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玉空相守
【1·重回凌烟】
莫商仙逝的时候曲曦瑶就在他身边，不知是漫尘的术法出了问题还是怎样，莫商的最后一丝气息消散的时候，我分明看到曲曦瑶愣愣地落下泪来。
她额间艳红的桃花闪了闪，像一颗染了血色的星星。她拂去眼角的湿润，神情呆呆的，然后起身走过我们，慢慢向后山桃林走去。
我实在是无法判断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因为自打莫商仙逝，她便一直守在桃林，任凭我如何与她说话，她都仿佛没听见一般。
在后来的十年里，她便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悲喜，不明世事。
莫商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为了让道云师父从失去爱徒的悲痛中走出来，我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他却在这日找到我，对我说他又要闭关了。
“生死有命。”他看着我幽幽道，“为师知道你的心。”我沉下眸子，没有说话。
临走前，道云师父将我三个月前交给他的从江国藏书阁里拿出的木匣重新交给我，他看我的眼神略带犹豫：“阿卿，为师已失了两个徒弟，不想你再有什么波折。”他叹了口气：“但我左右想着，这匣子是你交给我让我帮你解开的，我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但这东西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我望着那雕花的古木匣子，眼睛有些失神，回到玉空山之后的日子有些平稳得过了头。表面上心如止水，实而暗波未平，我想这话形容我的心情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不再寻找记忆这个决定约莫也是不错的。
人在害怕一种结果时才会拒绝去做一些事。
比如这几日晴悠和墨离打架时总会扯着对方来找我理论，往往这种时候，我便会逼着墨离吃下一整个胡萝卜，再逼着晴悠吃下一整条生鱼。
之后他们两个就和睦得很了。
至少在我面前。
从道云师父手中接过木匣，向师父行了个礼，恭敬道：“多谢师父。”他叹了口气，总觉得师父此番竟苍老了不少，他叹道：“阿卿，有些事断不是你不去面对便可当做没有发生的。”
我有些怔怔然，呆愣着点了点头：“阿卿知道了。”然后目送道云师父离开，我竟真的开始考虑道云师父方才所说的话。
“有些事断不是你不去面对便可当做没有发生的。”
我没有面对什么事呢？
是夜，我咬着最后一块桃花酥去找夜一寻，敲开门，他一双眸子含笑望着我：“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女孩子家，不要随便在深夜去男人的房间。”我嘴里嚼着一口桃花酥，抬眸含含糊糊地对他说：“我何时随便了，我哪次来不是有正经事找你。”
他一手将我揽过去，揶揄道：“昨日找我是因为睡不着，前日找我是因为做了噩梦，大前日找我……”他出声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是因为……那夜的月色很美。”他托着下巴想了想，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
我慌忙吞下嘴里的桃花酥，踮起脚尖对着他马上要说些什么的嘴轻轻嘬了一口，然后得意地看着他愣了愣，然后一脸无奈得先把我嘴上残留的点心渣擦干净，又一脸无奈地把自己嘴上被蹭到的渣擦干净，再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所以，你今日找我是为何？”他勾唇坏坏一笑，“想吻我了么？”
我瞪着眼脸红了大半，气道：“吻你个头。”然后踮脚搂住他的脖子，讨好道，“阿寻，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俊朗了。”他扶额：“你想说什么？”
“我的桃花酥没了，你陪我下山去买吧。”
“……”
连夜下山，初夏的夜风也泛着柔和的温暖。夜一寻牵着我踏风而行，月白的衣衫在如霜的月光里显得异常清凉。我跟在他身后，不时用手拨弄他飘起的发梢。
“阿寻。”我突然想起什么，便凑近了唤他，“你还记不记得，你送过我一个玉茗花的坠子。”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夜色里，他完美的侧脸被月光描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我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简直醉人心魄。
他微微颔首：“记得，那黑曜石是从我的青渊上取下的。”
而且是你亲手雕的。我心中笑道。
我眨了眨眼睛，歪头问他：“那你要不要我回你一个礼物？”闻言，他放慢脚步，如星的眸子望向我，像两湾洒满月华的清潭：“哦？你打算怎么回礼？”我在身上摸出一朵含苞的玉茗花，然后指尖轻点催法，玉茗花慢慢绽开，瞬时盛满清凉的月色。
我从花蕊中取出一条坠子，沁凉的白玉质感从掌心处传来，夜色里我手中仿佛绽开一朵小小的白色玉茗花。
“喏，送你。”我把那条坠子递到他面前，我见他眼睛闪了闪：“这是……”
我讪讪地笑了笑，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那把溶月剑上没有嵌和你的青渊上一样好的石头，我虽会一些琴棋书画，让我唱歌作曲跳个舞都行，但我确实不会雕什么花，所以这不是我亲手雕的……”
夜一寻的眼神紧紧凝在那条坠子上，眼睛闪得厉害，仿佛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被人投了许多石子，荡漾出粼粼波光。
见他一动不动，我伸手绕过他的脖子，帮他把坠子戴上去，然后指尖停留在那朵雕得精巧的玉茗花上，轻轻摩挲着，勾唇道：“但是啊，你知道吗，那年我在试炼中差点死掉，是这坠子的主人救了我。我一直留着，想着哪天我那恩人能来找我要我报个恩给他。可是我等了一百多年，也没有等到那个恩人。”
夜一寻深深地望着我，眼神中有许多我看不懂的心情，他低声问道：“这坠子的主人……”他顿了顿，继续问道，“那你为何送给我？”
我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你在山下送我那条坠子时，我就想着这许是冥冥注定，倘若那人没有救我，我此时也不会遇见你，思慕你。你看，这坠子和你送我那条的样式简直一模一样。阿寻，我偶尔也愿意相信一些矫情的事，或许……”我顿了顿，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仿佛是怕他不信，所以说得很慢，“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我一定要爱上你。”
夜一寻望着我认真的模样，忽而笑出来，那一笑他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一下卸下了所有的秘密，连眼神都变得透亮，再不像初见时那般冰冻三尺。我失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却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额头抵着我的，低声道：“我知道了，阿卿，你终究是我的。”他低下头来，微凉的唇轻轻点了点我的唇，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真好。”
下了玉空山，我和夜一寻收了仙法，一路走到华方城，天已经微亮了。街边几个早市的小贩已经推了货物出来，几个货郎挑着满筐的新鲜物什走在路上，偶尔互相打个招呼。
走了一夜，我有些微微犯困，算着等李大叔出摊还要个把时辰，夜一寻便决定先找个客栈歇下。我摆手：“哪里要找什么客栈，凌烟楼就在前面。”
夜一寻挑眉：“哦？你倒不怕麻烦紫婳姑娘，还要对着你行楼主之礼。”我抿唇想了想，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于是便决定不这样直接去凌烟楼，改为偷偷潜进去。
听了我的想法，夜一寻沉吟片刻又说：“阿卿，我觉得再怎么说你都是凌楼主的妹妹，紫婳姑娘向你行礼，倒也是应该的，你觉得呢？”
我：“……”
在街边货郎那里买了一条素白的面纱，还好我今日并未穿以往的素白色，进了凌烟楼只要学着凌若的气势，约莫也不会有人认出我是当初那个莫名失踪的莫云。
但我又看了看夜一寻，觉得让他也带一条面纱实在是为难他，但凌烟楼女子众多，他这容貌在楼里走一圈不知道会惹多少桃花，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取出面具来戴上，然后仿佛猜出我的心思一般，淡淡道：“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名醋。”
我无语地看着他款款地走上前，气得跺了跺脚，无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驳回去，只好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所幸我去的时间早，楼里没有什么客人，还有几个打扫的伙计还有几个起早吊嗓子的歌姬，我沉着眸子走进去，几个歌姬看到我，一声“啊”卡在喉咙里，然后咳了两声，马上跪下来恭敬道：“楼主。”
我睨了她们一眼，冷冷道：“紫婳呢？”其中一个歌姬答道：“紫婳姐姐一早便去置办胭脂了。”我皱眉：“这事还要她亲自去，楼里的那些小辈都是做什么的？”
听出我语气中的不耐，她们一时无言。我在这边与她们置气，而夜一寻却游玩一般在楼里踱步，欣赏着几株插在青花瓶里的桃花。
我正要继续责骂她们，却听身后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下一秒便见夜一寻冲过去，一手抓住差一点便掉在地上的胭脂盒，然后递给来人。
“楼主。”来人一身紫衣，张着美目定定看着我，胭脂掉了也没有察觉，夜一寻看了看手里的胭脂盒，勾了勾唇把它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我看着紫婳，暗暗冲她眨了眨眼，见她会意一笑，便继续道：“紫婳，这是怎么回事？”紫婳端正地行了个礼，恭敬道：“楼主莫要怪罪这些丫头，她们年纪尚轻，不懂得如何置办这些东西，倘若办得不好反倒坏了事，紫婳不放心把这事交由他人，便自己担了。”
我微微点头，想着这些姑娘清晨这么早便吊嗓子，想来平时也足够认真，便不想计较了。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很想躺下来睡一觉。
紫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继续道：“楼主在外办事多有辛苦，紫婳这便带楼主回房歇息。”说罢她又看了看夜一寻，不可察地笑了笑，似乎有些玩笑道，“顺便请这位贵客随楼主一道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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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商仙逝的时候曲曦瑶就在他身边，不知是漫尘的术法出了问题还是怎样，莫商的最后一丝气息消散的时候，我分明看到曲曦瑶愣愣地落下泪来。
她额间艳红的桃花闪了闪，像一颗染了血色的星星。她拂去眼角的湿润，神情呆呆的，然后起身走过我们，慢慢向后山桃林走去。
我实在是无法判断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因为自打莫商仙逝，她便一直守在桃林，任凭我如何与她说话，她都仿佛没听见一般。
在后来的十年里，她便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悲喜，不明世事。
莫商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为了让道云师父从失去爱徒的悲痛中走出来，我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他却在这日找到我，对我说他又要闭关了。
“生死有命。”他看着我幽幽道，“为师知道你的心。”我沉下眸子，没有说话。
临走前，道云师父将我三个月前交给他的从江国藏书阁里拿出的木匣重新交给我，他看我的眼神略带犹豫：“阿卿，为师已失了两个徒弟，不想你再有什么波折。”他叹了口气：“但我左右想着，这匣子是你交给我让我帮你解开的，我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但这东西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我望着那雕花的古木匣子，眼睛有些失神，回到玉空山之后的日子有些平稳得过了头。表面上心如止水，实而暗波未平，我想这话形容我的心情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不再寻找记忆这个决定约莫也是不错的。
人在害怕一种结果时才会拒绝去做一些事。
比如这几日晴悠和墨离打架时总会扯着对方来找我理论，往往这种时候，我便会逼着墨离吃下一整个胡萝卜，再逼着晴悠吃下一整条生鱼。
之后他们两个就和睦得很了。
至少在我面前。
从道云师父手中接过木匣，向师父行了个礼，恭敬道：“多谢师父。”他叹了口气，总觉得师父此番竟苍老了不少，他叹道：“阿卿，有些事断不是你不去面对便可当做没有发生的。”
我有些怔怔然，呆愣着点了点头：“阿卿知道了。”然后目送道云师父离开，我竟真的开始考虑道云师父方才所说的话。
“有些事断不是你不去面对便可当做没有发生的。”
我没有面对什么事呢？
是夜，我咬着最后一块桃花酥去找夜一寻，敲开门，他一双眸子含笑望着我：“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女孩子家，不要随便在深夜去男人的房间。”我嘴里嚼着一口桃花酥，抬眸含含糊糊地对他说：“我何时随便了，我哪次来不是有正经事找你。”
他一手将我揽过去，揶揄道：“昨日找我是因为睡不着，前日找我是因为做了噩梦，大前日找我……”他出声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是因为……那夜的月色很美。”他托着下巴想了想，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
我慌忙吞下嘴里的桃花酥，踮起脚尖对着他马上要说些什么的嘴轻轻嘬了一口，然后得意地看着他愣了愣，然后一脸无奈得先把我嘴上残留的点心渣擦干净，又一脸无奈地把自己嘴上被蹭到的渣擦干净，再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所以，你今日找我是为何？”他勾唇坏坏一笑，“想吻我了么？”
我瞪着眼脸红了大半，气道：“吻你个头。”然后踮脚搂住他的脖子，讨好道，“阿寻，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俊朗了。”他扶额：“你想说什么？”
“我的桃花酥没了，你陪我下山去买吧。”
“……”
连夜下山，初夏的夜风也泛着柔和的温暖。夜一寻牵着我踏风而行，月白的衣衫在如霜的月光里显得异常清凉。我跟在他身后，不时用手拨弄他飘起的发梢。
“阿寻。”我突然想起什么，便凑近了唤他，“你还记不记得，你送过我一个玉茗花的坠子。”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夜色里，他完美的侧脸被月光描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我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简直醉人心魄。
他微微颔首：“记得，那黑曜石是从我的青渊上取下的。”
而且是你亲手雕的。我心中笑道。
我眨了眨眼睛，歪头问他：“那你要不要我回你一个礼物？”闻言，他放慢脚步，如星的眸子望向我，像两湾洒满月华的清潭：“哦？你打算怎么回礼？”我在身上摸出一朵含苞的玉茗花，然后指尖轻点催法，玉茗花慢慢绽开，瞬时盛满清凉的月色。
我从花蕊中取出一条坠子，沁凉的白玉质感从掌心处传来，夜色里我手中仿佛绽开一朵小小的白色玉茗花。
“喏，送你。”我把那条坠子递到他面前，我见他眼睛闪了闪：“这是……”
我讪讪地笑了笑，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那把溶月剑上没有嵌和你的青渊上一样好的石头，我虽会一些琴棋书画，让我唱歌作曲跳个舞都行，但我确实不会雕什么花，所以这不是我亲手雕的……”
夜一寻的眼神紧紧凝在那条坠子上，眼睛闪得厉害，仿佛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被人投了许多石子，荡漾出粼粼波光。
见他一动不动，我伸手绕过他的脖子，帮他把坠子戴上去，然后指尖停留在那朵雕得精巧的玉茗花上，轻轻摩挲着，勾唇道：“但是啊，你知道吗，那年我在试炼中差点死掉，是这坠子的主人救了我。我一直留着，想着哪天我那恩人能来找我要我报个恩给他。可是我等了一百多年，也没有等到那个恩人。”
夜一寻深深地望着我，眼神中有许多我看不懂的心情，他低声问道：“这坠子的主人……”他顿了顿，继续问道，“那你为何送给我？”
我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你在山下送我那条坠子时，我就想着这许是冥冥注定，倘若那人没有救我，我此时也不会遇见你，思慕你。你看，这坠子和你送我那条的样式简直一模一样。阿寻，我偶尔也愿意相信一些矫情的事，或许……”我顿了顿，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仿佛是怕他不信，所以说得很慢，“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我一定要爱上你。”
夜一寻望着我认真的模样，忽而笑出来，那一笑他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一下卸下了所有的秘密，连眼神都变得透亮，再不像初见时那般冰冻三尺。我失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却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额头抵着我的，低声道：“我知道了，阿卿，你终究是我的。”他低下头来，微凉的唇轻轻点了点我的唇，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真好。”
下了玉空山，我和夜一寻收了仙法，一路走到华方城，天已经微亮了。街边几个早市的小贩已经推了货物出来，几个货郎挑着满筐的新鲜物什走在路上，偶尔互相打个招呼。
走了一夜，我有些微微犯困，算着等李大叔出摊还要个把时辰，夜一寻便决定先找个客栈歇下。我摆手：“哪里要找什么客栈，凌烟楼就在前面。”
夜一寻挑眉：“哦？你倒不怕麻烦紫婳姑娘，还要对着你行楼主之礼。”我抿唇想了想，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于是便决定不这样直接去凌烟楼，改为偷偷潜进去。
听了我的想法，夜一寻沉吟片刻又说：“阿卿，我觉得再怎么说你都是凌楼主的妹妹，紫婳姑娘向你行礼，倒也是应该的，你觉得呢？”
我：“……”
在街边货郎那里买了一条素白的面纱，还好我今日并未穿以往的素白色，进了凌烟楼只要学着凌若的气势，约莫也不会有人认出我是当初那个莫名失踪的莫云。
但我又看了看夜一寻，觉得让他也带一条面纱实在是为难他，但凌烟楼女子众多，他这容貌在楼里走一圈不知道会惹多少桃花，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取出面具来戴上，然后仿佛猜出我的心思一般，淡淡道：“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名醋。”
我无语地看着他款款地走上前，气得跺了跺脚，无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驳回去，只好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所幸我去的时间早，楼里没有什么客人，还有几个打扫的伙计还有几个起早吊嗓子的歌姬，我沉着眸子走进去，几个歌姬看到我，一声“啊”卡在喉咙里，然后咳了两声，马上跪下来恭敬道：“楼主。”
我睨了她们一眼，冷冷道：“紫婳呢？”其中一个歌姬答道：“紫婳姐姐一早便去置办胭脂了。”我皱眉：“这事还要她亲自去，楼里的那些小辈都是做什么的？”
听出我语气中的不耐，她们一时无言。我在这边与她们置气，而夜一寻却游玩一般在楼里踱步，欣赏着几株插在青花瓶里的桃花。
我正要继续责骂她们，却听身后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下一秒便见夜一寻冲过去，一手抓住差一点便掉在地上的胭脂盒，然后递给来人。
“楼主。”来人一身紫衣，张着美目定定看着我，胭脂掉了也没有察觉，夜一寻看了看手里的胭脂盒，勾了勾唇把它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我看着紫婳，暗暗冲她眨了眨眼，见她会意一笑，便继续道：“紫婳，这是怎么回事？”紫婳端正地行了个礼，恭敬道：“楼主莫要怪罪这些丫头，她们年纪尚轻，不懂得如何置办这些东西，倘若办得不好反倒坏了事，紫婳不放心把这事交由他人，便自己担了。”
我微微点头，想着这些姑娘清晨这么早便吊嗓子，想来平时也足够认真，便不想计较了。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很想躺下来睡一觉。
紫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继续道：“楼主在外办事多有辛苦，紫婳这便带楼主回房歇息。”说罢她又看了看夜一寻，不可察地笑了笑，似乎有些玩笑道，“顺便请这位贵客随楼主一道回房歇息。”
【本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