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个个蜷缩在树下,猴子们冲着我们呲牙咧嘴,向我们劈头盖脸的扔石块,将我们弄得十分狼狈。

    我有些忍无可忍了,对着丫的说道:“丫的,射他娘的两个下来,要不然咱们不被石头砸死也要被烦死了。”

    砰!砰!丫的躲在元彪背后连开两枪,两只离我们最近的猴子立刻从树上落了下来。猴群们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两具尸体愣了一下,接着便立刻四散逃开,丫的对着逃离的背影又放了两枪。所有的猴子都荡着树枝跑开了,这一次它们没有在远处观望,全都一溜烟的跑进了森林深处。

    我们的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眼前也没有石块的攻击。元彪恨恨的说道:“他娘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被小鬼子追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被猴子追,被虫子咬,老子现在被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根据洋鬼子的医书上说,咱们啊,就是这东西变得,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这不跟咱们一模一样吗?能欺负住了,往死里欺负。欺负不了的话,就脚底抹油了。”

    “你别说啊,照你这么说,还真是。”元彪说道。

    李栓说道:“也不全是,毕竟我觉着小鬼子就是驴变得,太他娘的一根经了。”

    “谁告诉你们人是猴子变的,按照西医的说法,人是猿变得,不是猴子。”杜宇纠正道。

    “猿不就是猴子吗,穷讲究。不就是认识两大字吗,看把你得瑟的。你看人家二胡,人家也是大学生,你看人家得瑟了吗?所以说啊,一瓶水不响,半瓶水乱晃。是吧,二胡?”元彪说道。

    杜宇有些气结,懒得再理元彪。我看着元彪说道:“是什么是啊,小心人家给你一副药,让你死在这儿。敢得罪大夫,活得不耐烦了?话说,这儿叫野人山,你说这儿真的有野人吗?”

    “没准,在我们那旮瘩的深山老林里都有野人和熊瞎子住在一起,这儿真没准。”元彪说道。

    老贼插嘴道:“我在山西还真没见过野人,野人都长啥样啊?”

    “一脸的长毛,全都是白色的,跑的跟猴子一样快。”元彪说道。

    “你见过?”老贼问道。

    “我没见过,祖上传下来的说法。”

    老贼嗤之以鼻:“东北人就会忽悠,没有的事说的跟真的似的。”

    一旁闷着的李栓说话了:“我见过,我们家就在云南神农架那边,小时候,我爹带我上山打猎碰见过野人,跑的贼快,一溜烟就不见了,满身的长毛。”

    “那你说咱们真碰到野人怎么办?”老贼说道。

    “怕啥,咱们有武器。他要敢来,咱们就给他们两枪。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咱们现在缺药缺粮,就不缺子弹,怕他们干啥?”元彪擦拭着手中的枪。

    “对啊,你老是枪法如神啊!”我讽刺道,“不过这种鬼地方简直就不是人呆的,怎么会有野人呢。还是先想想咱们吧!”

    “今天就这儿歇了吧,走不动了,不走了。随便摘点果子吃就行了,我现在累的够呛,被毒草迷晕了半天,末了还被猴子给欺负了。我想休息了。”元彪说道。

    我们没有反对,纷纷起身去摘野果充饥。我们怕再次吃什么东西中毒,于是都紧紧的跟着丫的和玛丹。杜宇则采摘草药给遭天杀换药。

    我摘果子吃饱后,为杜宇带了一份。我抱着野果走到杜宇的身边,将果子放下。

    此时,杜宇已经给遭天杀换完药了,正在用一只手将一种草药挤出汁,然后倒进遭天杀的嘴里。我看着杜宇不方便,于是帮他挤草药。

    杜宇从怀里掏出两片药,塞进遭天杀的嘴里,和草药汁一起流入遭天杀的腹中。

    “你还有药啊?”我问道。

    “啊9剩半瓶消毒药,就指着这个给遭天杀续命呢。”杜宇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将怀中的纽扣系好,他以为我在打那瓶药的主意。

    我懒得在说什么,看着他唔在袖子里的左手说道:“你的手还没好啊?是不是感染了,在这儿感染的话可就麻烦了。”

    杜宇缩了缩衣袖说道:“不碍事,就是没出血,就是被砸了一下。”

    我不再说了,这是我忽然闻到一种臭味,不单是遭天杀的伤口,好像还有杜宇身上散发出的臭味。也许是杜宇给遭天杀换药的时候沾上的臭味,我没有再多想,将野果塞给杜宇就离开了。

    深夜,我们在树杈上酣睡。经过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我们非常的累,睡得非常死。此时无论是什么动静都难以惊动我们。但并不是所有的动静都无法将我们叫醒,有一些声音,无论我们睡得多死,只要还没死就能叫醒我们,比如是枪声。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在林间响起。我被枪声吓的一颤,差点掉下树。几个月来遭天杀对我们“用心良苦”的教导终于起了作用,我第一时间便端起枪,向四周查看。很难想象这儿会出现日军,也许是谁的枪走火了吧。我抱着枪这样想到。忽然我觉得头顶有些凉,我的头盔不知所踪。

    猴子,又是天杀的猴子。两只猴子带着我们的头盔在离我们不远的树上蹲着,其余的人的水壶,钢盔,所有的东西都被猴子拿着舞在手里。其中一只离虎子很近的猴子从树上滚到了地上,在它旁边掉落了虎子的枪。刚才就是这只猴子开的枪,由于那只猴子不会用,子弹谁也没伤着。此时那只猴子被枪声吓着了,滚到地上后吱哇乱叫的跑开了。我们也吓了一跳,我们低估了猴子们的模仿能力了。

    我举起枪,向我最近的猴子开了一枪。此时我们再也不敢忽视这些猴子了,它们和蚂蝗与蚊子一样致命。所有人都开了枪,五分钟过去后,所有的猴子都逃了,至少今晚它们不敢再出现了。我们射杀了近十只猴子,我们将它们的尸体挂在我周围,防止它们再次来袭。

    元彪躺在树上心有余悸的对着虎子说道:“你小子真的虎啊!你把枪上膛干什么?会走火的。”

    虎子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我们也懒得听。我们全部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太阳从东方生了起来,所有人都醒来了。我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我们朝着东北方向前进,希望能够走出这片森林或者能够赶上第五军的残部。我们虽然没有地图,但方向并不难找,途中第五军留下的残骸给我们指路。

    当所有人都准备好后,我们再次上路了。途中,我们屡次发现有猴子在跟踪我们,但它们并不敢靠近我们,我们走的很安全。老贼依然在前面带路,我跟在杜宇的后面,从杜宇的身上传来的那种腐烂的气味越来越重。

    我试着问杜宇,他的左手到底怎么了?

    但他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问急了后,他皱着眉说道:“我是医生,我知道我的伤怎么样了?用不着你废话。

    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于是闭口不言。今天我们走的非常平淡,除了路上的尸体和我们的疲惫以外,我们没有任何的麻烦。

    转眼间,到了下午。三十八九度的高温将我们差不多要煎熟了,我们见到水洼便大口地喝水,但蒸发的速度远比我们喝水的速度快得多,我们依然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我们忽然发现有一些不同。在之前,我们碰到的第五军的死尸虽然遗耗野,但穿戴整齐,连猴子们都不会去扒死人的衣服。但现在路上的尸骨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我们看着他们的死尸有些奇怪,难道第五军现在连死者的衣服都扒了?其他的一些事也变得越来越奇怪,我们在水洼出老师发现一些赤脚的泥印,这绝对不会是第五军的士兵留下的。在这森林中,蚂蝗多如牛毛,我们将裤腿束紧都会有蚂蝗钻进我们的裤子中吮吸我们的鲜血,怎么还会有人打赤脚呢。

    这些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在这儿转悠,而且不是我们的人,那在这儿转悠的只有一种人—野人。我在心中暗暗猜测,但不敢说出来,此时我没必要为我们添加一些没必要的烦恼。

    很快,时间便到了七点多钟,太阳已经向西边缓缓地往下落。我们看着渐渐消失的太阳,卸下了负担准备休息了。所有人都去帮着玛丹与丫的去找野菜了,杜宇依然在为遭天杀采集草药。此时,遭天杀伤口上的脓已经将白色的绷带变成了黄褐色。他的伤口完全发炎了,肚子已经全部腐烂了。遭天杀昏迷着,并且发着高烧。他还活着,但我实在不敢肯定他还能活多久。

    杜宇看着遭天杀的伤口说道:“他能靠着一点消炎药和草药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的生命力很强,没准会一直活下去。”

    “但愿吧!”我说着,但我的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把握了。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