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齐昭仪去找郑皇后报信,但对方避而不见,只好灰溜溜走开。

    婉儿离开后的第三天午夜,容贵妃那边出现了状况。

    她服完安胎药刚躺下不久,就觉得腹部阵阵绞痛,同时下身开始大量出血,浑身直冒虚汗,当即差婢女去找孙太医过来诊治,已经到了危急关头。

    孙太医来得很快,但还是晚了。

    只见容贵妃脸色煞白,疼得原地打滚,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哀嚎痛哭,床褥早被鲜血浸透……

    越来越多的人赶到逸阳宫,连刘太后都被惊动了。

    容贵妃小产的消息充斥整个后宫,但谁也弄不清其中的原因。

    刘太后非常生气,当即把主治容贵妃的孙太医打入死牢,而且传出懿旨开始派人连夜彻查此事。

    容贵妃府上一帮宫女和太监首先成了被怀疑的对象,一个个被带去刑部大牢隔离起来严刑拷问。

    后来,刘太后开始怀疑刚出宫不久的小柔和婉儿,随即差人前去捉拿,整个后宫乱了套,有些人为撇清关系被吓得不敢出门,以前私下议论容贵妃和郑皇后不和的那些人也都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几天后,小柔被抓回来。容贵妃当面质问小柔为什么要残害她腹中的孩儿,非常失望,动了杀念。

    小柔本来就没干过,即便干过,哪敢承认?随后刘太后派过来的人屈打成招,在去死牢的路上选择了咬舌自尽。

    小柔主动交代罪行后自杀身亡,事情随之结束,但真相却被湮没殆尽。

    当时,小柔遭到连番毒打,实在不堪忍受痛苦和屈辱,坦白说被驱逐出宫的前晚,在容贵妃安胎药中下了砒霜,是想报复主子对她的离弃之仇。

    小产后,容贵妃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把身边婢女换下一拨又一拨,感觉没一个是靠得住、信得过的。

    大家都在躲避容贵妃,唯独上官翎不避嫌,时常走去探望和劝慰。

    有一次,容贵妃突然疑问上官翎,“别人都躲着我避着我,就你和贤妃不避嫌,难道你们不怕有人议论招来是非么?”

    上官翎淡淡一笑,说道:“正因为别人都躲着你,我才觉得你会孤单会伤心,所以赶来劝一劝。姐姐想开些,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你不能就此消沉下去。”

    容贵妃冷笑道:“你没怀过孩子不知得到又失去的痛苦,而且皇上会责怪我不小心,估计再难受到他的垂怜了。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你。”

    “姐姐,听说你身边没有可信的婢女,如果不嫌弃我妹妹徐愚笨,先过来服侍你一段时间吧?”上官翎笑问。

    容贵妃细想一下,随即说道:“我知道徐姑娘,但就怕你舍不得送人吧?”

    这时,殷翠红不失时机走来,跪在一边说道:“徐甘愿服侍贵妃娘娘。”

    容贵妃连忙扶起,说道:“既然你们都已商量好了,那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徐,从今天开始你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私底下叫姐姐,就当我是离愁妹妹好了。”

    殷翠红连声说着感谢。

    上官翎叮嘱殷翠红几句就先回去了。

    宋巧玉见上官翎笑着独自走回来,就知她办成了殷翠红的事情,也很高兴。

    “小主,容贵妃没说什么吧?”

    上官翎笑说:“看上去她很满意,也不知徐能不能珍惜把握好这个机会。”

    “放心吧,这是徐主动提出来的,是福是祸躲不过,但愿她能服侍得贵妃高兴满意吧!”宋巧玉安慰道。

    “不说她了,我们去安姐姐那边坐坐,想来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呢!”上官翎刚送出殷翠红,心里难受,就想去别处解解闷散散心。

    宋巧玉看出她心里难受,没再说笑跟着去了。

    安若一见上官翎,就拉她到一边小声责怪:“傻妹妹,你去逸阳宫那边做什么?别人唯恐躲之不及,你不怕惹来非议和麻烦呀?”

    上官翎想了想说:“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作为女人同情她的遭遇,别人都躲着,但我不愿落井下石,我们同为姐妹,何必分那么清楚呢?”

    安若有些气恼,又说:“别傻了,你没见小柔的下场吗?当时我听说过,小柔出宫那天还是她亲自送的行,给了不少银两和首饰。小柔之所以突然那样说,其中的道理你可知晓?”

    上官翎摇摇头,小声询问:“姐姐,你是说大家都误会小柔了?”

    安若压低声音说:“你太天真了,小柔是被人屈打成招的,她们主仆一场,而且我对砒霜一事十分怀疑,当时小柔说不出砒霜的来源,更说不清用途,连什么时候从哪买的都记不清楚,明眼人看得出来,她不想辩解,更不想再受折磨和侮辱,等皇上回来我要说说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哦,是呀,听姐姐这样分析,我才觉得哪儿不对劲,调查过程十分短暂而且匆忙,找寻婉儿的人被半道召回,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就仓促结案,确实有很多疑点和漏洞呀!”上官翎若有所思地说。

    安若叹口气,继续说道:“婉儿这边也有很大的疑点,她在时候好端端的,刚离开贵妃就出了事,再者说了,那些人半道折返,其中必有很大隐情,我听说皇上快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会说出这些,贵妃小产的事危及后宫众人,虽说我现在没事,但以后难免招人算计,这件事我要求个明白,不能等着被人设计!”

    “皇上真要回来了吗?你确定没听错吧?”

    “我听爹爹说的,这事不会有假,具体归期保密,但也快了。贵妃小产的事给我提了个醒,也算是个血淋淋的教训,如果不把这事调查清楚,我们这些人都会有危险,而且别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防不胜防呀!现在只有皇上能彻查此事,别的人都难以撇清干系!”

    上官翎听得毛骨悚然,一下没了主意,“姐姐,我把徐送给了容姐姐,没做错什么吧?”

    安若一听,又吓了一跳,骂道:“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就不能长点心么?小柔的下彻不够惨吗?听说徐可是你的妹妹,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哪能舍得出去?”

    “她自个愿意,非要缠着我去求容姐姐,已经说好了,唉,要是早点找姐姐问问,就不会这么草率了?”

    “算了,去就去了,容贵妃本性不差,只是有些暴脾气和倔性子,现在变成孤家寡人,也够可怜的,她能亲送小柔出宫,而且给予盘缠路费,就能看出她待下人的情义,只是后来有人挑拨愚弄,她才迷了本性,徐过去未必不是件好事!”

    “哦,姐姐是说齐姐姐吗?”

    “我不确定,你也别乱猜,一切要等皇上明察秋毫,最近你少去逸阳宫,尽量躲着点,万一被人盯上你可就麻烦了。”

    “谢谢姐姐提醒,我都记下了。”

    “殷妹妹,你心地善良有情有义,但这也是你的弱点,以后可要多留份心眼,这里看似一滩死水,其实底下暗流不断,随时都有杀身之祸,先回去吧,在我这边坐久了,别人又会怀疑你我在密谋害人了。”

    “唉,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有事招呼妹妹一声。”上官翎微红着脸起身离开,心里乱糟糟的,都快分不清哪是对哪是错了。

    在回去的路上,上官翎反复回忆安若对她说过的话,很快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不由得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自此以后,上官翎也学着安若的样闭门不出了。

    半月后,赵骏返京,得知容贵妃小产,当晚就去逸阳宫探望。

    容贵妃一见赵骏,泣不成声,“皇上,臣妾对不起你,没保住我们的孩子,你惩罚我吧!”

    赵骏低垂着头,过了许久,才问:“谁干的?”

    容贵妃想了很久才说:“都过去了,说不说孩子都回不来了,还请皇上息怒。”

    “说!到底是谁干的?!”赵骏歇斯底里逼问。

    “小柔,但我感觉不会是她,我也说不清楚。”容贵妃哭着说。

    “她人呢?你们几个去把她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赵骏指着殷翠红等人,咬牙切齿。

    容贵妃嚎啕大哭,断断续续说道:“她……她自尽了。”

    赵骏不知内情,暴跳如雷,大声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一字不差说出来!”

    容贵妃强压悲愤,哭诉道:“有一次小柔不小心碰翻了郑皇后的药,两下争执起来,小柔说是无意的,而她府上宫女说是有意的,我们吵嚷起来惊动了母后,最后在她的劝和下,把两人逐出了宫。小柔在安胎药中放砒霜是想报复我弃她不顾,但我扪心自问从未亏待过她,在她出宫之前还送出盘缠和首饰,我亲送出的宫。也不知为何,她突然一口咬定就是她下的毒手,估计是受不了严刑逼问吧。”

    赵骏想了想,随即说道:“你先歇息,这事我会调查清楚,其中必有隐情,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说完,生气走了。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