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兮就乖乖地抱了琴来,坐在苍苍一边,素手抚琴,她慢吞吞地干着活儿。

    他要是弹个什么《凤求凰》之类的,让她这颗寂寥多年的心冲动一下也好,结果,他偏偏弹什么《十面埋伏》。

    琴声宛若走珠,又似千军万马齐鸣,搞得她跟着他的节奏,干活干得越来越快。

    苍苍一边喘气,一边道:“别……别弹了成不成?再弹要人命了。”

    白子兮淡淡地看她一眼,道:“哦。”然后他抱着琴走远了。

    又比如苍苍饿得快不行的时候,召唤白子兮到她跟前,道:“你一个男人,厨艺应该是不错的。来,给海神娘娘做点儿珍馐来。”

    白子兮就端着白粥跟馒头到她跟前,平静道:“这是我最拿手的。”

    “呵呵。”苍苍冷笑道,“我就是随手捞只路过的螃蟹,做的海鲜面也比你这个靠谱!”

    原本在她身旁淡定游走的小螃蟹们,一个个吓得连走路都不横着了,瞬间跑得没了影儿。

    白子兮又淡淡看苍苍一眼,道,“哦。”

    然后他端着白粥和馒头走了。

    结果,晚饭还是吃的苍苍做的海鲜面。

    一日,苍苍正在前厅看她的《东桑海纪事》,白子兮端来一个托盘,上头立着一只玉壶和两只酒杯。

    他走到她面前,将玉壶同酒杯搁在楠木桌上,他在杯子里斟了酒,推了一杯至她跟前,道:“西域来的葡萄酒,特意拿来给你尝尝鲜。”

    苍苍端着酒杯看了一眼,一边饮尽,一边抢在白子兮前头将他那杯酒给夺了过来。

    白子兮不知她意欲为何,她仔细瞧了瞧他杯中的酒,笑着将酒杯递回去,道:“我这杯酒被人下了鸩毒,就看看你那杯有没有,还好……”

    她松了一口气,道,“没有。”

    白子兮脸色有些发白,神色不自然,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那里头既然有鸩毒……你怎么还喝了?”

    苍苍安抚性地一笑,咂了咂嘴,道:“我是海神嘛,这些俗物,自然伤不到我。要想伤我,除非剔了我的仙骨……”

    话到嘴边,她止住了。

    这是她的小秘密,她要好好保密。

    白子兮青着一张脸,手上却没停,不住地给她斟酒。

    苍苍摩挲着酒杯,心中思虑万千。究竟是谁要害她?难道是有人眼红她在东桑海搞出的业绩,嫉妒她的才干了?

    事实证明,苍苍不能吹牛。

    因为鸩毒虽然要不了她的命,可那葡萄酒还是让她醉了。

    白子兮不知为何问起了她仙骨的事儿,道:“你刚刚说‘剔仙骨’,你如今没有法术,若是被有心人算计,岂不危险?”

    苍苍醉醺醺地倒在白子兮的怀里,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白子兮的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哪儿能那么容易。”苍苍开始吹牛,道,“要剔我仙骨,那也得让我心甘情愿是不是?!”

    再一转眼,白子兮手上的那把刀便不见了。

    苍苍有些不解,却突然想起《东桑海纪事》里头记着,明日将有海啸,她还没来得及通知渔民,心里不免焦虑。

    她扶着白子兮的手臂,勉强在床榻前坐直,同他道:“明日东桑海将有海啸,为免村民罹难,我必须尽快去通知他们。”

    白子兮一愣,道:“你平日里还做这种事儿?”

    苍苍用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道:“你去柜子里取来我的清心丸,那是老君给的宝贝,能让仙家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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