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眸光一亮,随后才笑呵呵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壁国的宫廷酒配方其实是我给他们的,而用的是你当初制作的梨花酿配方,稍稍改良了一下便成了如今的美酒。”

    “怪不得……怪不得我觉得似曾相识,却原来是因为如此。”苏卿离说着,又摇了摇头,道:“只是阿玺,有一句话你倒是说错了,这梨花酿的配方并不是我发明的,而是青鸾留下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天虞村遭遇天火的时候,这配方居然没有被烧成灰烬,反而保留了下来。虽然其中有些配方已经残缺不堪了,却也仍然能够看出一点儿面目来,我半猜半想的,这才酿造出了那梨花酿。”

    小小一杯水酒,居然还有这么多前尘往事牵扯其中,帝玺听了,心中难免觉得有些好奇和不能理解:“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古往今来,从来也没有太多偶然,有的只是必然,这一点你应该早就已经明白了。”苏卿离借着这个机会捎带脚敲打了一番帝玺,帝玺听了,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其实明白,苏卿离说得对,可是在人间救了,她有本来就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不受到人间的思维影响呢?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是有人精心布局的,仍然会在潜意识里希望这并不是一个布局,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是命运的巧合。

    人与人,向来如此。

    “就像是你我之间的相遇,可以说是偶然,也可以说是必然一样。”苏卿离一谈起这些来就有些刹不住车的意思,好在连城咳咳了两声,开口说道:“我得去看看今天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完的,阿玺,你要一起来么?”

    帝玺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倒不是她不愿意跟苏卿离他们呆在一起,而仅仅只是因为……壁国如今尚且还有不少事儿她是不知道的,若是趁着处理公文的功夫顺带了解一下最近壁国的情况,或许会对连城日后施政有所裨益。

    连城心中的想法自然也是这样的,俩人不谋而合,所以才这么凑到了一起,一起决定去御书房泡一个晚上。

    苏卿离点了点头,笑了笑,说了一句我也去休息了,便也跟着太监一道回房去了。

    连城吩咐宫人记得把这里打扫干净之后,便带着帝玺一道回到了久违的御书房。

    帝玺本来以为,进了连城的御书房,应该是看不到多少奏章了,毕竟连城勤勉,这件事儿帝玺是心中有数的,然而,等帝玺真的进入御书房了,才发现,自己放眼望去居然全都是奏章,那些奏章都快堆成山了。

    帝玺见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怎么会积累下来这么多公文没有处理的?”

    一遇到国家大事,帝玺便像是一下子进入了自己玺灵的身份一样,连言辞都犀利了不少。

    连城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阿玺,你别急着生气,也不是我没有努力处理,而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一下子有无数件事要我处理一样,这些堆积在御书房的文件,大部分都是今天和昨天前天的,你看看我什么时候需要一天看这么多公文了?”

    壁国毕竟是有中书门下尚书三个省的,照理来说大部分奏章除非是皇帝自己非要批阅,否则的话不会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摆在皇帝的案头的,帝玺待在壁国这么长时间了,也只有壁国的某两位昏君的案头上,曾经出现过如此壮观的景象,这一回居然在连城的身上看到了,帝玺怎么会不诧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壁国内部发生了什么是偶尔?‘帝玺现在心中有一对一稳亟待解决,而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章就像是压垮帝玺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帝玺的浑身都开始觉得不痛快了起来。

    连城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挑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大致跟帝玺说了一遍,当然,在说的时候,连城也在很小心观察着帝玺的神色,以防帝玺突然间觉得不痛快,到时候真的发生了点什么,连城可就觉得自己的罪过大了。

    好在,帝玺毕竟不是一般人,这样的小场面也不会让帝玺多么震惊,他只是非常淡定地听着连城的讲述,听完之后,时间居然都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时辰。

    眼见着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帝玺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说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先吃饭,吃完早膳,我再跟你细细详谈。”

    连城楞了一下,随后,他招了招手,直接让宫人把食物给送进了御书房之中:’就在这里吃吧,阿玺,你有意见么?‘

    帝玺挑了挑眉,有些无奈地扬了扬唇:“你啊……我本来还希望趁着吃早饭的功夫在外面走一走散散心的,现在也罢,也不是不可以。”

    连城听到帝玺这么说,显得有些诧异,就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人是帝玺一样:’阿玺,你以前公务没有处理完,是断然不会想着先行离开的,怎么现在……“

    ”明明知道倾渊复活近在咫尺了,我要是还不让自己稍稍任性一些活在世界上,是不是就显得有些笨了?我守着壁国江山这么久了,稍微放松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对不对?再说了,欲速则不达嘛。“

    帝玺说起道理来那从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连城哪里是帝玺的对手?听着帝玺的话,连城除了苦笑之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罢了,其实不是因为我松散懈怠了,而是这段时间来,我实在是太累了,你或许是不知道,跟你分开之后我又遭遇了什么,我总觉得似乎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有我不知道,而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可是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有的时候,一种疑惑感会压在我的心头,让我连喘息一下都觉得非常困难。”

    帝玺自从跟连城的关系亲密了以后,许多以前不方便说的话,现在也都能非常顺遂地说出来了,大概是因为对帝玺来说,现在的连城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需要自己帮扶的人了,与他交流,对帝玺来说,建建成了一种能够走心的举动。

    不管连城是否有所回应,对帝玺来说,那都是一种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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