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丝雨居然也学起了诵经念佛这一套,慈悲为怀可不是她这种嚣张跋扈之人做的出来。只怕是做做戏她都学不来,想必这背后的军事应该是陈中天,要女儿学会收敛气焰,为的就是想再次博得她皇儿的另眼相看。

    陈中天你果真是老奸巨猾,如此手段都使的出手。

    “太后驾到……”太监扯开嗓门适才同传。

    陈丝雨其实早就听到了太后的脚步声,她不过是在做戏给太后看,要太后明明白白看到她的悔改之心。

    宫女走上前来,扶起了跪在紫团上的陈丝雨。

    “臣妾乃戴罪之身,不配得到太后降尊纡贵来到冷宫探望臣妾。”陈丝雨垂下头,朝太后恭敬跪拜。

    太后早已坐在了椅子上,望着面前惺惺作态的陈丝雨,她勾起唇角露出轻蔑的笑。

    这陈中天果然会教人,瞧瞧眼前的陈丝雨可把他那一套学的入木三分。

    “你走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向陈丝雨招招手。

    陈丝雨看到太后脸上带着笑意,心里高兴地乐开花儿。表面上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喜悦之情,脚步也迈不开,走的缓慢极了。

    等到了太后面前,陈丝雨站定,不敢上前。

    “丝雨啊,你这是在考验母后吗?母后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你再上前一些。”太后再次出声。

    陈丝雨果然又上前了一步,没等她站稳,太后迅速起身,扬起手左右开弓打了陈丝雨几个耳光子。

    啪啪的耳光子声音回荡在冷宫内,吓得太监和宫女跪了一地。

    “都给哀家下去……”太后高喝一声。

    冷宫内只剩下了太后和陈丝雨,她跪在太后面前,完全不明所以。

    太后整整衣衫,随着慢慢俯下身,她单手捏着陈丝雨的脸颊。

    “哀家这双手沾过的血也不少,比起你爹陈中天,母后这双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刚才的耳光子不过是警告你,要你明白,这后宫不是你说了算,是哀家来做主的。别以为你粗布麻衣,自律斋戒,哀家就不懂你的心思了。”太后重重推了陈丝雨一把,“就凭你的手段也敢妄想独占翘楚之位,告诉你,有哀家在的一天,你连妄想的心都别动。”

    陈丝雨吓得瑟瑟发抖,进宫以来,首次看到太后盛怒的样子。

    姜是老的辣,一直以来是她看错了眼前的人。

    太后微微抬眼,看到冷宫外站着的冰雨已经吓得不敢动,她满意的站直了身子。

    这出戏还没完,接下去更精彩。不过得等待他来了才能演,缺了主角她一人可演不了。

    “母后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陈丝雨连滚带爬到了太后面前,抓着她的裙摆求饶,

    太后站在原地,身子微微椅了下,却没推开陈丝雨。

    事到如今,唯有下点猛药了,不然陈中天根本不会清醒。

    “你爹不过是个奴才,而你也是奴才。进了皇宫,奴才就要归主子管,若稍有差池,小心自己的小命。”太后不紧不慢的说,眼里写满了狠戾。

    陈丝雨始终不明白太后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太后看了看从冷宫外透进来的光束。算算时辰,也该请来帮手了。

    她就再等等,和陈丝雨好好玩一玩。

    “你抓着皇室秘密用来要挟皇上,间接害死哀家最疼爱的紫儿。哀家的皇太孙也死于你手,今日哀家要为死去的皇太孙讨回一个公道。”坐在了椅子上的太后,手掌拍在了椅子扶把上,眼底满是坚决。

    陈丝雨算是明白了,冷宫的日子能够那么安生,是太后来不及同她秋后算账。抓着皇太孙的死来给她安个罪名,此罪只怕会连累陈家满门抄斩。

    不行,她不能死,要死也要得看着她的孩子继承皇位才行。

    她潸然泪下,爬到太后面前。“太后,臣妾知错了,求求你绕过臣妾。”

    太后没出声,在此时,冷宫的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冰雨而是陈中天。

    “爹,你要救女儿啊!”陈丝雨见到救星,马上求助。

    陈中天掀开官袍下摆跪在了太后面前,“老臣教女无方,还望太后额外开恩。”

    老狐狸终于来了,她还真怕这只老狐狸不来。可是一旦牵扯了皇太孙的事,老狐狸马上就原形毕露。看来他也有心,若是陈丝雨生下的是男丁,只怕事情没那么圆满。

    陈中天势必会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历史性的悲剧,她绝对不会让它上演。

    “下去,这里有爹。”陈中天喝了陈丝雨一声,要她出去。

    只要陈丝雨不在场,陈中天就无后顾之忧能和太后谈“宏图大计”。

    冷宫内恢复了静谧,安静地仿若无人存在,只有零星的尘埃在光束下飞舞。

    “哈哈……好,甚好。哀家果然没看错人,丞相想必也该明白哀家的心思了。”太后话音刚落下,脸上的笑隐退,恢复了严肃。

    陈中天沉着冷静,丝毫没有一丝焦虑。

    他抱拳作楫一拜,“只怕太后想斩草除根,想要除掉大皇子。”

    好样的,陈中天居然知道了夜子墨的身份,难怪她的皇儿要千方百计设防此人。看来,陈中天知道的真不少。

    “臣只想太后知道臣对凤都皇朝是忠心耿耿的,还望太后能够在皇上面前替皇后娘娘美言几句。”陈中天打铁趁热,和太后谈起了条件。

    这出戏算是演到落幕了,太后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陈中天面前。

    她双手大袖重重一甩,脸上满是肃杀之色。“若功败垂成,哀家定要你陈家永无翻身之日。”

    夜子墨,无论多少年,你永远都斗不过哀家。

    陈中天,你以为掌握皇室秘密,哀家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树倒猢狲散,若皇上龙椅坐不稳,你一样不得安生。

    太后走出冷宫,斜睨了一眼陈丝雨。

    “暂时留在冷宫,过段时日哀家自然会派人来接你。”她说着话,又转头望了一眼陈中天。

    这言下之意是要陈中天明白,陈丝雨离开冷宫的事她自当尽力而为。

    陈中天跪在地上叩谢太后的恩典,等太后离开后,他气的拂袖走进了冷宫。

    陈丝雨也随着走了进去,“爹,到底是为了什么?”

    “都是你做的好事,没用到连孩子都保不住,告诉你,若是我在朝中的地位受到威胁,到时候就别怪我这个当爹的翻脸无情。”陈中天露出了真面目,要陈丝雨长进些。

    冰雨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她搂着女儿,心里害怕极了。

    太后不是省油的灯,她开始后悔,当年不应该离开魔宫,如果她没有嫁给陈中天,现在依旧是魔宫的四大护法之一,眼下她想脱离陈家想必很难。

    “老爷,女儿已经落的如斯田地,你就别责怪她了。”冰雨看不下去,替陈丝雨辩解。

    听着冰雨的解释,陈中天胸口那团无名火燃烧的更是旺盛。

    他迅速转身,伸手掐住了冰雨的脖子。“当初我娶你,想得到那块玉。谁知道你那么没用,否则,我现在即便是丧失兵权,起码还有魔宫的力量。没用的东西……”

    陈丝雨听不懂陈中天在说什么,她是第一次听到魔宫的事。

    眼看冰雨呼吸困难,陈丝雨上前求着陈中天。

    “爹,你就放过娘吧!掐死她,你也得不到兵权。”陈丝雨不想冰雨死在陈中天手中。

    他这才松开,冰雨倒在了地上,不停咳嗽。

    她开始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为了霸占陈夫人的地位,不惜杀害了自己的宫主。这些年来,她夜不能寐,全拜陈中天所赐。看来,他的身边再也容不下自己了,冰雨打算为自己找一条退路。

    老太婆想粉碎他的雄心壮志,休想。夜铭熙能当皇帝,那么夜子墨一样可以。

    陈中天想和夜子墨站成一条线,表面上他想帮助太后除掉夜子墨,实则他想假借嗜杀之名同夜子墨做个交易。

    如此一来,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你想不想坐上那老太婆的位置?”陈中天笑着问陈丝雨。

    为何今天来冷宫的人个个都那么奇怪,太后是来秋后算账,而爹爹却问自己想不想得到太后目前拥有的权位。

    陈丝雨看着陈中天,心底里也有了一些算计。

    眼前的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疼爱她的爹爹,他为了权力和荣华富贵连女儿都可以出卖。所以,她需要找一座新的靠山来保护自己。

    “想,怎么不想。”陈丝雨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果她得到了太后目前拥有的权力,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陈中天,再是夜铭熙。所有伤害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今天太后给她的巴掌,他日她得势后一定会还。

    陈中天走上前,扶起了陈丝雨。“好。很好。不愧是爹的女儿,爹会协助你平步青云。以后,这凤都皇朝的江山社稷就是我们父女两了。”

    陈丝雨继而眯着眼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嫉恶如仇。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功成名就,暂时落魄又算得了什么?

    无绝坐在大殿上,她望着殿外那空中的一轮明月独自出神。

    孩子她该如何得手?和孩子分开的每一日简直是度日如年。

    “宫主……”玉面郎不知何时进了大殿。

    听到玉面郎的声音,打断了无绝的思念。

    她从宝座上起身,走下了台阶。“你说,若凤都皇朝还存有血脉,我是否该放手?”

    从头到尾她没想过要放弃孩子,为了得到孩子她愿意回宫去。陈丝雨霸占了她的太子妃位置,那皇后的名讳本属于她,若是真心决定回去,她不介意同陈丝雨斗到底。

    “宫主,你好不容易侥幸逃过一劫,哪有自动送上门的道理。属下认为,一动不如一静,陈中天父女有什么部署,到时你再动手也来得及。”玉面郎自从被无绝知晓真实身份后,两人之间坦诚了不少。

    无绝想到孩子,她心有不甘,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凭什么夜铭熙一句江山社稷就要断绝她和孩子团聚呢?

    玉面郎看得出来无绝一脸不甘,他认为只差一个时机而已。

    “说不定事情会有所转机,宫主又何必庸人自扰。”玉面郎身子依靠着柱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原本紧张的心情,被玉面郎悠哉的样子有所感染。

    是啊,如今的她有的是能耐,何必畏惧陈中天和陈丝雨呢?

    在两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守门的杀手闯进了魔殿。“启禀宫主,殿外有人求见。”

    “是谁?居然熟悉这魔宫的路径,看来此人与魔宫有所渊源。”无绝笑着对上了玉面郎的双眼。

    他也用笑回敬无绝的猜测,认同她的话。

    跪在地上的杀手不敢抬头,“那人说她叫冰雨,是上任宫主的贴身护法。”

    冰雨,难道是陈丝雨的生母?无绝听过冰雨的名字,她就是奇怪此人何故会回来魔宫。

    “让她进来,召集属下埋伏起来,听候我命令……”赶来的净莲师太毫不犹豫,对杀手下达了命令。

    无绝见净莲师太进来,她朝净莲师太的方向走去。“师父,你好像对冰雨有很强烈的敌意。”

    “不只是强烈,是很强烈。当年我姐姐,恐怕死于她手中。我如今重掌魔宫副宫主之权,必要这叛徒就地正法。”净莲师太说着挺直了背脊。

    那名跪在地上的属下领命走出了魔殿,玉面郎笑的眯起了双眼。看来,冰雨今日前来魔宫是自寻后路。

    冰雨被属下带进了魔殿,无绝站在她面前,她逼视冰雨。

    玉面郎和净莲师太各自站在无绝的左右两边,两人齐齐看向冰雨。

    “你不再是魔宫的人,今日进来魔殿想必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无绝要冰雨有去无回。

    净莲师太走上前,“说,我姐姐到底是生是死?”

    面对在场的三人,冰雨不为所动。“既然我敢来,就已经做好了万死不辞的准备。”

    很好,居然做好了抱死之心。

    “副宫主,此人就交由你来处置了,要杀要剐你随意,本宫主不会干涉。”无绝说罢转身要走。

    冰雨却跪在了净莲师太面前,“副宫主,求你给属下一条活路。”

    “活路,当年你背叛魔宫,今日居然上门求活路,冰雨,你是不是把魔宫的规矩和江湖的道义忘得一干二净。”净莲师太怒不可遏。

    她的嫡亲姐姐只怕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现在,有人竟上门来要她的保护。笑话,这天下可没如此道理。

    无绝站在一旁,玉面郎面无表情,对于消失了二十几年再出现的冰雨,他没有任何意见。当时进魔宫时,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净莲师太找到他,他继承了他母妃延续下来的权势而已。

    “副宫主,求求你了,放过我一次。”冰雨恳求的说,要净莲师太给她一次机会。

    净莲师太无动于衷,似乎铁了心不想帮冰雨。

    冰雨不肯离开,说什么都要净莲师太答应她的请求。若不然陈中天日后要想杀她,只怕她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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