发的不行了,不久前,她更是五感尽失了。

    终于有一天,已经难得清醒的祁眷走到了许久未去的池塘边,站在岸边站了许久。直到那个少年找了过来,还给她批了件衣裳。

    “你叫什么?”祁眷拢了拢衣襟,低垂着头,轻声问道。

    问完这话,祁眷便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多余一问了。这人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这么长时间了,就除了第一天磕磕绊绊说了几个字以外,再没开口跟她说过话。

    况且,即便是他回答了,五感尽失的她哪还听的到。

    “哦,对,你才刚刚化形,哪来的名字。不如......”她微微偏头看向他的方向,自顾自的呢喃道,“不如,你就叫尘吧!”

    “尘归尘,土归土,生终将死,灵终将灭,万物终将消亡。再辉煌,不过一抔黄土,一捧青灰。”祁眷冲他清浅一笑,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

    整个虚弥境内,突然刮起了狂风,风像一道利刃刮在她脸上,可惜,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狂风中,祁眷空灵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缥缈,风乱了尘的头发,迷了他的眼。

    只是他一抬手的功夫,就听到了“噗通”一声,等他努力睁开眼,岸边哪还有祁眷的身影,只有水面上飘着的那一件水绿色的长衫。

    “不~”尘悲怆还绝望的喊声响彻整个虚弥境,就连跃入池里的祁眷都听的分明。

    她努力睁开眼,透过碧绿清澈的池水,她居然看清了岸上那满脸悲伤的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卧槽?怎么是夏辰?”

    念头刚刚闪过,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朝池底吸去,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她,那股力量还恨不得要将她整个人扯的稀烂。

    但那似乎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再接着,她就猛然间清醒了过来。入眼便是纯白屋顶,耳边传来的,是“嘀嘀嘀”仪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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