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泽然到警局后就得到司机已经离世的消息,是自杀,护士出去拿开水瓶的功夫他就悄无声息地死在病床上,尸检结果很快出来,司机癌症晚期,并有长期的吸毒史,即使没有这场事故寿命也不会长久。

    想到男人抱着方向盘发狂般往悬崖冲的情形,易泽然的眸光黯淡许多,旁边的老刑警竟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捏着检查报告单不知说些什么。

    良久,他抬眸,看着外头逐渐明朗的日光,薄唇扬起,“麻烦查一下这个人的家世背景和最近几个月的通讯记录。”

    县城警察的办事效率出奇地高,两个小时后他就得到了司机完整的资料,孤儿,无亲无故,只有个相恋两年的女朋友,上个月女朋友的账户得到一笔巨款。

    易泽然的目光稍微停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还是个情种。

    下面一份是他的通讯记录,很明显被人处理过,仅能查到是M国那边的电话号码。

    M国,他在M国的敌人很多,明处的太过强大,暗处的找不到踪迹,每一个都相当难缠,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过早地对萧落松口,把她推在风口浪尖上。

    谢过警局的帮助,易泽然带着模糊的线索回到医院,路上给M国的朋友打了电话,托他们调查一下电话号码。

    医院的诊断结果还没出来,再加上苏青严密的监视,回到病房后萧落完全不能乱跑,躺在床上像个重大伤患一样享受最高级的待遇。

    萧落无聊和苏青聊天,讲在藏区有趣的见闻,讲那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同时也少不了自己倒霉到极点的遭遇。

    “车祸发生的前一秒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萧落抬起手臂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我在想女人这样骚扰司机是不对的,有很大几率会发生车祸,还没来得及想象会发生多严重的事故,车子就倾倒了。”

    苏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忘记了呼吸,“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

    萧落笑,“都过去了,当时我觉得世界都坍塌了,尖叫、震荡、血泊、呻/吟……每一种因素都足以击垮我的神经,转头看到阳光的时候,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真好啊。”

    外面传来清晰可闻的开门声,易泽然站在门口,高大的身体直立着,黑色的眸瞳紧紧地盯着她的脸颊,黑色的眼球掀起巨大的风暴,狂风几乎将她的灵魂吞噬。

    苏青从病床上跳下来,手足无措地看看眼眸深邃的男人,尬笑两声后主动往门外走,“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叶辰在哪里。”

    刚才说的话太多喉咙干得厉害,萧落轻咳一声,转身去摸放在床头桌的杯子,还未摸到桌子,男人突然大步朝她走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在怀里。

    鼻息间全是男人清新的气味,耳朵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呼吸骤然乱了节奏,良久,终于恢复平稳,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易泽然慢慢蹲下身体,和她视线相平,眸光依旧深沉,“继续说,我想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语气隐忍,说到最后一个字音调微微颤抖,握住她胳膊的手力气大到仿佛要将骨头捏碎。

    是什么让磨平了你的棱角,是什么沧桑了你的眼睛,是什么拖远了我们的距离……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刽子手锋利的刀,一片一片割下他的皮肉,疼,深入骨髓的疼,从头皮传到脚底。

    萧落深吸一口气,“你先放开我。”

    易泽然猛地惊醒,松开手,扶正她的身体,把床头的水杯塞到她手中。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萧落低头抿了口水,“我遭到了抢劫,一无所有后遇到了贫穷却很善良的夫妻;我遇到了严重的车祸,却毫发无伤地活了下来。我以为上帝对我很残忍,但每次打一巴掌后又给我个糖果……”

    易泽然喉结震动,胸腔的情感无法压制,再次弯腰抱住了她,“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还爱着我。”萧落仰头,眼中光芒亮得夺人心魄,“我在那里重逢了在藏区开手工制品店铺的女人,就是那个被亲生父亲虐待的女人,她遇到了很爱的男人,她为了那男人生儿育女,却被男人无情地抛弃……而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易泽然,我很庆幸,自己爱上了你。”

    易泽然吻住了她,迟到了太久的吻,像孩子梦寐以求的糖果,在日思夜想后终于尝到深入骨髓的甜,他就是那个尝到糖果的孩子,舌尖颤抖地纠缠上她的,萧落的身体抖了一下,有些不太适应他突然的霸道,闪躲几下后被他彻底霸占了呼吸。

    太深入的吻,结束时易泽然的呼吸已经粗重,俯在她耳侧胸膛剧烈起伏。

    萧落轻哼一声,刚动一些就被他猫咪般咬住耳垂,舌尖无意识地舔咬,温热酥/麻的感觉从耳垂传到四肢百骸,她闷哼一声软倒在他的肩膀,缓缓闭上了眼睛。

    吻到最后已经失控,压抑了太久的欲望一旦开了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易泽然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漆黑深邃,慢慢的占有欲。

    萧落一眼就看懂了他眼中身体,喘着气蹭了下他的胸膛,头顶的纱布自然碰到了他的下巴,她的语气很轻,带着刻意的俏皮,“我现在是个才,易先生,你要矜持。”

    易泽然的呼吸陡然一滞,揽住她腰肢的大手加深,沿着腰线向上重重地捏了一把她胸前起伏,萧落吃痛,皱着眉头仰头看他,清眸中的小委屈看得易泽然喉咙又是一紧,大手抱着她不肯松开。

    萧落伸手玩着他衬衣领口的口子,声音软软的,“你呢,我走以后你都做了什么事情?”

    “想你。”几乎是不假思索,他嗓音低沉,“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想你在干什么,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

    “不,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她揽住他的脖子,“好的,坏的,我全都要知道,一件都不许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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