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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笙姑娘,董员外到玉楼春了,嚷着想见您一面,嬷嬷拿他没辙,让小翠请你赶紧到销香阁去招呼他。”

    凤笙躺在屏风式的罗汉床上,上头雕着细腻的牡丹花,还能闻到淡淡的木头香气,这可是上等紫檀木造的。

    榻上铺着艳白如雪的貂毛软毯,还有好几个软绵绵的绣花靠枕。

    一节藕臂露出榻外,肌肤嫩白的色泽比珍珠还耀眼,而她身上仅披着宝蓝色单薄软纱,就连里头内兜上的锦绣样式都若隐若现。

    凤笙一手支头,侧躺在榻上,妩媚的模样简直让人血脉贲张。

    小翠站在榻前,瞧着凤笙慵懒又令人神魂颠倒的姿态,也忍不住感到害臊。

    凤笙的美丽,有股太过妖魅的侵略感。她是个女人,却也同样臣服在凤笙的魅力之下,更何况是男人?

    “凤笙……姑娘?”天呐!她这副模样若是让任何一个男人见着了,不立刻扑上前去,那还真是有鬼!

    小翠不由得暗叹,老天爷造人就是有它不公平的地方。

    凤笙半睁眼,话声轻软。

    “跟嬷嬷说,我不想去。”她打个呵欠,又继续合上眼。

    “但嬷嬷已经气得快跳脚,因为姑娘你从昨天到今晚都不见任何客人。”

    这可不得了,白花花的银两就这样往门外推去,玉楼春上下除了得安抚老顾客外,还得顾及嬷嬷的脾气,累得人仰马翻。

    以前,常看到许多人为了见凤笙而在玉楼春内大打出手,她们早习以为常,有时还会摆凳子排排坐,看哪位客人拳脚工夫好,谁打赢谁就能见美人一面;要不就是看谁出的价高就谁出头,也总强过现在凤笙谁也不见,任空等的客人火气直烧玉楼春的屋顶。

    “不都说了,晚些我有朋友要来,我想养精蓄锐到时好招待我朋友,你难道没跟嬷嬷说明白吗?”

    凤笙掩着嘴打呵欠,姿态仍然艳丽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光。

    “小翠说过了,可嬷嬷坚持要小翠进房来请姑娘出去。凤笙姑娘,就算见一位客人也好,嬷嬷说只要姑娘到外头走一圈,让想见你的客人解解相思之苦,也就够了。”

    凤笙轻笑,她们终究将她当成是一件货品了,只要让买家把玩、把玩,过过瘾头就好。

    “不去。”翻个身,她埋首在软绵绵的绣枕里,还想要小憩一会儿。

    小翠在玉楼春仅是伺候、打杂的,地位本就不高,面对凤笙的拗脾气,也只好摸摸鼻子离开。

    尽管凤笙待她比任何一个玉楼春里的人都还要好,可是当她耍起脾气来,却也让小翠十分头疼。

    听到门关上的声响,凤笙轻哼一声,晓得这丫头离开了。

    不过,就连玉楼春的嬷嬷都得看她脸色说话,何况是青涩又不懂得人心难测的小翠?

    不到一刻钟,凤笙迷迷糊糊又快陷入梦境前,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发出好大噪音,原来是玉楼春的当家鸨嬷嬷!杨媚。

    “死丫头!你到底耍啥鬼脾气?”从昨晚忍到今天,杨媚眼见许多银两被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推出门外,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

    虽然年近四十,杨媚却比一般同年妇人来得风情万种,然而永远摆脱不掉的,是她在众男人怀中打滚多年的风尘味,以及她永远割舍不下的铜臭味。

    玉楼春,打从她二十八岁从另一个主事嬷嬷手里接下后,这些年来,她不知捧红了多少名噪一时的花魁。

    人人都说欲找温柔乡,来玉楼春寻花问柳就知味道!

    瞧瞧,这多么神气!玉楼春的辉煌可是从她手里诞生,谁也不可摧毁。

    当初她果真没看走眼,凤笙那丫头模样生得特好特媚,眉宇间散发出来的气质可是迷倒众生,这样的女人,天生合该是蛊惑男人的祸水。

    果然,在杨媚细心调教之下,凤笙无论是小调演唱,乃至于曼妙舞乐,都表现得出色抢眼。

    甚至,西陵城内还流传着一句话:凤笙姑娘貌似褒姒、更赛绍蝉,在玉楼春中更是艳冠群芳……可她的脾气,也是出奇的大,简直没将杨媚给气炸。

    不知多少王公贵族为了一睹凤笙的风采,捧着白花花的银两来到玉楼春,而这丫头哪回不是她好说歹说,三催四请地拜托,只差没找八人大轿将她给扛出房去。

    这一回,凤笙出门回来后就魂不守舍,还连带拖累玉楼春的生意,杨媚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你以为在我面前,你可以端上多少架子?男人吃你那一套,我可再也受不了了!”杨媚气急败坏,她教了凤笙一身妖媚工夫,就是没教她将性子收敛好!

    “嬷嬷,我请小翠跟您说过了。”凤笙睁开眼,枕在绣枕上,美人醉卧的姿态令人屏息。

    “我管你要何时招呼朋友?现在就给我下楼去!”底下的客人差点没把玉楼春给拆了,那死丫头到底晓不晓得自己的处境?

    “我累了。”她坐起身,匀称的身段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散发醉人的风采。

    “你没资格喊累!”她蓝凤笙根本是这间玉楼春最为所欲为的花魁!

    一天只见一位客人,她大姑娘心情不好,还会泼酒在客人身上,耍尽所有泼辣脾气,只怕全玉楼春没一个比得上她。

    “嬷嬷,你这句话可说得太没有良心。好歹这两年来,我也替玉楼春赚进不少银两,我对玉楼春也可说是贡献不少!”

    “别忘了,你这死丫头可是我买来的,少在那边给老娘摆架子!”这两天玉楼春的生意掉了不少,全是这丫头害的。

    “我是现在卖给你,可不是这辈子都卖给你!”

    凤笙起身,这几年下来,陪酒卖笑、弹琴跳舞,过尽像耍猴戏般的生活,看尽那些猥琐男人急色鬼的模样,还真是倒尽胃口。

    “哟,瞧你这说话的口气,敢跟老娘叫嚣?”杨媚走上前去,她是忘了当初自己教训人的模样吗?“你忘了我的鞭子有多螫人吗?是不是还想再回味一番?”

    杨媚没忘记,之前驯服凤笙,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鞭子不知抽了几回,才磨平她的傲气。

    凤笙恶瞪着杨媚,口气冷冽。“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看看以后玉楼春还能风光多久!”她清楚杨媚有多势利,现在的自己仍有利用价值,一点点伤口也不能有。

    “凤笙!既然我能让你稳坐西陵城第一花魁的名号,也同样可以将你给拉下这位置,你要死要活,全都在我杨媚的手里!”

    杨媚眯起眼,早领教够她这两年来的脾气。

    “你曾是个千金大姑娘,可是当你被卖到玉楼春之后,就什么也不是了!说穿了,你也不过是我杨媚养的一条狗,出了玉楼春,你以为你还能怎样活?”

    杨媚尖锐刻薄的话语,像把匕首戳进凤笙的心。不!她的命运,才没有如此廉价可悲。

    “告诉你,像你这种祸水,只能堕入红楼!哪户人家出了像你这样的子孙,只能说自己倒霉!”

    蓝凤笙人虽貌美万千,可天生命薄,依靠谁就克死谁,就算不死也会带衰家人运势,同样不受人欢迎。

    若不是她杨媚不信邪,硬是买下这丫头,只怕她早就流落街头,横死成了冻死骨!

    “你!”杨媚口无遮拦,让凤笙气得想要扬掌挥去。

    杨媚抓住她的手,冷哼道:“臭丫头,给你几分颜色,倒是给老娘开起染坊来了!”

    “是你欺人太甚。”凤笙说得咬牙切齿,被人狠狠一脚踩在痛处上,她怎能吞忍下去?

    “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这丫头的气焰太过高涨,就是欠人教训!

    说到底,那死丫头总是有恃无恐,她决生让她知道——玉楼春不是她蓝凤笙当家,而是她杨媚做主!

    “瞧瞧你从头到脚这狐魅的模样,哪里适合做人家的贤妻良母了?少在那边惺惺作态。”杨媚讽刺,她吃过的盐,比那丫头吃的饭还多!“你天生就是得捧这碗饭的,就算不想捧,你也给老娘我好好端着!”

    “我说过我今天不见客,就是不见!”

    晚一点裴彻就要到了,她不想让他见到自己陪酒卖笑的样子。

    “死丫头,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杨媚忿恨不已,她这两年默不吭声,当她好欺侮吗?

    想想这两年,从这丫头身上也捞够本了,今日,她杨媚还要扒光她一层皮,让她好好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既然她能捧出凤笙这个西陵城第一花魁,就表示往后能捧出更多与她一样出色的名妓,她杨媚的本事可不仅是在男人堆中打滚,否则怎能撑起玉楼春这一片天?

    “来人啊!”杨媚扬声一喊,门外两个男人立刻入内,不由分说架住凤笙。

    “杨媚,你做什么?”

    凤笙瞠大眼,使劲想摆脱两臂上被人压制住的大掌。

    “臭丫头!你当真以为老娘拿你没辙?”她掐着凤笙的咽喉,美艳的面孔突地变得有些狰狞。

    “我当初就和你说过一句话,你可曾记得?”

    “呸!我凤笙没那么多空闲听废话。”她啐了杨媚一口唾沫,脾气辣呛得很。

    杨媚恶狠狠掴她一掌。

    “丫头,我杨媚既能将你高高捧上天,也同样能将你推进地狱里,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我说过的话?”

    “你少威胁我。”

    “丫头,我该给你的报酬,也都让你得到了,你名声大噪,享尽富贵,也该是时候了。”杨媚笑得阴冷,那股特有的艳丽,此刻浮上一丝阴沉。

    “我可是玉楼春的红牌,没了我,你的玉楼春绝对撑不了多久!”玉楼春绝大部分的营收,可全是她挣来的。

    “丫头,最近我买了个绿眼珠的娃儿,虽然不比你艳、比你娇,但模样清纯可人,比你听话,甚至比你年轻许多。”身在青楼,年轻貌美可是占了第一位置。“你的时代,可也都过去了。”

    “你会后悔的!”凤笙怒红了双眼,她想要一脚将自己踢开吗?

    “不,今晚会后悔的人,是你!”杨媚凑近她,低凉的口吻像雪地里的寒霜。“到我玉楼春那么久,你似乎还没被人秤斤论两地喊过价嘛!”

    凤笙之所以还有那一身傲骨,就是因为她杨媚不急子在此刻将这丫头的初夜贱卖出去,得要在她最辉煌的时候,一举拍卖掉,才能换得可观的银两。

    人嘛!就是这样,越得不到越当宝贝,太过轻易得到嘛,又嫌随便没价值。

    就是因为杨媚抓准男人这个心理,所以凤笙这两年来才得以保持完璧之身。

    她要在最顶点时,将凤笙给拉下,让自己获得最高的报酬。

    这两年来,客人们尝尽凤笙的美艳泼辣,也该让玉楼春的老主顾换换口味。

    “杨媚,你要做什么?”凤笙不傻,她在玉楼春打滚这些年,从默默无名的小婢成为西陵城第一花魁,不知看过多少女人哭着被杨媚推上台,任那些男人喊价竞争,将宝贵的初夜高价卖掉。

    “我的丫头,你怎会不知道呢?”

    杨媚掐着凤笙,任猩红的印子留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现在的她,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件即将被拍卖的货品。

    “杨媚,你敢这样对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的性子刚烈,杨媚若敢跟她硬碰硬,绝对讨不了便宜。

    见她威胁,杨媚恶狠狠地甩了凤笙一个巴掌。“做鬼?你要做鬼以前,还得替老娘赚进大把银两!”

    凤笙被打得晕头转向,嘴角流出血来,但她的目光却进出冷冽的寒意。

    杨媚不以为意,对着手下喊道:“将她推上台去,今晚重头戏要来了!”

    在门外听到这一切,小翠连忙冲进来阻止。“嬷嬷,不好吧!”

    “怎么不好?她不上去,难道你这丑丫头要代替她上去吗?”杨媚睐小翠一眼。

    “我、我是说……”小翠看见凤笙嘴角流血,模样好不狼狈。

    “我是说凤笙姑娘平日多美啊,现在被嬷嬷打那么一掌,脸都肿起来了,只怕会吓坏客人。不如这样,让小翠替姑娘上点妆,然后换件漂亮的衣裳,到时候,客人说不定还会开出天价呢!”

    “瞧!你这丑丫头倒是挺懂我杨嬷嬷的心呢!”杨媚笑吟吟地看着小翠。

    “这是小翠应该做的,若不是嬷嬷当初好心,小翠只怕要流落街头。”她低垂着头,不敢看杨媚的眼。

    “哼,你倒是有良心,可是偏偏有人不知好歹。”杨媚挑高眉,对着小翠说:“打理那丫头的事就交给你,我回头找人去放消息,今晚玉楼春可要热闹了!”

    “是的。”小翠乖顺的朝杨媚福了福身。

    杨媚朝那两个架住凤笙的男人示意,要他们先离开,又回头交代小翠。

    “我说啊,你可别给我耍什么鬼主意。”她深深地看了小翠一眼。“如果胆敢放这丫头走,我绝对扒下你一层皮,听见没?”

    “小翠不敢!”

    杨媚冷哼声,甩袖就出了房门,开始准备今晚凤笙初夜的竞价会,她甚至指使底下人,务必将消息放给玉楼春所有老主顾,以及对凤笙特别疼爱的大爷。

    一想起白花花的银两堆在眼前,杨媚的眼都笑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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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还好吧?”小翠掩上门后,急忙跑到凤笙跟前,掏出锦帕将她嘴角的血渍拭去。

    “不碍事。”凤笙冷淡地说,面颊上传来的火热却让她忽视不了。

    “姑娘,嬷嬷说要拍卖你的初夜……”玉楼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小翠哪里不懂?说穿了,不过是高级的窑子,可不是只有陪酒卖笑,做做样子就好。

    “你不怕吗?”

    凤笙轻笑,冷眼看着她,反问一句。

    “如果是你,怕是不怕?”

    “小翠助姑娘逃走如何?这样就不必忍受那种屈辱了。”

    凤笙待她本就不错,平日客人大方,给凤笙许许多多珠宝首饰,她也会见自己辛苦,偷偷塞些小饰品给她拿去兑换银两花用,又甚至是给她客人打赏的钱。

    “小翠攒了一些钱,姑娘拿了那些钱逃出去,还可以找处不错的地方安身,你说好不好?”

    凤笙见小翠说得口沫横飞,情绪好不激动,却仍旧无动于衷。

    “姑娘,你别什么话都不说,嬷嬷就要卖掉你的初夜了!”

    比起小翠激动的样子,凤笙一派沉静,也似乎是理智过了头。

    “逃?你以为我能逃到哪里去?”如果她逃了,她这做人家丫鬟的小姑娘,就要被杨媚那恶婆娘给剥下一层皮。

    “所以姑娘宁可让自己的初夜就这样被卖掉?”小翠扯着她的袖口。

    “难道姑娘,就没有一个想要替他守住清白的对象吗?”

    凤笙曾经对她说过,纵然身处在这种花街柳巷中,也要谨守自己的清白,倘若有天遇见个真心人,才不会因此而后悔。假若幸运,还可以脱离这里也说不定,换得自由之身,并非是场梦。

    小翠的话,让她忽然想起裴彻,那张刚毅的脸庞浮上她心头,胸臆中满是暖烘烘的感情。

    “小翠,说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人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简单又顺遂。”凤笙轻叹一口气。

    “或许,某天当你遇到心爱的人,也会拥有和我一样的心情。”

    曾经,年轻不服输的她,在等待爱情来临之前,以为只要为对方保有最完美的自己,最真诚的热情,就能克服一切,但是天真的她,却忘了世人的舆论与眼光。

    直到友福对她的叫骂,凤笙这才真正明白,纵然自己活得多理直气壮,最煎熬的不是自己,而是一起生活过的亲人。

    她的存在,终将成为他们最重的包袱。

    “小翠,如果可以,有机会就离开玉楼春吧!”凤笙语重心长地说:“反正到哪里都可以打杂伺候主子,又为何要在这里呢?”

    “姑娘!”

    “你还年轻,未来还长远得很。而我呢,老实说,青春已不再了。当嬷嬷说最近买了个女娃回来,我心里就已经有底了。”她站起身,走到屏风后脱下纱衣,换上衣裳。

    小翠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替她更衣。

    “姑娘……你真要顺着嬷嬷的意?”

    “这是每个玉楼春第一花魁必经的路。”凤笙说得云淡风轻,不当成一回事。

    “你知道吗?当年被踢走的花魁,也是因为我出现而被迫卖掉初夜。后来,我取代她的地位,稳坐西陵城第一花魁的位置。”

    骄傲自满的她,到头来也是无可避免走到这一步。就像当年在她眼前,哭着求嬷嬷不要将自己给拍卖掉的花魁一样,凤笙记得那时她还拉着自己一道求嬷嬷。可是心高气傲的她,怎可能多事?她只是冷冷地挥开那位花魁的手,眼睁睁看她被人架上楼台,任底下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漫天喊价。

    终究,她也是走到这一步了。凤笙感叹,不过才两年的光景,就轮到自己被架上楼台的命运。

    “所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日子一久,你总会见到的。”凤笙拉拢衣襟,话清淡如风般,一吹就散掉了。

    “姑娘,难道你真不走?”小翠不信,姑娘的性子有多烈,怎可能任由嬷嬷做主?

    “我再和你多嘴一句吧,在我当小婢的时候,也曾有个丫鬟放走被推上台的花魁,结果嬷嬷将丫鬟活活打死。”凤笙穿整好衣裳后,到镜台前梳理凌乱秀发。“事后,也逮回逃跑的花魁,打断她的手脚,再扔进河里活活淹死。”

    小翠倒吸一口气。“怎可能?官府不逮人?”终究也是一条人命呐!

    凤笙冷笑,眼里鄙夷的神态尽露。“这个世道,笑贫不笑娼啊!”玉楼春有钱有势,还有许多王公贵爵在后头撑腰,谁敢动?

    与杨媚交好的人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这点凤笙可是相当清楚。

    “但是姑娘……”小翠不死心,还在劝说。

    “你出去吧!妆我自个儿画,去门边守着,我很快就好。”看着镜中的自己,凤笙已经见不到太多的情绪。

    如果一切真是命,那她也要选择自己心甘情愿的方式,轰轰烈烈地走一遭,才不会愧对自己。

    她,蓝凤笙——绝对不向命运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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